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童珊点点头“嗯，我有要负责的病人”
童溪看着二姐脸上明显的一圈黑眼圈，按理来说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正是青春的时候，二姐也遗传了娘的样子，只是脸型圆一点，留着刘/胡/兰头，不用怎么打扮都是最美的时候。
可是现在看二姐，一副精神萎靡不振，脸色蜡黄，眼圈漆黑，一看就是不知道熬了多少夜的样子。
实习医生有什么忙吗？这个年代不是很多人都不会上医院看病吗？
怎么二姐硬是把自己忙成后世三甲医院主任级别的忙碌程度了？不，应该说后世夜间急诊科医生的忙碌程度？
她该不会被欺负了吧？
“我才是中专毕业的，很多还不懂呢，多做多学点也是组织对我的锻炼”童珊笑得没有怨言，她心中就是觉得忙碌反而是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吃点亏也没关系，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童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年代的人都讲究奉献，她们确实是最勤劳的一代人。
“珊儿，娘回去再给你炖点汤让你妹妹送过来，你多补补”苏小云也心疼女儿，可是想到这是女儿喜欢的理想，她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
“好”童珊甜甜的笑了。
把姐姐又送回医院，剩下几人才准备骑自行车回队里。
“娘，哥哥要是去文工团了，那你答应我们租房子的事，我和姐姐两个人还能不能租了啊”童溪撒娇问道。
之前他们几兄妹合计了一下，既然三个人都在县城，那等童溪中考完上高中了，干脆在县城租个小房子，童溪就不住校了，大哥和二姐也不住单位宿舍，大家一起搬过去住，自己开火。
“你大哥要是不在，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娘还真不放心”苏小云担心说道，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外面租房子，没个成年男丁陪同，县城也不安全。
“二堂哥说他帮忙找的是公安局附近的房子，那家老太太家里大儿子当兵，小儿子就是公安，她家是因为大儿子不在，家属也随军去了，才能空出两间屋子租给我们的，而且他们那院子砌了一道墙隔了一个几平方的小院子，门一关，相当于独门独院呢，一个月5块钱也不算特别贵”
“那娘后面去看看，你中考完不是还要放假2个月？暂时也不住吧”
“主要是想着租下来我们去城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嘛，还能自己开火给姐姐煲汤做饭，难得看个好房子，不赶紧租下来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能保证独门隐私，地段又好，还有公安邻居保镖！超划算好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房？”
苏小云拗不过女儿，先往县城公安局旁边的房子走了一圈。
走到一座普通平房院子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米奶奶，我们来走亲戚了”童溪喊到，老太太一家姓米，很特殊的姓氏。
“哎～原来是大侄女啊，快进来快进来”
现在不能随意买卖房子租房，所以她们以亲戚上门的名义，租下来后也会以亲戚借住的名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平房里面院子还挺大，正屋三间屋子，右侧面还有两间屋子和厨房，左侧墙上有一道门，打开后里面是个10平方左右的院子，和两间屋子。
“这是当初分家分给小儿子的屋子，砌了墙想着又独立还住的近，这不，大儿子一家都随军去了，干脆先让小儿子搬回去住他大哥的房子，这个小院子你们租了自己住也方便不是？”
“那倒是的”苏小云看了还挺满意，这个院子隔在大院子里的，不对外开门，这样确实即能保证自己隐私，还能保证女儿们安全。
“这院子虽然不大，你们想砌个灶台/独立开火也行，出来跟我们共用厨房也行，都方便的”米大娘又絮叨着。
这两间出租屋说是两间，其实能算作三间了，因为外间大一点的那间被隔了一下。
“这里面我儿子当初隔的，给孩子睡得，你看你们这不就是两间屋子睡觉，还带个招呼人的堂屋？里面床板桌子都有，你们带个铺盖就能睡了”
苏小云一路都在点头，最后干脆当场把房子定了下来。
三女儿中考前这段时候也能住，考后虽然要空2个月，但是二女儿也可以来这边自己开火啊。
提前租两个月虽然会多费10块钱，但好房子和靠谱的邻居确实难得。
很快这房子就被收拾好，二堂哥和三堂哥两人过来帮忙搬东西。
童溪也给学校说了一下，没有在住校了。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就不用跟着学校的作息走了，嘻嘻。
童溪和姐姐一人一间，不过因为二姐经常上夜班的原因，她们两人反而是白天晚上错开在房子的。
县城一老旧胡同里。
郑招娣小心翼翼避开邻居，提着一袋粮食进了自己家。
“招娣是你吗”瞎眼的何婆子停下手里糊的火柴盒抬头茫然问道。
“娘，是我”郑招娣放好粮食，也坐了过去：“娘，我去黑市买了高价粮，太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了这钱过来，以后我们能吃的起饭了，大妮也可以找个婆家有嫁妆了”
“肯定是武子保佑的”
“是啊......”
