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节
  方严走出了家门之后,感恩在心回了个电话,那边的电话刚刚接通,方严便开口道。
  “我现在去找你,有什么话待会儿见面再说。”
  方严去了安在昕现在所住的酒店,却并没有上楼,两个人约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见面。
  方言到的时候,安在昕已经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露在视线中的侧脸,白皙而干净。
  方严走了过去,在坐下之前,抬手轻轻地敲了敲一旁的桌子,安在昕听见声音回过神来,转头看见方严,便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来。
  第691章 解除婚约
  “给你点了蓝山,,要是不喜欢的话,你可以重新再点一个。”
  方严微微笑着,“,不用,这正是我的喜好,你记得很牢。”
  安在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职业病罢了。”
  方严也并没有反驳她什么,只是开口问道,“刚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安在昕这才想起来,开口的时候眼中有些笑意,“想告诉你,我女儿没事了,今天早上开庭的审判结果,是宣判她无罪释放。”
  方严对此并没有丝毫意外,而是淡淡的说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安在昕微微有些疑惑,,不过转瞬之间又释怀了,“也对,虽然这件事情还没上报纸,但是,以你的身份想要知道这个结果,应该也不难。”
  方严笑着摇了摇头,同他说道,“我没有刻意去问这个结果,我会知道,是因为我刚刚瞧见了她。”
  “谁?”
  安在昕并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女儿,安然。”
  安在昕微微蹙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去见她?”
  她问完之后又觉得大概是自己想错了,以方严的个xing,觉不可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找安然。
  果然,接下来便听见方严说道,“不是我去见她,而是他们一大家子人,到我们家来了。”
  他们家一大家子?
  安在昕隐约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当着方严的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
  倒是对面的方严更加的坦荡,直言不讳道,“最近雷家和我们家不太对付,今天人家一家人过来,是希望我爸能当众跟安然道歉的。”
  方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只是客观地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可是安在昕听着,却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她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方世国,但是方家人她也听说过一些,方世国的个xing,她也稍微了解那么一点,让那样的人当众跟一个小辈道歉,这实在是刻意的为难。
  不过这些话安在昕只在自己的心里想想,因为安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些话由她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做作。
  方严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
  “你女儿的xing格,倒是有些像你。”
  安在昕笑了笑,提起安然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温柔,“是吗?我有时候觉得她是有些像我,但实际上这么多年我也一直不在她的身边,仔细想想,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像我,大概是我们两个人都经历过那样艰苦的岁月吧,所以xing格都磨砺得差不多。”
  再提起那样的艰苦岁月,安在昕也没有多少感慨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可是这些话听在方严的心里,却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揪住了,微微有些发疼,闷的喘不上气来。
  最近他看着安在昕的时候,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仔细想想,这大概就是诗词书本中常常说起的,对一个人的怜惜吧。
  “你说她xing格像我,是不是她对你们家的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安在昕甚至能够想到,安然当时的模样,方家当初是怎么得罪安然的,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在游轮上见过方萍对安然的态度,想来方家其他的人对安然也不过如此,他们那些有钱人,对这些无权无势的,终究是有些看不上眼。
  而且当初叶晟唯对安然也不好,最后以那样的方式离婚,对安然来说,是背叛和欺骗。
  之后的许多事情,安在昕并不知情,却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他们两个人离婚之后,叶晟唯和他的新欢方文熙时常去找安然的麻烦。
  安然那孩子的xing格全是温和淡漠,对于许多的事情能忍则忍,可这并不代表软弱,方家和叶家的人欺人太甚,早就在她心里积压起了一座大山,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看刚刚方严说话的那个语气,大概是今天在家里受了气吧,想来,应该是安然在他们家说话的态度并不是很好,而且安在昕能想到,最后方世国一定是迫不得已跟安然道歉了。
  方严低垂着眉眼,像是想起了刚刚安然说话时的模样,凌厉的眼神中微微带着一丝笑意,这倒是有些出乎安在昕的意料之外了。
  “但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不过她说的那些话,确实把我爸爸气的够呛,我说她像你,不仅是个xing,就连头脑也像,虽然说的都是些凌厉的话,但是却句句在理,让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没人会说她不好,我看安然那个样子,倒是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情景。”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安在昕不由得有些尴尬的红了脸,转头看着窗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么尴尬的事情,现在还提起来做什么?”
  “哪里尴尬了?我倒是觉得咱们两个人的初遇很是有趣!”
