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软汁糖 第52节
  一口气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连忙出手,把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都给攥进了手掌心:“咳,说归说,你怎么还上手了?”
  文棉不解地歪歪脑袋:“师娘送的模特,都可以摸。”
  贺怀:“……咳,但是这个不能摸。”
  文棉:“不摸,不清楚构造。”
  贺怀:……
  他不说话,文棉就也不说话。
  两人在模特面前大眼瞪小眼。
  最后贺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哄:“师哥给你摸!行不行?摸师哥也一样……”
  算了算了,他豁出去了……
  反正,都是为了艺术……吧?
  第四十二章 师哥画的,是小棉棉
  文棉看了贺怀一眼, 就继续去摆弄自己的画了。
  邱香和以前一样,坐在她身旁,一笔一笔地看着。
  贺怀在一旁等着也是等着, 干脆和绘馆的工作人员交了钱,领了一套素描的画具过来。
  然后也支起画架, 对着文棉画起来。
  邱香笑着调侃他:“贺老师,你会画吗?别人上素描课, 都是循序渐进着来,你上来就挑战困难模式。当自己是艺术天才了啊?画画这种事,和科研可不一样。”
  但贺怀却没搭话。
  他看着拖着调色盘、认真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的姑娘,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快速地绘起来。
  笔尖落在硬壳的美术纸上, 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 就已经能看出小姑娘的大致轮廓了。
  “厉害啊, 贺老师……你还真有画画天赋啊!”邱香瞪大了眼睛, 一脸震惊。
  贺怀懒懒地应了一声,笔下依旧没停下,说:“天赋一般。爸妈都是学画画的, 我从小耳濡目染。六岁那年, 还专门学过,学了整整四年,这点功底还是有的。”
  说到贺怀的爸妈, 邱香忽然面露疑惑:“对哦……你爸妈都是画画出身,你怎么后来给从了医?是因为天赋太差吗?”
  她说着, 又看向贺怀笔下的画:“但是,你画的这不是挺好的……才十岁,就有这种底子,很厉害了啊。我见过好多帮人画素描的, 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画的比你差多了。”
  不过,这确实是她第一次见贺怀画画。
  不只是她……
  当初在剑桥里,大家一起做科研的这一群人,应该也从没见过贺怀画画。
  贺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无所谓地笑笑:“陈年旧疴,没什么好提的。而且,我这也不算是有天赋。至少和棉棉这样的比起来,还差得远。”
  文棉才是真正的,从小就患有自闭症,上的学也是特殊学校。
  从小学到初中,整整7年多的时间,她都是按照“能够独立生活”被培养的。
  直到她初二那年,有一位义务授课的大学生过来,注意到她的绘画天赋,她的妈妈这才将她往绘画的方向培养。
  但哪怕缺失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小姑娘依旧在这条路上一鸣惊人。
  就像是记忆里,童年时期,那个谁也不理、什么也不会问的小女孩。
  明明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却能在画纸上涂涂抹抹一整天。看起来不过随手涂过的每一幅画稿,都比他学上几年都来的有灵性。
  邱香见他不愿意多说,就没再问下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大家认真画画的声音。
  *
  不知不觉又是一下午过去。
  文棉依旧是老样子,只要专注于画画,周围的任何动静都会自动忽略。
  这会已经下午的五点钟,窗外的天有些暗了下来。
  工作人员“啪”一声按开了教室里的灯,暖黄的阳光立刻被灯光盖过,教室里都是盈盈的白。
  文棉好不容易画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余光瞥见一旁的贺怀,还有他手里的画,顿时一愣。
  经过这一下午两三个小时的精细雕琢,男人面前的画已经俨然是一个成熟的作品了。
  画里,穿着短裙的姑娘,戴着沾满颜料的围裙,一手拖着调色盘,另一只手轻轻地扣在嘴唇上。
  眼睛正望着眼前的画,长长的睫毛,又卷又密。
  “棉棉!师哥画的!”
  文棉一声惊喜的叫,从凳子上跳下来。
  贺怀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嗯,是师哥画的小棉棉。”
  文棉站在高高的画架旁,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
  因为贺怀个子比较高,为了配合他的身高,工作人员特意调整了画架的高度,好让他能画的舒服。
  文棉将将一米六的小个子,在画架前都显得有一点小小的。
  “好看!”
  她转头朝贺怀比了个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是遮不住的笑意。
  然后走到自己的画架前,把画取下来,双手捧着放到贺怀面前:“师哥的画,能送给我吗?棉棉可以和你换。”
  贺怀看着小丫头又画出来的一幅裸.体图:……
  这次比上回强一点,这次模特至少穿了个平角裤。
  但他依旧不是很想要。
  贺怀:“嗯……”
  思考着应该怎么婉拒。
  谁知,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文棉两只眼睛都亮起来。
  小丫头直接把男模肖像塞进他怀里,然后踮起脚尖去摘他的素描。
  贺怀:……
  他觉得,文棉可能是误解了这个“嗯”的意思……还以为他同意了。
  想说:我还没有同意,素描可以送给你,但是……你画的男性裸.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可是看看小姑娘笨拙地踮着脚尖,两只胳膊费力地去摘画夹,又把喉咙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行吧……
  反正已经收了一幅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虱子多了不嫌痒。
  裸男看多了,也就那样吧……大不了,他多洗洗眼就是了。
  *
  旁边的模特见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画完了,疲累地揉揉肩膀,随手披了件衣服就往文棉这边跑。
  “文老师这次把我画的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说着,就拿起贺怀怀里的画,笑眯眯地欣赏起来。
  “哎呀,啧啧啧,嘴上嫌弃我腹肌上的肉松了,还不是把人家画的这么紧致。”
  文棉闻言抬头:“腹肌,不是你。”
  模特:“……哈?”
  他拿着手里的画,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还放到自己肚子上比一比。
  “这个……画的不是我吗?文老师……您不能这样对我,呜呜呜!我以后会把腹肌练回来的!这个明明就是我!”
  谁知道,文棉直接拿着画,比到了贺怀的腹部。
  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掀了他的衣服。
  “不是你的。腹肌,是比对师哥画的。”
  贺怀:?
  模特:……
  本以为这个已经够扎心了,下一秒……小姑娘说的话,才是致命的一击。
  文棉:“之前你喜欢的手,也是师哥。”
  模特:??
  文棉:“上一次的脖子,也不是你。”
  模特:???
  “我,我去……你每次细画的,把我画的特别好看的地方,通通,都不是我吗?!文老师!所以,您是每次都在画里,都给我截出去一块,然后装上这个人?”
  模特一边说着,手指尖狠狠指着贺怀,一脸“被背叛、被抛弃”的难过样。
  贺怀:……
  怎么说呢……
  他也不是很想每次都被截出来一块,装到另一个裸.男的画里。
  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是谁更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