几天前，她一大早起床，就看到门缝里塞的纸包，她莫名其妙打开一看，厚厚一沓大团结足足有3千块！这可吓坏她了。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谁丢的得交给公安时，大女儿看到包钱的纸上还有字，娘几个围在一起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救火”二字。
救火！十年前他的丈夫冲进了厂子火场救火，结果自己牺牲了，当时那么乱，丈夫只发了轻飘飘一百块的抚恤金，她们家从此失去了顶梁柱，因为当时她在学校食堂打临时工的原因，隔房的堂叔说的好好的让侄儿上工给家里一半工资，结果没多久就变了卦。
她求告无门，一双儿女和婆婆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度日。
现在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让人送来了这笔钱，她的女儿终于不会因为没有嫁妆，要被嫁给一把年纪的二婚头了，儿子也能吃饱饭长大了。
郑招娣抹抹眼泪，继续不停的干起活。
另一边的郊区的姜阿妹家也是如此，原本艰难的日子，因为有了包着“救火”二字的这笔钱，终于能把日子过下去了。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童海和表哥苏北华终于到了c省。
因为一路上都是卧铺的原因，两个青年大小伙子下了车还是精力十足的，他们扛着行李按照地址学着坐车，一路转了好几趟公交车，终于到了c省军区战士文工团。
童海报了自己的名字，被警卫核实后放了进去，苏北华没有进去，他蹲在文工团不远处的墙角那等着。
童海一路被一个小兵领着到了团长办公室。
“报告团长，童海同志到了”小兵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曹团长态度很亲切的招呼童海进来，她是个美丽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也是战士文工团的团长。
“童海同志辛苦了，一路走来累了吧？”
“不累”童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曹团长打量一番童海的身高长相，满意的点点头。
童海个高腿长，长相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一脸正气，是个看着就觉得让人有信任感的帅气小伙子。
她们毕竟是文工团，不管男女，还是要看下长相的，太磕碜的可不行，还要上舞台给领导和战士们表演呢。
“之前有没有舞台经验？”
“我在我们机械厂连续参加了5年的晚会”
“那你跟我来，我去叫几位老师一起，对你做个考验”曹团长笑着招呼他，一路去了几个办公室，把人喊上，再一起去了平时排演的小礼堂。
“需要人给你伴奏吗”
“不用”童海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
“那你上去唱几首你擅长的歌吧”
童海深吸一口气，走到台上唱了一首《北京颂歌》。
看着台下大家还算满意的笑容，他又连续唱了《大海航行靠舵手》《我爱祖国的蓝天》《赞歌》等。
“有天赋，是个好苗子，音域很宽”
“清脆明亮，高亢圆润”
“没经过训练，能唱成这样很难得了，稍微点拨一下，未来可期啊”
几个老师在下面讨论，曹团长面带微笑的听着。
这孩子是卓师长写推荐信推荐过来了，说这个孩子出生烈属家庭，非常有天赋爱唱歌，所以原本已经过了招新的时间，她还是考虑给了他一次机会，想着要是真有实力，收下也行，要是个啥都不行的花架子，她拒绝起来也有底气一点，不得罪卓师长。
现在看来这个孩子是真的很优秀，她们团又要添一员猛将了啊。
“这个孩子不但唱的好，外表适合，成份也不错，是烈属家庭出身”曹团长给几位老师介绍了一番，大家看童海的眼神更满意更亲切了。
“除了唱歌外，你还会什么乐器吗”等童海的表演结束，曹团长又微笑着问道。
“我跟我们队里插队的知青学过口琴，学过吉他”童海红着脸说“我学的可快了，其他乐器也可以学”
“好，恭喜你被录取了，以后就是我们战士文工团的一员了”曹团长站起来带头鼓掌，然后招呼之前带路的士兵“小王你带他去宿舍登记一下，领取一下他要领的东西”
童海的政审调查早在还没来面试时就做过，通过后才给他发的面试邀请，所以不用再调查一次了。
