玩惧吗_160
  头上的梳子顿了一下,很快茵库伯斯回答了他。
  “嗯……这里大概没有黑色的染发剂,你可以问风齐借一支红色的。”
  “哦……”
  聂熙没什么好说的了。
  时间到了以后,聂熙一个人去洗手间把脑袋冲洗干净。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寝室的卫生间里是多么安静。按照正常的学校情况来说,每一层总会有人在使用卫生间,那些水流穿过下水管道的咕隆声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这里不一样,这所学校里真正需要使用厕所的人恐怕不多。这里的水管大部分时间保持着安静。
  聂熙这种半夜染发的奇怪家伙,让卫生间在这个时间响起水声大概是头一次吧。
  清凉的水流从聂熙的耳廓上流淌而过。耳旁除了哗啦哗啦的响声,还有一个并非水流能发出的声音。
  “呼噜噜……呼噜噜……”
  在水池冲洗脑袋的聂熙关上了龙头,侧耳倾听。
  声音是从下水管道里传出来的。当水流声消失以后,那个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是水管里空洞的风声,是真的有东西在叫。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是谁?”
  声音立刻消失了。
  聂熙叹了口气,直起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十分陌生。
  他的金色眼睛和同色系的头发在一起是如此相衬,整个人都像在放着光,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虽然染发剂造成的金色并不像自然形成的那样华丽,但是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可能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差别。
  草草擦干了头发,聂熙回了寝室。
  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除了会引起尹度士的情绪波动,也同样会触动茵库伯斯。他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坐在凳子上的茵库伯斯会那样看着他,暗沉的红色的眼睛就像是闪着光。那种热忱的希冀,充满怀念的感慨,就像是一堆装满回忆照片的袋子,哗啦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聂熙不快的拿毛巾盖住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起了在下水管道听见的声音。
  茵库伯斯好像也恍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合时宜,他移开目光,清了一下喉咙。
  “那个家伙也许知道在晚上非正常时间使用卫生间的家伙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学生,不过他大概是要找一个特定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不过这一切问题暂且都先放在一边,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建议你今晚抓紧时间再好好休息一次。”
  只是白天趴在桌子上休息当然不算是个好质量的睡眠,这里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毕竟这只是第一天。
  于是聂熙干脆爬上床睡了。
  在学校的第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同寝室的两个人对聂熙陡然变色的头发表示了惊异。当然这是个人爱好,他们两个除了觉得聂熙选择有点突然,也没说别的。
  他们四人出门的时候,六子竟然主动过来和风齐打了招呼,并且解释说昨天自己的电话坏了。
  风齐当然询问了对方为什么寝室没有人的问题,六子也很自然的回答说因为被教导主任发现他们打架,被罚了打扫寝室,同时昨晚还在教导主任办公室被逼抄写校规到很晚,所以才没碰面。
  风齐好像是信了,没有多问什么。倒是聂熙多嘴问了一句。
  “昨天那些准备拦我们的人呢?他们也被罚了吗?”
  “当然,他们不敢再来找你们了哦!”六子乐呵呵的说着,一点儿也没有昨晚上的死气沉沉。
  “太好了,我请你们吃饭吧?”聂熙装作过意不去的样子。“毕竟害你们也被罚了。”
  “没关系,没关系。”六子急忙摆手。
  眼看风齐也准备说什么,六子一溜烟就跑了。
  “这个刘六。”风齐嘟囔着。
  刘六说的一点没错,那些猎梦者第二天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聂熙怀疑如果他们没有离开游戏的话,应该还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他问了风齐教导主任在哪个办公室,听说是在教员楼的五楼,校长办公室楼下。
  据亲身经历着风齐的描述,那个办公室很大,而且有一张大桌子专门给学生用来抄校规,而且还有立在墙边上的一捆竹鞭子。据说耗损量惊人。
  上课的时候,聂熙没忘记那个昨晚被英语老师叫出去的学生。他和其他同学一样努力的听课,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还找机会和班上的女同学搭话。询问她们那个失踪女生的信息。可惜并没有发现。
  这样缓慢的进展让聂熙坐不住了,课间的时候他还利用那些短暂的休息时间悄悄的跑去别的班看是否有空座位。
  当然,有确定失踪人口的高三六班他也去了。确实有一副桌椅被打了起来,立在墙角。
  但是这些发现只是确定了他本来就知道的事情,一天下来,聂熙可以说依然是一无所获。但是按照和茵库伯斯讨论的结果,和刘六特意来和风齐解释的情况,这个梦境里的所有人似乎都是想维持这一种现状的。他贸然打破平静现状并不明智。
  无奈之下,聂熙只好白天利用一切时间睡觉,直到晚上看见风齐和孟途睡着以后,和茵库伯斯一起离开了寝室。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室外男厕的最后一个隔间。
  “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翻入隔间的聂熙问那个蹲在角落的男生。
  “把我种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等我安全的生长成熟后,我会变得很有用。”
  男生说完,脑门上的裂缝突然炸开,那颗暗红色、有点萎缩的脑子弹了出来。聂熙抓在了手里,才没让这个东西掉进厕所顺水冲走了。
  【奇怪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