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陆薄 他一直就叫牧知舟
  薄斯年笑意凝固在脸上,他笑不出来了。
  半晌他才问那边:“你哪来的哥?”
  牧辰逸语气有些莫名其妙:“就我表哥啊,牧知舟。”
  薄斯年更加笑不出来了:“不是还没相认吗?”
  那边静默了两秒,大概以为他还在睡觉:“你没睡醒就再睡会吧,我晚些再打给你。
  啊也不用,你就说你回不回北城吧,不回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这个时候,宋知舟不是才二十二岁,才刚进医院当医生吗?
  他跟牧家,还远远没到相认的时候。
  他追问了一句:“是你舅舅的儿子,牧叔叔跟尹阿姨的儿子?他什么时候回牧家的?”
  那边有些跟他聊不下去了:“你在说什么,就我舅舅的儿子啊,生在牧家长在牧家,哪来的什么相认?”
  薄斯年掌心缓缓紧握,他如今回到了九年前,却又并不是简单地回到,很多事情都并不一样了。
  那宋知杰呢,那个撞死他养父母的宋知杰呢?
  “你还有哥哥吗,或者说你表哥还有弟弟吗?”
  牧辰逸很怀疑他在开玩笑:“没有啊,什么哥哥弟弟的,我跟我表哥都是独生子。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睡醒了再聊。”
  不待他再多问,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薄斯年突然想起了他的养父母,那他们呢?
  宋知杰并不存在,那他们也没出事吧?
  还是说,他也并没有被收养这回事了。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昨天翻手机通讯录时,一个熟悉的备注名。
  他立即将手机拿出来,急切地重新翻看联系人,视线停留在“养母”那两个字上,他手猛然僵住了。
  他伸手触碰那两个字,呼吸似乎都凝滞了,手止不住地发抖。
  所以思念的人都还在,一切的遗憾也都没有了吗?
  宋知舟一样,他也一样,陆宁也一样。
  他们最亲最爱的人,都陪在了身边,并没有离开。
  他急切而紧张地拨通了那个号码,那边接听得很快,熟悉久违的声音传过来的那一刹那,他一颗心狠狠颤动。
  “斯年啊,工作不忙了?”
  薄斯年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他喉咙里如同堵了棉花,许久才试探着叫了声:“妈?”
  “诶,晚上要是忙完了,就来爸妈这吃饭,地方还记得吧?要不要我让你爸给你发个位置?”
  那边声音温和含笑,在手机里清晰传过来。
  薄斯年手越抖越厉害:“我现在就过来,您发位置给我。”
  那边说了声“好”,很快微信里就有位置发了进来。
  蔚宣的电话打了进来,是公司里的事。
  薄斯年直接挂了电话,打开了微信里收到的位置,就立刻开车去那边。
  车开到半路,陈叔又打了电话进来,这个点,公司大概都乱成一锅粥了。
  陈叔昨天还说,今天上午有集团会议。
  薄斯年不管不顾地又按了挂断,只顾着开车,看向导航上越来越近的那个位置。
  车开到了一栋别墅外面,岑玉已经站在铁艺门外等他了。
  一看他下车,她立刻迎了过来:“这孩子,这个点怎么来这了?是有事吗?”
  她身后方兴文也迎了出来:“早餐吃过了吗,屋里还有,先进去吃点吧。”
  一对中年夫妇,就这样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似乎真的从未离开过。
  薄斯年喉间哽着,说不出话来。
  进去后,岑玉就大碗小碗地将厨房里的东西搬出来,一边跟他说话。
  “以后别找保姆过来了,爸妈在山村里过习惯了,也不需要别人来照顾,你啊,多操心你自己。”
  薄斯年一句话没说,坐在餐桌边,眼眸有些泛红。
  岑玉帮他盛着粥,继续说着:“你选的这房子倒也清静,就是大了些,我们两口子住的也浪费。
  你生父母那边,都还好吧,公司的事情还顺不顺利?”
  她看薄斯年一直不回答,也不吃东西,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
  薄斯年隔了半晌才开口:“我吃过了,我父母……没为难你们吧?”
  岑玉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来:“这是什么话?
  薄董事长跟太太那么好的人,当年你十五岁回薄家后,薄家就一直对我们两口子千恩万谢的,哪来的什么为难?”
  薄斯年坐了一上午,一直到在这边吃了午饭,才回了公司。
  那边蔚宣一个人忙得团团转,一直都是工作狂魔的总裁,居然一夕之间突然玩失踪了。
  整个董事会都在找他这个特助要人,他都要急疯了。
  在他第n次拨通薄斯年的电话时,薄斯年出现在了他面前。
  蔚宣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随即长长吁了一口气:“总裁,您来了。”
  终于来了,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他就要被那帮董事会逼死了。
  薄斯年扫了他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一摞文件。
  进了总裁室,他坐下翻开文件,是关于下个季度的运营计划,有三个备选方案。
  他只粗略扫了一眼,随即推还给了蔚宣:“全部驳回,我明天会做出一份新的运营计划,交给董事会。”
  蔚宣愣在原地,片刻才小心询问:“总裁,这是整个董事会这段时间连夜策划出来的,确定要……全部驳回吗?”
  何况这运营方案,董事会一起商议时,薄斯年也参与了。
  薄斯年看他不走,显然在质疑他的决定。
  他抬指敲了敲办公桌,看向蔚宣:“要不你来?”
  蔚宣一个激灵,立刻拿起了文件:“总裁说笑了,那我就先去转告董事会了。”
  蔚宣刚转告了他的话下去,不出半小时,董事会就闹翻天了。
  三个方案全部驳回,合着整个董事会一个多月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身为董事会中的元老,也是素来跟薄斯年最针锋相对的一个,薄二叔第一个冲来了总裁室讨要说法。
  “大侄子啊,年轻气盛没什么不好,但你也不能这样冲动行事,寒了诸位老董事的心啊。”
  薄斯年身体后倚在座椅上,看向眼前一脸气愤的中年男人:“我有权力驳回并重定方案,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和后果。”
  薄二叔气得一时口不择言:“诸位老董事都有几十年的集团管理经验了。
  你说驳回就驳回,短期内难道还能有更好的方案吗?公司亏损了,谁来担责。”
  “我担。”薄斯年淡声打断他的话。
  “二叔似乎很不相信我,那不如这样,我拿我手里一半的股份,就押这一次的方案。二叔手里股份不少,有兴趣也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