童海跟着小王出门后，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在梦里，没想到能那么顺利。
他梦游一般跟着小王的脚步，去后勤处签字领了新军装，被褥，脸盆等生活物资，又傻笑着抱着自己的东西被小王一路领到宿舍。
他被分配的宿舍在3楼，是个八人间，不过条件比以前上学时的宿舍好很多。
“团里其他人下部队演出去了，这几天都不在，你先一个人熟悉下环境，明天会有勤务兵过来教你内务该怎么打理，打饭在那边那栋白色的楼，你拿上饭盒自己去就行了，津贴每月一号统一发，新兵是6元，你平时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楼下宿管，也可以来找我，我在后面那栋楼502住，我叫王栋梁”
“好，谢谢你，王同志，那个，我表哥还在团外面，我能出去跟表哥道别吗”
“可以的，不过你已经报道了，晚上要查房，记得按时回来”小王点点头，就告辞走了。
童海把东西迅速收拾规整了一下，然后一路往外出门去找表哥。
“表哥！”童海出了文工团的门，看到街道对面蹲在人家屋檐下的大表哥。
“海子，怎么样了？”
“我被录取了，大表哥！我被录取了！”童海激动的跑过去抱住大表哥。
苏北华也回抱住表弟，为他开心。
“表哥，我今天就已经报道了，回不去了，你得自己去招待所住自己回去了”激动过后，童海抱歉的看着大表哥，大表哥千里迢迢陪他走了一趟，结果他这么快就进去，把大表哥丢在陌生的城里，回去还得自己买票。
“没事，这附近就有招待所，我等会拿上介绍信过去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买票，我都二十几岁大男人了还能把自己丢了不成？”
“大表哥我现在就给厂里打电话，我的工作后面你去办手续顶替就行了，刚去可能只能当车间的工人”
“啊？我咋能要你的工作？这不行”
“大表哥，你听我说，这工作不是白给的，我又回不去机械厂了，这工作家里也没人接，肯定得卖掉，你给我娘500块钱，这工作你接正好，你也是高中生，奋斗一下就能从工人变成技术员了”童海拍着大表哥的肩膀说。
舅舅家条件不错，舅舅舅妈都在城里有工作，姥姥姥爷也有手艺，500块钱对他们来说负担的起。
苏北华也感动的看着表弟，这年头工作难找，500块钱根本买不到正式工的职位，是表弟一家照顾他们了。
两个人说好后，童海去邮局给厂子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他本来是请假来面试的，现在变成离职换人了，又给家人发了报喜的电报。
安排好厂子里的事，送大表哥去招待所开好房间，童海才放心回了文工团。
从一个38.8元的2级技术员变成一个6元的文工团小兵，工资上的巨大差异，放在一般家庭根本不可能同意，可是他有家人的支持的理解，希望他卖工作那500块钱能让家里支撑一段，他一定会好好奋斗的！！
童海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收到大哥的报喜电报，童家二房自然是非常欢喜的，怕童家老宅不理解，所以苏小云没说童海去的文工团，只告诉老宅童老汉，童海是去当兵了。
童溪看着二姐脸上明显的一圈黑眼圈，按理来说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正是青春的时候，二姐也遗传了娘的样子，只是脸型圆一点，留着刘/胡/兰头，不用怎么打扮都是最美的时候。
可是现在看二姐，一副精神萎靡不振，脸色蜡黄，眼圈漆黑，一看就是不知道熬了多少夜的样子。
实习医生有什么忙吗？这个年代不是很多人都不会上医院看病吗？
怎么二姐硬是把自己忙成后世三甲医院主任级别的忙碌程度了？不，应该说后世夜间急诊科医生的忙碌程度？
她该不会被欺负了吧？
“我才是中专毕业的，很多还不懂呢，多做多学点也是组织对我的锻炼”童珊笑得没有怨言，她心中就是觉得忙碌反而是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吃点亏也没关系，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童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年代的人都讲究奉献，她们确实是最勤劳的一代人。
