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败家子又惹麻烦了
  皇城。
  朝殿之上,右丞相冯去疾上奏言请。
  “启奏陛下,接到地方来报,各地灾荒频发,大批流民正在往咸阳涌入,眼下各地告急,请朝廷拨款赈灾。”
  天下初定,秦国一统六国,而今天不作美,各地闹起了灾荒,又加之六国流民失落,纷纷逃亡帝国都城。
  始皇帝冷哼:“哼,发生灾荒,这些庸官们便只知道往朝廷伸手要钱,而今天下初定,国库早已是殆尽空虚,哪还有什么赈灾款?”
  历朝历代,灾荒年年都有,屡绝不止,也非秦朝一国独有,而今尤为严重,又加之刚刚结束二百年的战国时代。
  六国百姓,无依无靠,田中庄稼无人栽植,又因天气恶劣,且各地官员中饱私囊,便是秦国初年,便是有着三万灾民涌入咸阳。
  眼看着咸阳城人满为患,可灾民却是络绎不绝,让嬴政颇为头痛。
  “话是不假,可民生之事,乃国之根本也,帝国初建,需以招揽人心,使天下陈新归一,断不可失民心也。”右丞相冯去疾说道,“若放任不管,灾民数量与日俱增,只怕千丈高楼,亦将掘于蚁穴,还请陛下速速决断。”
  嬴政面目凝重,看上去忧心忡忡,他说道:“朕又何尝不想决断?灾荒四起,乃是天为,朕虽贵为天子,亦难有力挽狂澜之力。”
  在古代,最令上位者头疼的莫过于民生大事,而最令人束手无力的便是天灾。北方大旱,南方雨灾等等之类,无不是让人操碎了心。
  “列位诸卿,尔等可有何解决良策?”
  嬴政将话头抛给膝下的臣子,询问他们的建议。
  “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此时,有着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瞧其模样,虎背熊腰,国字脸,络腮胡,眼睛瞪大如似灯笼一般,颇有几分虎胆气势。
  此人名曰:辛胜,官拜九原将军。
  “辛将军,有何良策?且是说来与众卿参详。”始皇帝说道。
  “方听冯丞相之言,实在过于耸听危言,这些流民,乃六国遗民之辈,而今涌入咸阳,陛下不弃便是以示天子恩宽,依末将来看,陛下非但无需对他们客气,还需不时以威压稍惩,如此一来,贱民畏惧,便是乖乖褪去,不敢再入咸阳。”
  闻此之策,冯去疾当即对峙说道:“匹夫之谋,若行此举,无疑是饮鸩止渴,自掘帝国根基。”
  自古以来,文臣武将素来不合,尤其以开国之处,武将居功至伟,瞧不起那些动嘴皮子的文臣,而文臣更是不屑武将的匹夫之勇。
  “区区几个灾民,手无兵权,又何以颠覆大秦基业,丞相终究是个文人,欲取天下,必予重兵的道理?”辛胜反驳道。
  被辛胜鄙视嘲弄,冯去疾一把年纪,也是一肚子怒气,今日议论是灾民处理之法,可这些武将们偏偏喜欢上纲上线。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展至最后,却是变成了文臣武将的口角争吵。
  “荀子于《王制》篇中提道,‘君者,舟也;庶人,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辛将军又何敢轻视民众?”
  “呵呵,此乃儒家之言,帝国行法制,事实也是证明,法制可欲取天下,而儒道则是败家之论,不足为谋。”辛胜说道。
  ……
  随后,朝中文武两派,便又是吵个不停,每次皆是如此,嬴政听到殿内嗡嗡吵吵的声音,便觉得头疼不已。
  正当吵得火热,嬴政终于是忍不住,雷霆暴怒:“都闭嘴!!”
  始皇帝一声暴喝,殿中登时鸦雀无声,纷纷低首不敢再言。
  本以为辛胜有着良策,结果他再一次将祸水引到了文武之争的上面,这一点令嬴政很是不悦。
  “你们太让朕失望了,如今灾民四起,你们竟然还有时间在朝堂之上争辩这些事情。”嬴政生气地说,“辛胜,你故意挑起事端,朕罚你半年的俸禄,若再有下次,可别怪朕罢了你九原将军的职位。”
  “末将知道错了,恳请陛下恕罪。”
  被始皇帝斥责,辛胜不敢多言,心中怒火,自是将其所有愤怒归咎于冯去疾为首的文臣身上。
  一旁的李斯,则是暗中观察,缄默不语,其嘴角暗自上扬,于其心中,似乎正在谋划着什么,无人知晓。
  见众人皆是没结果,合朝中群臣之力,也是想不出个好的对策,正在犯难之际,身为御史大夫的冯劫上言奏请:“启奏陛下,老臣有一人推荐,或许解此难题。”
  “何人?”
