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借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燕婉肯定不会去管这两姐弟的闲事做什么和事老,何况白泽现在吉凶难料,她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来这里。
  郭怀念倒是一愣,但很快脑中便闪过了萧夕那张只有一面之缘的脸,而她肯应承来见这个白燕婉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萧夕,萧夕‘死后’的第一次让她帮忙,就是帮这个萧夕。
  而现在这个名义上和萧夕有着亲戚关系还同住一处的白燕婉贸然拜访头一个便要找自己,找到自己还没说上两句话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与自己单独相处的事,让郭怀念不得不进行联想。
  而这一想,便很容易就扯到了萧夕身上。
  “自然是好的,本理应如此。”一想到或许会和萧夕有关,她清冷的语气就带出了一丝柔和。
  不过郭怀念的爽快答应却又让一边的郭书恒略有些吃惊,按照郭怀念以往的脾气性格,她是向来不屑与京城名媛相交与其同流的,而对于白燕婉这样贸然就想接近她的人她亦从来都是拒绝的毫不犹豫的,这一次居然这么直接的就答应了。
  郭书恒嘴角的弧度更深一分,因为那个所谓安王府中令他更感兴趣的另外一人也正是与这两人都有一定联系的人——萧夕。
  上次唆使那个胆小如鼠的萧耿去白离面前告御状竟然没能动她分毫,实在是史无前例的失策,郭书恒一向自恃算无遗策,加上之前王府摆宴宴上之事他亦早有耳闻,郭怀念不会无缘无故帮人。
  现下思来想去,能把郭怀念和白燕婉联系到一起的,似乎恰恰也是这个萧夕能做到的事,他倒是更加好奇起来,这个自从嫁进安王府就屡屡被列进他计划之中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们女人家散步闲聊,我也就不多掺和,若郡主肯赏脸,不如参观过府上之后留下来同用晚膳?”见两个人似乎已经默默地达成了一致,郭书恒才从主座上走了下来,反而是好客了许多。
  郭怀念看了走近的人一眼,可就算是看,也永远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在这么个小问题白燕婉还算得上自己能够解决,她微微见礼,尽力保持自己的礼貌性微笑,回绝道,“多谢公子美意,不过府中母妃亦等着婉儿早回,实在是只能改日了。”
  “既然郡主如此说,那在下也就不多做强留。”郭书恒回礼,嘴角挂着的笑宛如极具诱惑力的毒药,他转而对郭怀念道,“那今日便麻烦二姐好生招待郡主,我先回房了。”
  显然是郭书恒的不多做刁难让郭怀念又是没有想到,她愣了一会儿,知道郭书恒告辞走了出去,眼边那一抹纯黑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才反应过来,眼中却多了一分担忧。
  “二小姐,怎么了吗?”见她神色上似乎有一丝不对劲,白燕婉才放缓了语气掂量着问道。
  虽说郭书恒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正常无比,可是就她的心中所知,郭书恒一旦正常起来,往往都会有很惨的事情发生。
  “没事,”郭怀念摇了摇头,又主动往白燕婉那边靠了靠,跟着便早早会意的对一干仆人吩咐道,“我与郡主便在府中散步,你们谁都无需跟着。”
  待仆从皆应了声,两人便相视点头,双双走了出去。
  虽说观看风景本也只是个借口,但说实在的,丞相府内的风景的确称得上独树一帜,花木茂盛,园林假山秀丽端方,动辄小桥流水,又有桐林竹枝,入目便清幽生机,雅意深致。
  走了好一会,直见来往的家丁丫鬟们都少了许多,白燕婉才把话题引到了自己今日所来真正目的之上,“二小姐冰雪聪明,燕婉有件事想请二小姐相助,不知二小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郭怀念一个眼神止住了声音,郭怀念眼中警惕之意始终不减,压了极低的声音道,“如若只是找我帮忙,便不可如此张扬说话。”
  尤其是在府里,在郭书恒知道她二人将要独处的时候,若说郭书恒不会暗里跟踪或是派人跟踪,郭怀念却是不相信的。
  两人沿着六棱石子铺就的小路继续前行,身旁过往临湖水榭,清风和暖,消得白燕婉多少也警惕又冷静了几分,既然她早已看出来那姐弟俩似不和睦,多少便也能猜得到郭怀念如此说是在防范什么,何况萧夕悄然托付,此事说到底也确实不容声张。
  想着白燕婉便也就学着样子,压下声音道,“我袖中有一封萧嫂嫂托我带过来的信,她说你一见信便明了了。”
  不动声色的环顾了四周,郭怀念点头示意她已知晓意思,当即便上前两步,作势拦护住了白燕婉,红白交织的衣袖却是挡住了大部分的可见度。
  郭怀念一边抬手像是在给白燕婉整理发饰,一边却伸了另一只手与之进行了交换,“郡主这簪子甚是好看,我素日里也喜欢这一类的,不如去我屋里小坐一会儿?”
  对于郭怀念来说,最安全的当然要数自己的房间了。
  “二小姐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里,又安置了白燕婉坐下,郭怀念这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拆了信件,那信上的字体只让她熟悉的足以落泪,她费力忍了情绪才慢慢看来——
  “念儿,展信佳。
  我一切都好,只是现下确有太多苦衷无法与你相见,还望你能原谅我暂时瞒着你的做法,叙旧之事暂且不论,眼下我与安王府王妃有些来往,夏一门之仇我定然要报,又有一事求助于你,安王府世子白泽于我有恩,如今他身陷牢狱我不能不救,愿你能替我多加留意此事动向,将详细情况写成书信转交给白燕婉,感激不尽。
  不能即刻与你相见,实是憾事,勿念,清秋亲笔。”
  她还记得自己,她还像以前那样叫自己念儿,就算经历如此灭顶之灾,她也没有忘了自己仍与她是至交好友,无论如何,都会与她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