“珊儿，娘回去再给你炖点汤让你妹妹送过来，你多补补”苏小云也心疼女儿，可是想到这是女儿喜欢的理想，她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
“好”童珊甜甜的笑了。
把姐姐又送回医院，剩下几人才准备骑自行车回队里。
“娘，哥哥要是去文工团了，那你答应我们租房子的事，我和姐姐两个人还能不能租了啊”童溪撒娇问道。
之前他们几兄妹合计了一下，既然三个人都在县城，那等童溪中考完上高中了，干脆在县城租个小房子，童溪就不住校了，大哥和二姐也不住单位宿舍，大家一起搬过去住，自己开火。
“你大哥要是不在，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娘还真不放心”苏小云担心说道，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外面租房子，没个成年男丁陪同，县城也不安全。
“二堂哥说他帮忙找的是公安局附近的房子，那家老太太家里大儿子当兵，小儿子就是公安，她家是因为大儿子不在，家属也随军去了，才能空出两间屋子租给我们的，而且他们那院子砌了一道墙隔了一个几平方的小院子，门一关，相当于独门独院呢，一个月5块钱也不算特别贵”
“那娘后面去看看，你中考完不是还要放假2个月？暂时也不住吧”
“主要是想着租下来我们去城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嘛，还能自己开火给姐姐煲汤做饭，难得看个好房子，不赶紧租下来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能保证独门隐私，地段又好，还有公安邻居保镖！超划算好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房？”
苏小云拗不过女儿，先往县城公安局旁边的房子走了一圈。
走到一座普通平房院子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米奶奶，我们来走亲戚了”童溪喊到，老太太一家姓米，很特殊的姓氏。
“哎～原来是大侄女啊，快进来快进来”
现在不能随意买卖房子租房，所以她们以亲戚上门的名义，租下来后也会以亲戚借住的名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平房里面院子还挺大，正屋三间屋子，右侧面还有两间屋子和厨房，左侧墙上有一道门，打开后里面是个10平方左右的院子，和两间屋子。
“这是当初分家分给小儿子的屋子，砌了墙想着又独立还住的近，这不，大儿子一家都随军去了，干脆先让小儿子搬回去住他大哥的房子，这个小院子你们租了自己住也方便不是？”
“那倒是的”苏小云看了还挺满意，这个院子隔在大院子里的，不对外开门，这样确实即能保证自己隐私，还能保证女儿们安全。
“这院子虽然不大，你们想砌个灶台/独立开火也行，出来跟我们共用厨房也行，都方便的”米大娘又絮叨着。
这两间出租屋说是两间，其实能算作三间了，因为外间大一点的那间被隔了一下。
“这里面我儿子当初隔的，给孩子睡得，你看你们这不就是两间屋子睡觉，还带个招呼人的堂屋？里面床板桌子都有，你们带个铺盖就能睡了”
苏小云一路都在点头，最后干脆当场把房子定了下来。
三女儿中考前这段时候也能住，考后虽然要空2个月，但是二女儿也可以来这边自己开火啊。
提前租两个月虽然会多费10块钱，但好房子和靠谱的邻居确实难得。
很快这房子就被收拾好，二堂哥和三堂哥两人过来帮忙搬东西。
童溪也给学校说了一下，没有在住校了。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就不用跟着学校的作息走了，嘻嘻。
童溪和姐姐一人一间，不过因为二姐经常上夜班的原因，她们两人反而是白天晚上错开在房子的。
县城一老旧胡同里。
郑招娣小心翼翼避开邻居，提着一袋粮食进了自己家。
“招娣是你吗”瞎眼的何婆子停下手里糊的火柴盒抬头茫然问道。
“娘，是我”郑招娣放好粮食，也坐了过去：“娘，我去黑市买了高价粮，太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了这钱过来，以后我们能吃的起饭了，大妮也可以找个婆家有嫁妆了”
“肯定是武子保佑的”
“是啊......”
