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例外(1)
  只是小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西京谁也不敢碰我一下,我的剑还没有出鞘,他们已经抱头逃窜,我以为自己打破天下无敌手,根本就不肯再学,后来才知道自己是狐假虎威,我娘,我爹,我外公是那威猛的老虎,而我就是躲在他们后面作威作福的小狐狸。
  我禁不住推门出去,倚门静静看着,他瞧我一眼就继续练,好一会,他才收剑回房,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看也不看我一眼,但我能看到他额头渗出来细细密密的汗。
  “教我武功好不好?”我柔声请求。
  “不好。”他拒绝得干脆利落,答完进房、关门,砰的一声,我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看着那紧闭的门,只得满腹惆怅回到房间。
  再次躺在床上,我脑海竟浮现他刚才的武功招式,想着想着,我就禁不住从床上跑下来,用手比划着,他不教,我难道不会偷偷学吗?我就不信我学不会。
  比划完之后,整个人变得很疲倦,一倒下床就睡着了,当睁开眼睛看到窗外那抹阳光的时候,我整个人急得跳了起来,我记得冷凌风说今天会起程去罟城。
  “冷大少爷——冷大少爷——冷凌风——”冷凌风的房门虚掩着,我在外面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他不会甩了我自己跑了吧?这死家伙,我忙将门推开。
  “我床上没男人,你看过可以走了。”我进去之时,冷凌风穿着白色中衣,靠在床上看书,脊梁依然挺得直直的,没有旁人在床上的慵懒,一抹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暖意,只是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揶揄。
  “你不说今天去罟城吗?”我一边问他,一边打量着他的寝室,墙上挂着一把配件,剑鞘是玄黑色的,冷冷的散发着寒光,如它的主人一般冰冷,剑的旁边挂着一支箫,颜色也是黑的,这家伙似乎酷爱黑色的东西。
  窗台下的桌子很大,上面摆着文房四宝,还有厚厚一沓账本,桌子旁边有一个大大的藏书架,我扫了一眼书架上的书,有关于武学的、兵器、水利的、药学的,各种各样。
  里面只有一本诗集,我禁不住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字铁画银钩,粗犷豪放,诗的内容也特别的有气势、豪迈,让人看了禁不住有点热血沸腾。
  我见他不搭理我,从他的书架上抽了一本武学上的书,专心看了起来,里面有人体穴位分布图,点穴手法,还有运气方法,我捧着书走到角落那里,一边看一边照着图来比划,越学越觉得有趣。
  直到肚子咕咕叫,我才记得还没有用午饭,抬头一看,床上还哪有冷凌风的影子,是我看得太入神,还是他溜得太鬼祟?
  “小姐,老爷子叫你到偏堂用饭。”估计是冷老爷子的吩咐,冷府上上下下对我恭敬有加。
  我不敢怠慢,匆匆回房梳洗,就赶去了,去到的时候,菜已经上桌,闻着阵阵香味,我更觉饥肠辘辘,但周围气氛似乎并不好,冷老爷子与冷凌风正大眼瞪小眼,似乎刚刚又经历了一场龙争虎斗。
  “丫头,过来,我们喝几杯。”听到老爷子的邀请,我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刚好与冷凌风坐对面,他低着头喝酒,嘴角轻翘,似乎心情不错,看来刚才那一番较量,他占着上风。
  这顿饭我与老爷子,很痛快地喝了几杯,冷凌风喝得不多,但每次都是一饮而尽,看起来特别的洒脱。
  “凌风,小欢初来凉州,你带着她到处逛逛。”冷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对冷凌风说道。
  “嗯——”冷凌风这次倒应得很爽快,我发现这家伙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回答的,决不会用两个字,但他答应得干脆,溜得走得也快,老爷子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跟着溜了,不但不准备带着我逛逛,就瞧也不瞧我一眼,这家伙真是没礼貌,说话又不算话。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跟了上去,没想到冷大少哪都不去,又跑回他的寝室,但这回他不再躺在床上看书,而是坐在桌子旁看账本,这账本一看就是整整一个下午,丝毫不觉得厌倦。
  晚上吃完饭后,他陪老爷子喝了一会酒,就回他的院子练武,一练就一个晚上,练完沐浴更衣上床。
  接下来的日子,天天如此,日日如常,这人真是一个闷驴子,哪个女人受得了他?
  要是以前,这样沉闷的一日,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但如今心境出奇的平和,他看书的时候,我也跟着看,他练武的时候,我就捧着腮看,然后将招式记在脑海里,自己回到寝室练,遇到不明白的,就跑去问老爷子。
  “好——好——好——我冷家的儿媳妇,怎能手无缚鸡之力?”老爷子高兴得不行。
  “丫头,你真是冰雪聪明,我只稍稍点拨,你已经明白各种关键之处,除了我家那浑小子,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了,小叶丫头也不错,好好练,定有出息。”小叶听得老爷子赞她,兴奋得脸儿红红的。
  “丫头,浑小子这些天有没见别的男人?你们进展如何?”
  “没有,每天就看书、练武、看账本。”我没好气地答。
  “这浑小子就一个闷驴子,跟我当年一样,只不过小子的娘说她喜欢。”说起冷凌风的娘,冷老爷子依然英气的脸,竟然泛起淡淡的红晕,看来这世界有薄情寡义的下贱种,也不乏痴情专一的好男人,想起秦剑,胸口又有点闷闷痛痛的。
  练了一会儿,就被老爷子驱赶回去跟那闷驴培养感情,我回到冷凌风住的庭院,发现门口多了两个人,男子长得不怎样,但他身旁的少女则貌美如花,那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往院子里张望,显得机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