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押
  “什么?!已经收押了待审了?”萧夕垂下双手喃喃道:“他们终究还是被我连累了。”
  慧德摇了摇头,“此事与你无关,是左相反了。刺杀过后,左相便带人悄悄把后院围了起来,迫使皇上禅位。”
  “什么?!怎么会这样?”萧夕大惊。
  “嗯嗯,事情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种了什么样的因,便会有什么样的果,因果循环乃是天理。”慧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萧夕没有说话,是啊,因果循环,为什么她就接受不了呢?是因为她与这些人有感情,十余年的朝夕相处?
  “婕妤,婕妤你没事吧?”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慧德问道。
  萧夕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不明白,父亲……萧左相怎么会谋反?”
  又过了数日,宫中来人了,君墨黎似乎终于想起她来,要接她回宫。她想,事情应该是尘埃落定了,昨夜北面的文曲星已然暗了下去,那是不是代表着他萧左相已然定罪了,所以下一个就是她!想到此处,她突然朗声笑了出来,看的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向前催促。
  最后还是她吩咐下去,让人为她梳妆,凝霜才命人捧了脸盆,帕子进去。
  萧夕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了一番,又精心挑选了一件粉色十样锦妆花遍地金通袖袄,配了一条雪青撒花百褶裙,本来娇嫩的人,此刻打扮起来更是明艳胜如桃李。
  回到宫中,内侍直接把她带到了君墨黎的身前,君墨黎正背手立在窗前,似乎在想什么。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在他的身后,深深一礼。
  君墨黎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目光锁在她的的身上,沉声道:“想必你父亲的事你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怪朕,朕也是没有办法。”
  她的确已经知道了,就在她进宫的时候,金吾卫正压着周氏柳夫人等一群女眷从她身边走过。
  周氏看起来更加憔悴了,想来收押待审时也受了不少苦。
  “娘!”萧夕推开众人走到了周氏身边,替她拂开面上的散发,“娘,你受苦了,夕儿……”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周氏伸手抵住了双唇,周氏摇头,“夕儿,不要让皇上为难,不要说。”说完扭头便离开了。
  萧夕怔怔的看着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周氏,暗道:难道娘早就知道了父亲要反?
  是了,就是因为周氏知道了左相这个秘密,所以左相便一碗药一碗药的杀人灭口!
  “婕妤,婕妤我们走吧,皇上还在等着呢,相府的事情奴才路上说给婕妤听。”内侍脸上堆笑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道。
  萧夕点头,其实事情的大概她已经从慧德那里知道了,现在不过是多知道了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
  “是,臣妾已经知道了。”萧夕缓缓抬眼,对上了他的眸子,“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臣妾?”
  君墨黎皱起了眉头,目光却似乎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半响才道:“朕不会处置你,你回宫吧,好好养伤,朕会记得你的舍身相救。”
  “皇上,臣妾不要皇上记得,臣妾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见父亲一面。”
  萧夕再次叩拜,她想弄清楚,父亲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魔族女子,或许只有找到她们她才能找到魔族的圣草秋毫。
  “你……”
  君墨黎的食指在她头上点了点,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想说,本以为她会跟她的母亲周敏一样,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又或者会去看看她的母亲周敏,怎么说,她都是她的母亲周敏永性命保下来的!
  可是他答应过她的母亲,不要告诉她这些,他恨恨的一甩袖,“好,朕就成全你!”
  萧夕俯身叩拜,“谢皇上恩典。”
  再次抬头,君墨黎却拂袖离开了。
  天牢里,萧左相背对着牢门盘膝而坐,听到脚步声,朗声笑了起来,“想不到我萧某人临了临了了,还有人肯来看我。”
  “是我。”萧夕停在牢门前,吩咐:“把牢门打开。”
  萧左相转过身来,见到是她,脸色猛地一变,沉了下去,恨恨的道:“萧夕!是你?你来做什么?你走,我不想见你!”
  “父亲,你是我父亲,难道父亲就这样恨我?”萧夕听后也不恼,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又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到了牢头的手里,“大人辛苦,这是一点小心意,大人不妨拿去给弟兄们喝酒吧。”
  牢头把荷包在手上颠了颠,离开了。
  “是!我恨你!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萧左相站了起来,手上的锁链也跟着当当的响了起来。
  一些陈年往事就像开了闸的水一般,涌了出来。
  那是三十年前,当今的皇上还是先皇的七皇子,萧左相和从前的镇北大将军,因为和他年岁相仿,便进宫做了他的陪读,三人在外人眼里是主仆,可是私下里却是十分要好的兄弟。
  三人一起读书习武,后来他俩更是一步步助他坐上了皇位。
  可是就是那个人人争夺的龙椅宝座,就像有着魔力一般,人一坐上去就变了,君墨黎就是这样。
  十八年前,君墨黎就因为镇北将军功高震主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最后更是听进谗言,夺其兵权,最终使其一年后郁郁而终,而他的妹妹周敏也遵着他的遗愿嫁到了相府。
  但两人所不知的是,就在周敏十三岁时见过君墨黎后,便芳心暗许!
  就在他萧左相筹谋为镇北将军复仇时,周敏无意中闯了进去。
  “他是你的哥哥啊!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萧左相用力按着周敏的肩头咆哮着。
  “不!萧哥,你变了,你口口声声要报仇,可是你要向谁复仇?他是君,你向他复仇便是谋反,想我周氏满门忠烈,怎能背负上这样的罪名?!况且,哥哥……哥哥是郁郁而终,不能都算在他的身上。”周敏亦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