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反骨 第19节
  “不想”,周呈声音很低,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因为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事实上,周呈偷偷的跟陈北到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处在惶惶不可终日里。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样鲜活的陈北竟然愿意回过头看他这样无趣的人,是不是他在做的一场梦。
  他实际上从心底里就不觉得,陈北会一直和她在一起。
  所以,哪怕快高考的那段时间,他这样了解陈北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她在犹豫纠结什么。
  可他觉得,陈北要去做她喜欢想做的事,他自己怎么样,其实没关系。
  他真心希望陈北永远都不会改变,她就该是那样张扬又肆意,一往无前的模样。
  他一直觉得,陈北是把他握不住的细沙。
  他也舍不得去握紧她。
  他给她的回答,永远都是她会喜欢会想要的倍受鼓舞的答案。
  只是等到她不辞而别,他才发现高估了自己。
  原来他是个会痛苦会恐惧的人,亲手一步步看着陈北离去实在是件太令人痛苦的事。
  就当他想自欺欺人,可他实在不想听到从陈北口中说出的原委。
  因为那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在庞大的家族财富和周呈之间,陈北选择了家族财富。
  仅此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承受一次被她丢开,却又无法抑制的被陈北再次吸引。
  甚至不需要她的撩拨,他也迟早会沦陷。
  要是道观有批注,说不定写的也是周呈注定要沦陷在一个叫陈北的坏女人身上,无论过去多少年。
  在晦涩的喘息间,周呈低声喃喃她的名字:“陈北。”
  近乎嘶哑,仿佛在刻意克制着什么一般。
  他看着她的目光逐渐痛苦而坚定。
  半个月,让他做半个月的美梦,沦陷在陈北的蜜糖陷阱里,卑劣的做一个两人重归于好的美梦。
  半个月足够让他收拾完周宁一家,也足够让陈北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知道他十年间做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未来如果再次被她抛弃,那也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活该。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两个人总算有大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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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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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是个be,还是个第一人称,但是我保证她绝对超!级!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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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我是北陈的公主,他是南谢的太子。
  他受制于我手中五年,大概是我肆无忌惮的代价,他骗了我,利用了我,偷偷回了南谢,与我成为生死仇敌。
  他说过:阿菱,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过起码我现在站在你身侧。
  后来也是他说:陈菱玉,从今往后,北陈南谢划江而治,你我永为生死仇敌,再不相见。
  我不信命,也不信他。
  他说不见就不见?我偏要勉强他与我相见。
  大不了吞了他南谢,打到他王都城下,我看他与我见不见!
  ps:
  不长,十万字左右。
  第一人称,be,到处都是遗憾。哪哪都是狗血。男女主互相强取豪夺。
  女主最后当皇帝,所以写第一人称比较有代入感。
  第十七章
  十八岁, 就在陈北在商场偷听到伯父婶婶的谈话之前,周呈在学校操场上问过陈北,陈北, 你对未来有规划吗?
  那天的夕阳铺得整片天空都是红色和金色交织下的灼人烫意,夏季的末尾到处都是气泡水碎裂的声响和少年人无忧无虑的笑声,陈北却盯着那片火烧云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她没有规划。
  她从小生长在父母的羽翼下,叛逆得肆意妄为,却只是为了引起她们的注意, 是一个小孩渴望父母的关注与陪伴, 这么久以来,她好像都在用时间做这样一件事。
  活到十八岁, 依旧在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这是第一个问她未来规划的人。
  她知道周呈是个非常自律的少年, 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有无数明确的规划, 并且会努力去达成。
  或许现在他在自己的人生规划里还加上了她。
  可是陈北没有。
  她的未来里连自己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直到她听到她作为女孩撑不起陈氏没有继承权这个消息。
  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
  而是因为她是个女孩。
  她见到伯父婶婶的身影兴高采烈的想上前打招呼,却在亲耳听到伯父平淡的说女孩如何, 婶婶笑着回应感叹幸好自己的肚子争气, 否则就该和陈北家一样什么都得不到了。
  那是陈北第一次, 发现自己的野心。
  她不喜欢这样的规矩。
  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她从小被父母灌输了强烈的自豪感,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在其他人看来, 她的性别是处于弱势的, 是处于不被考量范围的。
  她说不清那一刻的感觉, 像是震撼至极又像是愤怒至极。
  少年人的不屈服与热血上头让她几乎想追上去狠狠让他们说清楚。
  可最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止住了脚步。
  等到两人离开, 她走到了镜子面前。
  里面那个女孩的脸色格外沉重, 眼底凝聚着从未有过的风暴。
  和周呈度过那一晚之后, 她感觉好像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
  她思考了很久,在高三的寒假,飞去了英国,找她的爷爷——陈意凡老先生。
  陈北,向来一身的反骨。
  越不让她做,看上去越做不到的事,她偏要去做。
  骄傲又自大,热烈又执着。
  陈老爷子说过,这个孙女,最像他,最有血性,却又最散漫,最容易走进歧途。
  他早早得知了这件事,坐在家里好整以暇,见到风尘仆仆的她没有半点惊诧,像是等待她已久,早就知晓她会来一般。
  陈北坐下,一遍遍的问他,家产真的只能交给男孩继承吗?
  陈老爷子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她就换了个方式,一遍遍的近乎固执的询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她与陈俊,同样散漫顽劣的两个孩子,凭什么将她陈北踢出选择?甚至不多考虑她哪怕一下。
  她不服气。
  所以她飞跃了半个地球来找爷爷要一个答案。
  那时候她和老爷子坐在雪地里,目光所及的是红瓦飞檐上覆盖的雪花,竹子抖落了一层层压在它们细瘦竹叶上的积雪,绿得人心慌。
  陈老爷子盯着那片竹,淡声问她:“北北,你是想要争一口气还是想要爷爷的钱?”
  陈北默了默,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都想要。”
  她大胆的站在爷爷对面,与他饱经风霜布满阅历的眼睛对视,“如果您一开始就选择平均分配,那我并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您现在告诉我,继承您位置的人可以得到您全部的资产,那这口气我要争,这份财产我也要争。”
  那时候她的话幼稚且狂妄,可眼底的野心却快要溢出来。
  陈老爷子听得哈哈大笑,托着下巴无奈的看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到这件事呢?”
  陈北微怔。
  “你难道要靠你现在只能说算的过去的成绩,倚靠父母和陈家庇佑肆意妄为的那口气来继承我的财产吗?”陈老爷子近乎讥讽的对她说:“其实无论是你,还是你堂哥在我眼底都是废物。”
  “你们享受着最好,最优质的资源,却肆无忌惮的挥霍,享受,不求上进,依靠家庭父母给你们的底气狐假虎威,现在倒是有勇气来向我提起做继承人的事了。”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那样严厉的斥责陈北,“你想要什么,你就需要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可你有吗?空口说大话,无理取闹,谁不会呢?”
  陈北被他骂的耳根发烫,嚅嗫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在伦敦的中式庭院住了一个月,在这一天之后再也没有提过一开始的目的,每天蔫头耷脑的跟着老爷子散步煮茶,被迫修身养性。
  在要离开的前两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和爷爷对坐。
  伦敦的夜其实很黑,看不见星星,雾蒙蒙一片,可她就是在这样的夜里,脑子逐渐清醒起来,诡异的参透了陈老爷子的意思。
  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对他说:“或许我现在还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可我迟早会有的。”
  “我会为了你的钱和想争的那口气,努力提升自己,我总有一天会让你除了我之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