  “蒙家二公子,蒙毅。”
  说起‘蒙毅’,嬴政忽的身躯一震,他怒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瞧朕这记性,怎么把这臭小子给忘了?”
  “蒙家小子鬼主意多,说不定能解决此难题也未可知。”
  无论是大朝会,还是百越使臣的刁难,蒙毅每次都是能够顺利的解决困难,如今灾民涌入咸阳,严重影响了咸阳城的秩序,此关键的时候,竟然把他给忘了。
  “赵高,你速传朕的命令,将蒙毅召至朝堂上来。”
  赵高领命之后,便是匆匆而去,约莫半个时辰后才是迟迟归来。
  不等他进入殿中,赵高身影未见,可声音先至,道:“大……大事不好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待赵高气喘吁吁地来到殿上,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出大事啦。”
  本来灾民的事情,已经够让嬴政烦心的,又听赵高传来不好的消息,始皇帝问道:“朕让你去传唤蒙毅,怎会发生大事了?”
  “回陛下,便是蒙……蒙毅出大事啦。”
  蒙毅又出大事?!
  始皇帝的第一眼反应就是“又”,近来,蒙毅可没让他省心,自从大朝会之后,这小子就好像惹事精附体一般,处处带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那小子又惹出什么事情?难道又是杀了人?”
  之前,蒙毅大朝会有功,官拜下卿,辅佐李斯设立郡县一事,可没过多久,因当街杀害了天泽,被嬴政关押入狱,并剥夺了他的下卿职位。
  这不,刚为帝国挽回颜面,让百越国使臣铩羽而归,算是将功补过。
  可消停了又没两天,蒙毅再次惹祸上身,不由得让嬴政哭笑不得。
  他对这小子可是又爱又恨,爱他的才华,总能够想出别人想不出的好点子,但又恨他的招惹是非的本事。
  “这次倒是没有杀人,但他……”
  赵高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始皇帝,却又欲言又止,不敢继续再说下去。
  “他怎么了?朕命令你说。”
  始皇帝最讨厌那种说话说一半的人,故意吊人胃口。
  “他把……王离公子打成了残废,并……并废掉了人家的子孙根。”
  吸!!
  此话一出,众臣倒吸一口凉气,王离是何人?乃王翦之孙,王贲之子,而蒙毅竟然是打残了王离,而且还废掉了他的子孙根?!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啊?!
  王贲本来还漫不经心,心思跑到了九霄云外,可他得知自己儿子被人打成了残废,而且传宗接代的宝贝也没有了,他猛地回神过来,大叫道:“什么!赵公公,我儿他?!”
  听到这个消息,王贲差点没有昏厥过去,想到自己儿子变成了太监,比杀了他还有痛苦百倍。
  嬴政也是一脸的懵逼,打人不打脸,废人不废子孙根,这是原则问题,到底是何仇怨,竟然让蒙毅下次狠手。
  “赵高,你且说来,其中曲折到底是什么?”
  今日,摘月楼内发生一件大事,蒙家二公子当众废掉了王离的子孙根,让楼内的所有的食客,无不大惊骇然。
  原来,李由邀请李心月于酒楼喝酒,名义上说是赔礼道歉,没有尽到兄长的义务,实则暗地里找来了王离。
  这王离对于李心月觊觎了很久很久,而李由呢,也很是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于是乎,便联合王离企图对李心月图谋不轨。
  怎料被蒙毅撞了个正着,于摘月楼包厢之中,李由借机离开,故意给王离腾出地方。
  见无人之后,王离色胆包天,欲轻薄李心月。
  李心月想要反抗逃跑,包厢的房间被李由从外面锁上。
  就在李心月被王离摁在地上,将其衣服脱的只剩下最后一层,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好在蒙毅及时赶到,并将自己的衣服披在李心月身上。
  王离见来人乃是蒙毅,好事被破坏,他怒意四起,从袖口拔出匕首,便是朝着蒙毅刺出。
  结果,蒙毅夺了王离的匕首,将其一通暴揍之后,不甚解气,蒙毅说道:“哼,留着你的子孙根只会祸害更多的女子,今日便是废了他,看你以后还如何糟践女子。”
  说罢,蒙毅用王离的匕首,一刀让他变成了太监。
  待赵高说完之后,本欲气急败坏者乃为李斯,然则,王贲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哭喊道:“陛下,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竟然还被蒙毅他……他废了……子孙根,您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