几天前，她一大早起床，就看到门缝里塞的纸包，她莫名其妙打开一看，厚厚一沓大团结足足有3千块！这可吓坏她了。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谁丢的得交给公安时，大女儿看到包钱的纸上还有字，娘几个围在一起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救火”二字。
救火！十年前他的丈夫冲进了厂子火场救火，结果自己牺牲了，当时那么乱，丈夫只发了轻飘飘一百块的抚恤金，她们家从此失去了顶梁柱，因为当时她在学校食堂打临时工的原因，隔房的堂叔说的好好的让侄儿上工给家里一半工资，结果没多久就变了卦。
她求告无门，一双儿女和婆婆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艰难度日。
现在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让人送来了这笔钱，她的女儿终于不会因为没有嫁妆，要被嫁给一把年纪的二婚头了，儿子也能吃饱饭长大了。
郑招娣抹抹眼泪，继续不停的干起活。
另一边的郊区的姜阿妹家也是如此，原本艰难的日子，因为有了包着“救火”二字的这笔钱，终于能把日子过下去了。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童海和表哥苏北华终于到了c省。
因为一路上都是卧铺的原因，两个青年大小伙子下了车还是精力十足的，他们扛着行李按照地址学着坐车，一路转了好几趟公交车，终于到了c省军区战士文工团。
童海报了自己的名字，被警卫核实后放了进去，苏北华没有进去，他蹲在文工团不远处的墙角那等着。
童海一路被一个小兵领着到了团长办公室。
“报告团长，童海同志到了”小兵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曹团长态度很亲切的招呼童海进来，她是个美丽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也是战士文工团的团长。
“童海同志辛苦了，一路走来累了吧？”
“不累”童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曹团长打量一番童海的身高长相，满意的点点头。
童海个高腿长，长相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一脸正气，是个看着就觉得让人有信任感的帅气小伙子。
她们毕竟是文工团，不管男女，还是要看下长相的，太磕碜的可不行，还要上舞台给领导和战士们表演呢。
“之前有没有舞台经验？”
“我在我们机械厂连续参加了5年的晚会”
“那你跟我来，我去叫几位老师一起，对你做个考验”曹团长笑着招呼他，一路去了几个办公室，把人喊上，再一起去了平时排演的小礼堂。
“需要人给你伴奏吗”
“不用”童海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
“那你上去唱几首你擅长的歌吧”
童海深吸一口气，走到台上唱了一首《北京颂歌》。
看着台下大家还算满意的笑容，他又连续唱了《大海航行靠舵手》《我爱祖国的蓝天》《赞歌》等。
“有天赋，是个好苗子，音域很宽”
“清脆明亮，高亢圆润”
“没经过训练，能唱成这样很难得了，稍微点拨一下，未来可期啊”
几个老师在下面讨论，曹团长面带微笑的听着。
这孩子是卓师长写推荐信推荐过来了，说这个孩子出生烈属家庭，非常有天赋爱唱歌，所以原本已经过了招新的时间，她还是考虑给了他一次机会，想着要是真有实力，收下也行，要是个啥都不行的花架子，她拒绝起来也有底气一点，不得罪卓师长。
现在看来这个孩子是真的很优秀，她们团又要添一员猛将了啊。
