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替你妹的身_149
  “你还犹豫什么呢?”吴王的语气愈发急促起来,“刚才太子的话我也听到了,你的身体并不好,甚至到了现在还要每天与汤药度日,如今两国交战正是胶着,且不说钱财,便是手拿大把金银也买不到珍贵药材的例子都比比皆是,一路上回来你不会对民间的状况一无所知,朕现在若把你赶出宫去,你觉得自己能在这乱世活下去吗?”
  “……”
  “答应朕!”
  “唔……”苏怀瑾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吴王拽着他的手指愈发收紧,攥得他手臂生疼,好像要断掉一般。
  可对方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想要强迫他接受。
  苏怀瑾脸上流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易修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营帐里来的,那些近卫们在外面委实拦了他好一会儿,可太子殿下屋里高强,真要认真起来……近卫就算再怎么只听令于皇帝一个人,总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杀了他吧。
  他本来还没想撕破脸地硬闯,可隐隐约约听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儿,便怎么都坐不住了。
  “凤……父皇!”火急火燎的太子一进帐,便看见那两个人姿势颇为暧昧地挤坐在案台之后,苏怀瑾单薄的身板儿完全被他父皇魁梧的身躯压制住,似乎正在挣扎,皇帝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好像要把人吞下去一样。
  易修瞬间就炸了,脑子里一混乱,完全顾不得什么尊卑理解,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去,一把扯开皇帝的手,把自己的人抱住便飞身后退,足足退到有两丈远才停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苏怀瑾像吴王一样都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一脸茫然,随即他才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仿佛受惊般地攥住易修的袖子,整个人直往他身后躲。
  “……父皇,”易修深深吸了口气,一手半张开护住他,沉声对面前的父亲道,“失礼了,苏管事身体不好,受不得惊,他是我太子府的人,您若有什么想与他谈的,不若直接找儿臣就是,太子府里的人,儿臣还是做得了主的。”
  苏怀瑾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板着脸掐住他腰间软肉,狠狠地转了半圈儿,易修微不可查地一抖,却还得在皇帝面前端着,只好有苦往肚子里咽,继续勉强自己摆出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
  皇帝对他俩的小动作毫无所觉,他也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脸上显出一丝恼怒。
  “擅闯中帐,袭击君王,朕的儿子,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易修低了头:“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冷哼一声,甩袖站起身,“你对这个管事倒是宝贝得紧啊,怎么,心动了?”
  易修心里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他。
  他没想到父皇竟能直接把话说得这样直白,这是试探?还是警告……现在看起来,事情好像没有他先前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想了一下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父皇英明,儿臣……儿臣早与凤洲有过约定,这一生只爱他一人,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吴王一呆,明显没想到会逼出这样的话来。
  他原以为自己优秀的儿子只是被美色所迷,一时兴起,这兴头过两天便能退下去……或者再不幸,他儿子像他当年一样是个痴情种子,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可也绝不会因此而耽误自己的宏图霸业——比如面对这个问题,就算爱得再深,他也该表明自己并未认真的态度才对。
  虽然吴国男风盛行,男皇后也不是没有,可“爱一个男人”,和“只爱一个男人”,到底是不同的。
  只爱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后都不娶妻了吗?
  难道连后代也都不要了吗?
  不要说猝不及防的他了,连苏怀瑾本人都有点怔愣,他原本想的只是跟易修配合演戏眼下骗过这失心疯的皇帝就好,谁想到对方竟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他自己本质上也是这个时代的人,深知人们对传宗接代有多么看重,作为一国太子,易修这话绝对已经可算是大逆不道。
  这下……可有些无法收场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吴王终于怒吼出声,“你疯了吗!”
  “儿臣没有,”把话说出来,易修反倒坦然了,他叹了口气,直接撩袍跪了下去,“父皇,这件事,儿子不知该如何跟你解释,您就当我……实在不是为君主的材料,狠不下这个心,斩不断这段情。”
  “……”
  “儿子也不怕告诉您,凤洲不是什么北魏宫中没有地位的皇子,他是信王莫行歌,是阻拦我们天下一统最难缠的敌人。”
  “你……你说什么?”
  “儿子也是刚刚才确定的,”易修竟显得颇为无辜,“这是上天注定合该我们吴国称霸,儿子也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天下平定之后,这太子之位,万望父皇收回去吧。”
  易修回头望望同样一脸震惊的苏怀瑾,柔和地笑笑:“父皇,当年的事情,儿臣亦略知一二,请原谅儿臣胆怯,不想再过一辈子您这样的生活了。”
  “你……没出息!真真是气煞我也!”皇帝是真的气得须发怒张,连自称朕都忘了。
  可谁都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是一直沉默乖巧地充当壁花的苏怀瑾说话了。
  “太子殿下好深的情义,”他轻轻松开了手指间攥着的布料,抬头道,“只是属下怎么不记得,何时答应与您共度一生了?”
  第96章 谁与逐鹿天下(18)
  苏怀瑾后来觉得,吴王当时没有直接叫侍卫把他们两个闹心的东西叉出去, 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忽然开始耍性子, 只是觉得看着易修那模样就不爽, 再想起他之前意图做什么, 就特别无理取闹地希望看到他脸上出现震惊错愕的表情。
  好吧,他承认, 他就是无理取闹了。
  那又怎么样, 哼。
  易修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回头看了一眼, 眼神好像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 苏探花瞬间就没节操地心软了。
  可话刚刚才说出去,现在他也不可能马上自打脸, 只好低下头装死,任由前方视线如何灼热,也只催眠自己是一尊雕像,安安静静地不再说话。
  吴王颇为诡异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转了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修儿,”他换了称呼, 柔声叫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话刚才他已经问过一遍,得到了斩钉截铁的肯定回答, 而现在他再问一遍,无非是希望儿子能因为对方的不领情而回心转意。
  他一直都是那个为了霸业什么都可以放弃的铁血君王, 尽管这两年许多人都看出来皇帝与太子的关系日渐不合, 逐渐长大的儿子也确实让他感受到了一点点威胁, 但在内心深处他是清楚的,他有那么多儿子,其中仅有这一个是真正能够带领吴国走向强盛的明主。
  这是易修一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的游戏规则,容不得他中途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