  安在昕回过头,面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但不是对着面前的方严,而是因为自己也回想起了当初那件事情。
  倘若不是因为了解方严的为人,安在昕这个时候肯定会以为,方严是故意想要报复自己才提起当初的那件事情,因为她和方严两个人的初遇,委实算不上什么好的印象。
  她和方严两个人是一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安在昕刚刚结束了一场大秀,所以时间上有空闲,本来是想回国看看安然和安齐的,却没想到在半路的时候,被霖市的一位长官中途叫了过去。
  和方严两个人的初识,是在一场军区人员举办的宴会上头,安在昕当时作为女眷,被邀请了一同前往,可是邀请他的那位长官,却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而且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半个月之后,所以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已经确定了,虽然说是未婚妻,但实际上和妻子已经没有多大区别。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场还未举办的婚礼,最终终结在了那天的宴会之上。
  宴会厅是在外面酒店里租借的场地,大厅的边上有几个小的休息室,当那个长官的未婚妻推开休息室的门,引着众人一起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安在昕被推倒在柔软舒适的黑皮沙发里,那位半个月后就要成新郎官的长官,压在她的身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做着最原始最亲密的动作,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虽没有脱下,却有些凌乱,显然是一方而鬓厮磨之后的结果。
  那位长官的未婚妻气的瑟瑟发抖,当场便冲过来给了安在昕一个响亮的耳光,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宴会厅里跟过来的众人也是用一副鄙夷的眼光瞧着她,还有人小声的讨论着她之前的种种。
  可安在昕在这样狼狈的境地之下,竟然面不改色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将自己身上的礼服准备好,然后优雅的走出了休息室。
  那位气急了未婚妻当然不肯放她这样走,从后头追上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同她扭打在一起,但那天安在昕并没有还过手,她也没有让那个女人打自己多少下,除了最初让她扯到头发之外,后面那个女人便再没有机会近她的身了。
  那位未婚妻完全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的,情绪急躁的时候,动作也变得有些狼狈,被安在昕甩在地上之后,半天没有爬起来,只是坐在那里大声的痛哭,嘴里各种谩骂着。
  后面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按照心里一个人站在人群的中间,如同过街老鼠,人人都想喊着打她。
  刚刚那个趴在安在昕身上的军官,此刻并没有要上来帮她解围的意思,只是冷眼站在那里,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刚刚是十分狼狈的境地,可安在昕却笑了告诉地上的那个女人,“想要留住一个男人,靠的可不是死缠烂打,你今天撞破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也当是给你个教训,我劝你还是收拾收拾,和他一起回家,再继续这样闹下去,更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像泼妇一样的女人。”
  安在昕说完了这番话,便转身朝着宴会厅外面走去,丝毫没有在意背后的谩骂声。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原本像这种男人婚前出轨的事情很好解决,要么未婚妻原谅他,两个人继续结婚,要么未婚妻不原谅,解除婚约。
  可是因为这两个人涉及到的是军婚,所以就变得有些麻烦,不过是好在他们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最后双方协商,同意了,解除婚约,从此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因为是和平解决了这件事情,所以最终安在昕也并没有被告上军事法庭,可是,就在大家都以为安在昕会跟那个军官有些什么的时候,那军官身边突然又多了另一个女儿,一个名不见经传、大家见都没见过的乡下丫头。
  大概是因为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家里也不敢再多做阻拦,婚礼办得很快,婚礼的当天,有知情人还说,安在昕在那一天有一场秀,就在他们那个城市,但是事后有人去看那场秀的转播,才发现那天安在昕并无异样,舞蹈仍旧跳得一级棒。
  第692章 可爱的样子(附新书介绍)
  安在昕那时候其实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当那时趴在自己身上的军官结婚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那个未婚妻长得什么样子,对那天的晚会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那天出门之后,有一位陌生的情况突然追了上来,手里拿着军装的外套,递给了她。
  安在昕有些微微发愣,不太明白这个人是想干什么,但她心里所想到的,无非就是这个军官看刚刚的那位军官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大概是觉得自己是出来卖的女人,想要跟她也发生点什么,这种男人安在昕见得太多,所以她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外套,而是微笑着走近他,眉眼之间似乎带着万种的风情,她轻轻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那位军官的胸膛。
  “这位军长,不好意思,我今天的好心情受了影响,恐怕晚上不能陪你,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安在昕转身准备离开,方严却再一次皱眉头跟了上去。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安在昕的心里有些烦躁,再回头的时候,语气当中便染了几分不高兴,“这位军长,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再这样继续跟着我,我可要报警了!”