“这个孩子不但唱的好，外表适合，成份也不错，是烈属家庭出身”曹团长给几位老师介绍了一番，大家看童海的眼神更满意更亲切了。
“除了唱歌外，你还会什么乐器吗”等童海的表演结束，曹团长又微笑着问道。
“我跟我们队里插队的知青学过口琴，学过吉他”童海红着脸说“我学的可快了，其他乐器也可以学”
“好，恭喜你被录取了，以后就是我们战士文工团的一员了”曹团长站起来带头鼓掌，然后招呼之前带路的士兵“小王你带他去宿舍登记一下，领取一下他要领的东西”
童海的政审调查早在还没来面试时就做过，通过后才给他发的面试邀请，所以不用再调查一次了。
童海跟着小王出门后，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在梦里，没想到能那么顺利。
他梦游一般跟着小王的脚步，去后勤处签字领了新军装，被褥，脸盆等生活物资，又傻笑着抱着自己的东西被小王一路领到宿舍。
他被分配的宿舍在3楼，是个八人间，不过条件比以前上学时的宿舍好很多。
“团里其他人下部队演出去了，这几天都不在，你先一个人熟悉下环境，明天会有勤务兵过来教你内务该怎么打理，打饭在那边那栋白色的楼，你拿上饭盒自己去就行了，津贴每月一号统一发，新兵是6元，你平时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楼下宿管，也可以来找我，我在后面那栋楼502住，我叫王栋梁”
“好，谢谢你，王同志，那个，我表哥还在团外面，我能出去跟表哥道别吗”
“可以的，不过你已经报道了，晚上要查房，记得按时回来”小王点点头，就告辞走了。
童海把东西迅速收拾规整了一下，然后一路往外出门去找表哥。
“表哥！”童海出了文工团的门，看到街道对面蹲在人家屋檐下的大表哥。
“海子，怎么样了？”
“我被录取了，大表哥！我被录取了！”童海激动的跑过去抱住大表哥。
苏北华也回抱住表弟，为他开心。
“表哥，我今天就已经报道了，回不去了，你得自己去招待所住自己回去了”激动过后，童海抱歉的看着大表哥，大表哥千里迢迢陪他走了一趟，结果他这么快就进去，把大表哥丢在陌生的城里，回去还得自己买票。
“没事，这附近就有招待所，我等会拿上介绍信过去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买票，我都二十几岁大男人了还能把自己丢了不成？”
“大表哥我现在就给厂里打电话，我的工作后面你去办手续顶替就行了，刚去可能只能当车间的工人”
“啊？我咋能要你的工作？这不行”
“大表哥，你听我说，这工作不是白给的，我又回不去机械厂了，这工作家里也没人接，肯定得卖掉，你给我娘500块钱，这工作你接正好，你也是高中生，奋斗一下就能从工人变成技术员了”童海拍着大表哥的肩膀说。
舅舅家条件不错，舅舅舅妈都在城里有工作，姥姥姥爷也有手艺，500块钱对他们来说负担的起。
苏北华也感动的看着表弟，这年头工作难找，500块钱根本买不到正式工的职位，是表弟一家照顾他们了。
两个人说好后，童海去邮局给厂子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他本来是请假来面试的，现在变成离职换人了，又给家人发了报喜的电报。
安排好厂子里的事，送大表哥去招待所开好房间，童海才放心回了文工团。
从一个38.8元的2级技术员变成一个6元的文工团小兵，工资上的巨大差异，放在一般家庭根本不可能同意，可是他有家人的支持的理解，希望他卖工作那500块钱能让家里支撑一段，他一定会好好奋斗的！！
童海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收到大哥的报喜电报，童家二房自然是非常欢喜的，怕童家老宅不理解，所以苏小云没说童海去的文工团，只告诉老宅童老汉，童海是去当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