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侯府的不速之客
  “我也未曾想到鬼王竟然是无理取闹之人!更是如同这世上的千百俗世男子一般瞧不上女人!”
  长孙斐冷冷的注视着沈婳,眸子里面竟然射出几分寒意与难测的深意,这时候他忽然抓住沈婳的腰,低低的一笑,“不闹了!”
  他放轻了动作拿起来沈婳的手臂,掀起了她的袖子,手臂上面的纱布都沁出血了,将白色纱布都染红了,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后悔,语气却生硬的说道:“你应该乖乖听我的话的,知道吗?不然我会生气!”
  沈婳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我又岂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长孙斐拉着沈婳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从怀中拿出来药瓶,要给面前的女人上药。
  沈婳将手臂收了回来,冷冷道:“不劳驾鬼王了!”
  他却是轻笑了一声,拇指的腹部轻轻的摩擦着沈婳光洁的指甲,嘴角微微上挑,慵懒华贵:“还跟我生气呢?”将女人的手掌握住他宽厚的大掌之中:“我的心思总有一日你会知晓的,最好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对你没有坏处!”
  “这般说来,鬼王倒是为了我好?”沈婳眸子微微一眯,望着面前的男人,尊贵如他,却为何以面具示人?据说,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她忽然对这面具下面的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不知道雪凡是否有幸能够见得到鬼王面具下面究竟是何相貌?”
  长孙斐用修长的手指挑起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伤口上面,闻言,他抬起眸子,目光之中带着些难测的笑意。
  “你想看见我的脸?”他的声音忽然低哑了下来,带着一丝诱惑,紧接着又说道:“可是我的脸只有我心爱的女人能够看见……”
  他凑近沈婳,将嘴里面的热气铺在她的脸上:“能不能够看见,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沈婳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长孙斐的心口,道:“那也需要鬼王给我机会才是!”
  长孙斐换了干净的纱布将她的手臂包扎好:“若是不给你机会,你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又岂会与我在此说话?”
  他端详了一下沈婳的手臂,惋惜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啧啧,可怜我的王妃一身的细皮嫩肉的!”
  “鬼王要是嫌弃,早说就是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却没有说话,只是又抬手抚了抚沈婳的脖子,眸子里面像是聚集了一圈黑色的涟漪一般,语气里面听不出喜怒:“跟了我,路上的荆棘定然不少,早做个心里准备!”
  沈婳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你若不怕,我又有何惧?”
  没过几日,侯府倒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这几人不是旁人正是顾华生的亲弟弟顾华举及其妻女。
  这兄弟两人早年间感情还是不错的,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生出了嫌细,顾华生继承了爵位,顾华举则是离开了帝都去了江南做起来生意,倒也风生水起,只是与兄长少了来往,即便是老太太生日也只送来寿礼,这一次举家前来,倒是叫顾华生有几分意外。
  顾华举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做顾云竹,女儿叫做顾雪锦,当你顾华举带着他们离开帝都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如今都已经长成了大人,叫老太太见了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搂在怀中哭,心肝儿肉的叫着。
  五姨娘急忙宽慰:“云竹与雪锦回来看望老太太是件好事儿,老太太应该高兴才是!”
  自从顾雪薇被送去感业寺之后,二姨娘就一病不起,将钥匙交了出去,家里面里里外外也开始由五姨娘操持着。侯府二姨娘把持了十几年,她推脱一番本就有些拿乔,以为这侯府里里外外离不开她,顾华生迟早会向她妥协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五姨娘本就是商户出身,在家的时候就跟父亲学习着管理铺子,虽然有些下人从中作梗,想要瞧她笑话,到底也叫她将这偌大的侯府给管了下来。五姨娘看起来柔弱,却不乏铁血手段,这两日杖毙的下人不下两人了。
  顾华举的妻子贺氏是位官宦小姐,很是高傲,对没什么背、景又是妾室的五姨娘很是瞧不上。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敢插嘴?”她又对老太太说道:“母亲,这侯府的规矩可不能够乱啊!”
