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无药可医
  不过她应该就是另外一个犯人,因为太着急的缘故,萧夕居然忘记她的存在。
  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她看在眼里,萧夕忙解释道:“我是来给你们送饭的。”又连忙把食盒拎出来。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太子白泽突然“唔”地一声,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却是偏头艰难地干呕两声,却还没有醒来。
  看来他难受得厉害,萧夕忙轻声唤道:“太子白泽,快醒醒……”
  太子白泽轻轻睁开眼,眸光黯淡,好不容易才凝视在萧夕脸上,却又很快涣散,合眼昏过去。
  这时,对面墙角的那个人动了,她站起身来,手脚上的锁链在黑暗中发出碰撞的响声,萧夕不由自主便被这个人所吸引。
  她穿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身上沾了不少草叶尘泥,额头上却戴着贵重银饰,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来,天光已经微渺如纱,然而她的身体却好像镀着一层淡淡的金黄,在黑暗中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待女子走近,萧夕才发现,其实这个女子虽然声音听着老成,其实面貌很年轻,长得甚美,眉眼间有如一轮明日,散发着无形却璀璨的光华。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然而眼神落在萧夕身上的时候,她却好像被幽微的烈火炙烤着,浑身竟然灼热起来。
  跟太子白泽比起来,这个女子的身上好像散发着一种生来的端庄与威严,好像百鸟朝奉的凤凰。
  女子只轻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泽,萧夕还以为她至少会仔细看一看自己的亲弟弟,谁知她居然径直拎起食盒,走到还有些许光的地方,独自坐下来打开食盒吃饭。
  萧夕顿时被她这种漠视的态度给惊呆了,讶声问道:“你、你不看看你弟弟吗?”
  女子却连头都没朝这边偏一下,只冷冷道:“他先天有疾,无药可医。”
  萧夕看了眼女子,又看了看躺着不动的太子白泽,外面明月东升,照在墙角的松树上,树影透过窗牖映在地上,萧夕轻声道:“我去找大医。”说罢便站起来疾步朝外走去。
  官署的大厅内,村正与狱官猎祜仍在交谈,突然,走廊上传来急促脚步声。
  萧夕一脚跨进来,对村正道:“村正大人,有个犯人生病了,我想去请大医来看看。”
  村正忙问道:“是哪一个?是不是那位姑娘?”
  萧夕摇头道:“不是,是那个穿白衣裳的少年郎。”
  村正轻轻颔首,放缓神色,好像对那位姑娘的关切远胜那个少年,他沉吟道:“我另派别人去请大医,就不劳烦你,你不是还要去采珥家里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萧夕顿时想起来,刚才光顾着太子白泽,竟把去陪采珥这事儿给忘了,想来村正做事稳妥,他既交由别人去做,自己还是不打岔为好,当下便出了官署朝外走去。
  待萧夕离去,猎祜皱眉道:“大人,这位少年似乎身体很差,明日启程后长途跋涉,不知他能否支撑下去?”
  村正亦有所感:“天帝血脉,最为贵重者应属那位女子,倘若能够保全二人自然更好。将来在狱台城,老翁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帝女性命!”说着便对猎祜拱手以礼相托。
  猎祜忙起身去扶:“既然是大人所托,我自然竭尽全力。只是小人不明白,他们姐弟二人既然同为天帝血脉,为何大人会以女子为贵?”
  村正微微颔首道:“虽然老翁无法得知其中内情,然而自上古至今,历代天帝只会有一位继承人,当年天帝携后人巡游诸州,身边唯独帝女一人而已,至于这位皇子,老翁从未听闻其来历。”
  正厅内,灯影微黄,二人都不由陷入沉思。
  明月清辉照在天驿村错落有致的房屋上,如一泓清澈溪潭,村民劳作一天,此刻都熄灯卧寝。
  正中央大路上,一个年轻村民正领着年过半百的大医,步履匆匆朝官署而去。
  待二人跨进官署,大门外的桃花树下,萧夕轻轻走出来,见到大医赶来,总算放下心来,这才朝采珥家走去。
  采珥家坐落在天驿村最外缘,很是僻静,门扉虚掩着,并没有关上,想来这是采珥特意留着门。
  院子里很安静,萧夕推门走进去,借着月光却看见地上摔着一个洗衣裳的木盆,盆里的衣裳翻在地上,没有人收拾。
  采珥是个很勤快的人,家里向来收拾得整整齐齐,怎么会把衣裳扔在地上?
  萧夕心中微疑,忙走上石阶推开正屋的门,再往里面走,便听见后院的柴房里传来微响。
  难道这个时候采珥还在后院劈柴?萧夕又穿过正屋朝后院走去,院子没有人,柴房的门却紧闭着,里面连灯都没点,却传出断断续续的骂声,其中还夹杂着采珥的哭声。
  萧夕顿时心中一沉,快步冲向柴房,顺手拎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根柴棍,一脚就踹开柴房的木门。
  “哐啷”一声,门被猛然踢开,里面的哭声陡然清晰起来,还涌出来浓浓的酒味儿。
  借着照进去的月光,萧夕看见里面的草堆上,采珥惊惶地哭泣着............
  二人四目相视,彼此都看个清楚,正在对采珥施暴的人正是今天早上调戏她的啮齿!
  而啮齿一见是萧夕,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惊,继而变得狰狞起来:“原来是你坏我的好事!”
  萧夕对啮齿冷冷唾道:“无耻小人——”随即挥舞棍棒两步上前,照着啮齿身上狠狠砸下去。
  这一下刚好打在啮齿屁股上,萧夕使出浑身力气,简直要把啮齿的屁股给打烂,啮齿顿时痛得哇哇大喊:“大胆贱民,竟敢殴打本官,本官要治你死罪……”
  话还没说完,萧夕挥舞棍棒朝着啮齿身上又是一下,根本不理会啮齿的威胁。
  啮齿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前来,他喝得醉醺醺,脑袋根本不听使唤,虽然是个男人,然而此刻却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抱着头痛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