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荣宠
  不过他既然说他回去便知,那他回去就好,当务之急还是要赶上皇上的御驾。
  这样想着便提步上前,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赶上了队伍。
  “大人没事吧?刚才那是什么人?”邵文德见到打马而来问道。
  张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目光扫过众人,见到囚车上竟然有羽箭擦过的痕迹,一辆囚车上还有血迹,不由皱眉问道:“有人劫囚?”
  邵文德摇头,面色一暗低声道:“是灭口,陆友思被灭口了。”
  张炳恨恨的一甩马鞭,低低的咒骂了一声,陆友思死了,再有所谓的证据也意义不大了。
  马车缓缓驶入了宫门,路旁是众臣跪迎,由太子领头,邵文德张炳等人也都下了马,马车停下,君墨黎缓缓走了下来,接着是萧夕,太子一见到她不由一愣,却也不敢君前失仪,压下心头的诸多猜测,高声道:“儿臣恭迎父皇回宫。”
  身后的诸大臣也跟着纷纷山呼万岁。
  君墨黎上前,轻轻抬了抬手,“众爱卿平身。”
  太子起身,陪在君墨黎的身边,轻轻对着一旁的大皇子点了点头,萧永康也是微微颔首,一路向着养心殿方向走去。
  桃源镇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幸好他只是接到消息并未发出定罪的旨意,否则他背上了杀父弑君的罪名!每每想到此处,他都是一阵后怕。还有令他没想到的是,危急时刻,父皇会向大哥求救,想必父皇还是信任大哥的吧?只是不知日后,父皇究竟是信自己多一点还是大哥多一点。
  此时后宫也得到了消息,皇上回来了,不仅如此,回来的还有一直镇守南疆的大皇子萧永康,除此之外,她们更在意的还有一个神秘女子,听说她是皇上在路上认识的,陪着皇上一路去了天坛,此时更是直接被皇上带去了养心殿。
  翠亭宫的裴充媛在意的和别人不同,她的儿子回来了,她盼了三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从前她不同那些位份高的妃嫔,能够常常见到自己的孩子,她位分低,一个月只能见三次,再者就是过年过节,或是她的生辰能见到一次,可是自从那年他请缨去了南疆后,他戍边有功,她也提升了位份,可她却再也不曾见过他。
  她与婢女水清一直守在宫门外,不知自己的儿子能不能进来看她一眼,就算进不了殿中,就这样远远望一眼也好。
  同住的许宝林立在殿前,看着她痴痴地等着,心中微微泛着些酸意,她虽然位份不高,却也有个儿子可以等,心中总有个盼头,不像她,要家世没家世,容貌也不过算是中等,在宫中又无依无靠,好不容易结交到了阮婕妤,却连阮婕妤都不得宠,还得罪了贤妃,她摸着平平的小腹,心中不由得一阵凄楚,不愿再看,别过头去,踏进了殿中。
  “充媛,你先回去吧,奴婢在这等就是了,若见到大皇子,奴婢就立刻去叫你。”水清刚刚触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已经冰凉,再这样下去,怕她的身子会受不了。
  裴充媛缓缓摇了摇头,“没事,我就在这里等就是了。”
  在这里等,他从石板路那头一出现她便能看到,若能进去叙话更好,若不能,她便祈求他走慢一些,或者那条石板路能更长一些。
  终于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匆匆的向这边走来。
  “来了!”见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裴充媛一喜,握住了水清的手兴奋道。
  水清也跟着欢喜,两人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人,那人终于走到了她的跟前,见她冻的泛红的鼻尖,微微嗔怪道:“母亲,你怎么站在这里,这多冷。”
  裴充媛笑笑,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我不冷,真的不冷。”
  萧永康心中默然,母亲不说他也知道原因,大手覆住了她的手,携着她一起向翠亭宫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母亲,以后你便不用在这等了,父皇已经赐下恩典,让孩儿年前就留在京中,只要母亲想孩儿了,随时都可以传孩儿进宫。”
  裴充媛红着眼点头,她有着很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指着备好的点心让他吃。
  萧永康看着满桌的点心,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这是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你小时候最爱吃,还有这个奶油松瓤卷酥……”
  他的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小时候他或许真的爱吃,可是现在看来却觉得发腻,只是碍于她的殷勤,才勉强拿起一两块入口。
  最后起身道:“母亲,时候也不早了,再晚宫门估计就要落锁了。”
  裴充媛见他要走,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成年皇子不得在宫中留宿,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
  萧永康见她几欲落泪,轻轻一笑道:“母亲,孩儿明日再来看你。”
  裴充媛却连连摆手,“不用了,这样见一面我就知足了,免得让人说闲话。”
  “母亲!”萧永康重重地唤了一声,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臂,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母亲,我现在已经是镇南将军,我们不用像从前那样看人脸色过日子了,明白了吗?”
  裴充媛呆呆地看着离开的萧永康,是,她的儿子长大了,还有了军功,她在宫里的日子的确好过了一些,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那宸妃何等的荣宠,可是最后又是一个什么光景?
  养心殿。
  君墨黎离开了十数日,虽然有太子监国,但是许多事情还需要他来定夺,今日回富案桌上便堆积如山,眼见已经到了深夜,可是那座小山才将将下去一半。
  他又拿起一本奏章看了起来,这只是一个地方的月报,可是看到那一行字时,他的心便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
  恰在这时,萧夕从后殿转了过来,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案桌上,端出了一碗粟米百合红枣羹,送到了他的手边,“皇上,这都三更天了,国事要紧,皇上的身子也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