  贺氏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儿子顾云竹在江南时候在青楼里面与人争风吃醋的将人打死了,那人家族在本地也很有势力,顾华举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儿子救了出来,但是在哪里也是混不下去了,这才举家前来投奔兄长。因为害怕兄长瞧不起,实现也没有打招呼,只作前来探亲,待问起来之后再说实话就是了。
  贺氏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侯爷夫人又早早的就过世了,顾雪凡又是马上要嫁人的人,真是天助她,她的死对头二姨娘也出事儿了,那么这侯府有由她来执掌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五姨娘一个下贱的商贾之女,小小的姨娘,也敢在侯府里面指手画脚?
  贺氏的话听在老太太的耳朵里面却有另一个意思,贺氏这话岂不是在责备她不会教人?当下心中有些不悦:“五姨娘是我吩咐如今管理侯府的,也是侯府的女主人,你们吃穿用度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说!”
  这厢顾雪锦正拉着沈婳说话:“你马上就要是王妃了,是不是经常能够见到许多的达官贵人,王爷将军什么的?下回子能不能够带上我?我也想要见识见识!”
  一脸写着我也想要攀高枝,听见了老太太的话,她诧异的回过头:“老太太你糊涂了,怎么能够叫个妾身管理侯府?还不如将权利交给我母亲呢!”
  老太太的面色一沉,贺氏急忙咳嗽了一声,顾华举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顾雪锦嘴巴一瘪就想要回嘴,顾华生淡淡笑着打断:“童言无忌,二弟你也不要太严厉了!”
  顾华举一家便暂时在侯府住了下来。
  五姨娘利索的收拾出了几间院子,贺氏百般的挑剔不满意,最后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面,说要是瞧不上侯府,就自己到外面去住,贺氏这才消停。
  她又要了一些珍贵的东西,好难为一下五姨娘,她要的那些东西就连公主帝妃都不一定用的上,五姨娘自然不会给她,气的贺氏张口闭口都在跟下人抱怨她无能小气,这些话,五姨娘也就听听,不去跟她计较。
  却说顾云竹本就被父母溺爱成了霸王性格,不知道分寸,为人又顽劣放荡,竟然将注意打到了五姨娘的身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居然将她调戏了一番。
  此事五姨娘不好伸张出去,说不定对方还会倒打一耙说她有意勾引,只得暗暗忍了这口气。
  这会儿五姨娘与沈婳说起此事的时候还是一腔的怒火:“没人轮的东西,迟早要叫他好看!”
  沈婳喝了一口凉茶:“二叔一家此次前来,是来者不善,二婶话中的意思你想来也听的明白了,就是要跟你挣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你不可不防!”
  她眸子微微露出些冷意,“至于顾云竹,如此混帐,不教训一番难解心头之气!你附耳过来,听我说……”
  这一日,顾云竹又在花园“偶遇”了五姨娘,前一次只是言语上调戏,见她不敢伸张,胆子就越发的大了,竟然上前动手动脚。
  五姨娘躲开了顾云竹的手,似怒非怒的嗔了他一眼,小声道:“此处人多眼杂,今夜三更,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顾云竹高兴的心花怒放,想到这婶子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伯父的年岁大了,定然难以满足她,而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她那里有不动心的道理?
  “婶子可不要骗我啊,我的一颗心可全在婶子身上!”
  “我骗你做什么?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来了,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才是!”
  “婶子放心,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敢爽婶子的约!”
  到了午夜十分,顾云竹果然花园,却不见五姨娘的身影,心道,婶子这是跟我矜持着呢!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渐渐的心中就不耐烦了,等她到了定要好好收拾着小娼妇,叫你要爷好等!
  他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感觉有一阵阴风吹过一般,大热天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衣女人,可算了来了!
  顾云竹亟不可待的冲了过去,那白衣女人却忽然转过头来,女人的脸很陌生,肌肤像白纸一般苍白,没有血色,一双暗沉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顾云竹觉得喉头有些发紧,正想说话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白色的獠牙,眼睛里面也流出来血水。
  “啊!”顾云竹吓得离魂散魄,大叫一声,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这时候自假山后面走出来了两个女子,相视而笑。
  “这般算是便宜那个小畜生了!”
  “还可以吓他一吓,若是他执意要搬出去,二叔一家子想来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沈婳说道,说着又别有深意的撇了一眼五姨娘的肚皮,“只怕他们借住是假,有别的目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