  方严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开口说了话,“你的礼服后背刚刚被那个女人扯破了,我猜想你应该是没有留意到,你要是这样走到街上去,恐怕是要被不明不白的男人跟踪了。”
  安在昕除了皱眉头,伸手往后背一摸,果然在后腰下方一点点的位置,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这位长官说她破的是后背,应该是不好意思说那个位置。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安在昕唯一觉得一次尴尬和难堪的经历,刚刚被众人撞破她和别人的未婚夫**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难堪,但此刻被这个长官追出来,告诉她衣服破了个洞,而自己却误以为对方是那种人,这样的事情,却让安在昕难堪到,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我事后每次想到,你拿着我的衣服飞快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落荒而逃的模样,当真是有些可爱!”
  方言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安在昕那天晚上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意,却不是和别人一样的嘲笑,而是温柔的、带着爱意的笑容。
  对面的安在昕微微红了脸,“大概也只有你觉得那天的我是可爱的,别人都说我是不要脸的婊子,勾引别人男人的老狐狸精。”
  方严拿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在昕,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这样说,我知道,那天的事情,是那位长官安排好的,你大概是为了让他记你一个人情,故意顺水推舟的帮了他,对吧?”
  原本有些自嘲笑容的安在昕,突然间就愣在了那里,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方严,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安在昕笑出声音来,“推断罢了,也是和那些人一样,只不过他们推断那一切都是真的,你推断那些都是演戏……”
  “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才是对的。”
  “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推断就是对的呢?方严,你很能干,也很聪明,可你不一定了解我的为人,外面那些风声你应该也听过,我本来就是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肆意挥霍自己身体和外貌的女人。”
  安在昕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平静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是个坏女人。
  对面的方严一直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缱绻,当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方严微微叹了一口气,突然前面伸出手,握住了安在昕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只。
  安在昕微微有些呆了,低头看着方严的手,男人的手很宽大,皮肤黝黑,因为长久的训练,掌心有厚厚的老茧,放在自己细皮嫩肉的手背上,感觉很是明显。
  她并不是没有和别人这样接触过,不过是牵手这个动作,她不知道和多少人做过,但此刻和方严这样,安在昕的心口却跳得厉害,放在桌面上的那双手,也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但他害怕方严会发现,便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怪异。
  “在昕,在我面前,不需要总是这样说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清楚。在那天晚上之前,我只是听说过你的名字,却并没有见过你本人,老实说,当我跟着大家一起,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去的那一刻,看见你和那位军官交缠在一起,我确实也和大家一样想过,你们俩是不是……不过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你那样冷傲的回应那位未婚妻的时候,还有当时那个军长的反应,我就猜出来,这大概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戏,同在一个军区,我对那位军长也有些了解,我知道他一直有个心上人,却不是圈内的人士,可他那个未婚妻,是我们一个上司的女儿,人长得不错,品xing却不佳,婚期定下来之后,那位长官郁闷了好久,常常来我们宿舍找我们买醉,有一次喝醉了,我听见他喊了一个名字,用的是十分亲密的语气,可是喊出来的却并不是他未婚妻的,看了那天的场景,又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便猜测到,这大概是那位长官最终的决定吧,不过就如你所说的,那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但是后来,当我发现事情解决得格外顺利,而你根本都没有受到牵连的时候,我才彻底的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这些话方严以前从来没有跟安在昕说过,所以此刻安在昕听见,也觉得十分稀奇。
  她只知道,当天在那样不堪的情况之下,只有方严一个人帮了自己,所以后来第二次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安在昕对方严的态度也还算不错。
  不过因为当初两个人是那样的情况下认识的,所以安在昕的心里一直有根刺,始终觉得在方严的心目当中,自己是个不拿身体当回事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错了,方严从一开始,就看得十分通透。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安在昕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便将当初的事情说了出来。
  “整件事情,你确实猜对了有八九分了,我那时候准备回国,路过那座城市的时候,突然被那个军长叫住,说他最近遇见了一些麻烦事,想要找我一起喝杯酒,因为之前在宁海市的时候,我和他之间也有些交集,所以便同意了,后来他与我说了他的烦心事,我便帮他想了这一招,那位军长为人正直,以他的头脑,实在想不出那样的办法来。”
  方严微微蹙眉,手心突然收紧了一些,恰好将安在昕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头。
  “在昕,我发现一个事情,你每次说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用这种自嘲的口吻,你面上看起来是个自信优雅的女人,但是内心,想必是颇为不自信吧,你为什么会觉得,所有人都会那样想你呢?”
  安在昕调了挑眉头,笑着说道。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奇怪的是我,还是你,提起安在昕这个名字,大家能想到了,都是那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宁海市的女人,一个个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我的场合,都不愿意让她们老公出席,所以我这么说,完全是和大众一致的,可偏偏就是你,觉得我并不是这样的。”
  “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说,可你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不是吗?”
  “做过了又如何?没做过又如何,反正大家会相信的,都只是自己眼睛看见的部分,他们才不会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样的苦衷,他们只想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