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入梦
  江如熙从梦里醒来,一睁眼已经步入了黄昏。外面的结界还是没有被打开,她在床上坐着,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心里有多么盼望着他过来,将自己带离这里。可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将近黄昏,外面的饭菜都已经准备着。放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揭开了盖子,居然还冒着热气。
  心态还算好的她也坐了下来,慢慢吃着。可却没有任何的胃口,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总觉得太素,让人食之无味。
  吃过了晚饭,才见着了白飞。
  桌子上的饭食换成了茶水,他坐在她面前,悠然自得的沏茶喝水。
  江如熙却忍不住问着,“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再等一等。”他笑着,却将一杯茶水推到了她的面前,冒着热气还有茶叶香味的水汽慢慢的升了起来。
  她淡漠的看了一眼,不想有任何的动作。
  慢慢的等待面前的茶水冷却,他才伸手将那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同刚才一样的茶水。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飞却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看着天空那半透明,如同极光一样的结界,她倒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到自己这么久都不曾爆发过,便也深觉自己耐性挺好的。茶水换了三四次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江如熙却在悄悄的揣摩他现在的意思,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故意将她留在这里。
  僵持了一段时间,倒是她忍不住开口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心情似乎还不错,并未因着她的质问而变成另外一番模样,反而说道:“明日会有人过来为你裁缝嫁衣,等嫁衣出来了,我就能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了。”
  江如熙有些听不明白,便抬起头。可看到他脸上和煦而又柔和的笑容,她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白飞让人有些陌生了。
  “多谢你的药,我再等等便好了。到时候,便能同你一起走进婚房之中。”
  她干干的咧着嘴巴,不再应答。
  白飞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就回去了。整个院子里,又恢复了寂然。
  只是想到白飞的心思,她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到底是做什么,还有林清轩还不过来接她,又是什么意思。
  许多许多的疑惑都纠结在一起,拧成一股麻花。
  她感觉,这次他又不会来救自己了。
  虽说是直觉,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去幻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还不来救自己。
  闭上眼睛,心里乱成一团麻线,怎么理都只会越来越紧,然后慢慢变大。
  乱到最后,她一手挥了过去。头顶上的结界也只是荡漾了一下,随后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这样压根没有任何的效果。
  她也一时半会想不到除了白飞愿意,还有谁能来救自己。
  越想越头疼,索性就跑回去躺着。也不管外面的事情,只是看着正在同自己梳理羽毛的毕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又走过去看着它这动作。
  也不知道它能否听懂,江如熙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反复问着,“信你给他了没有?”
  听着声音它才看向她,不过神色疑惑,似乎并未听懂她在说什么。
  江如熙捂着脑袋,闷闷的声音从手后面传了出来,这样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对。
  她突然有些不明白林清轩为什么要送她这么一个宠物,什么都做不了,连带个手信都能带偏。
  现在,她还有什么办法。
  回到了床上,一头栽倒在床垫之中。也不理会毕方那近乎于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心里琢磨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想了好几个方案,也只能被否决,而后重新调整了一下姿态。
  这几日不曾好好锻炼过,以至于如今愈发懒惰,躺在床上,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正坐在秋千架上慢慢的摇晃着。可她并不自知,只是这般舒适的场景最合适一个人呆着了。
  陌生的地方,也不曾引起她的警觉。
  身后有人在走动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只听那人疑惑的叫了一声,“玉容?”
  她猛地回头,像是控制不住一样的兴奋着,“你醒了?”
  “你没事吧。”他担忧的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回想到自己刚才的力气,这会儿也怕着是伤得厉害了。
  她不受控制的抬手抚摸着伤口的位置,直到传来一阵刺痛,江如熙轻嘶了口冷气,倒是热得他愈发的紧张了。
  只是疼了一会儿,一会儿后便也不怎么痛了。江如熙也站了起来,她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嘴巴却不受控制说着,“你刚回来,一定还没来得及休息。我这么过去,也是太突然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再等等的。”
  “没事,你的伤口。”他缓缓问着,又归于沉默之中。
  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的,更多的是愧疚。
  尤其是刚才看到那单薄的背影,便越发的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太过了。
  “我……”他想要缓解一下这里的气氛,张了张嘴巴,却被她抢了先。
  “你刚醒,一定是肚子饿了吧。之前的饭菜都没了,我重新给你做吧。”玉容仰头冲着他毫无顾忌的笑着,这笑容让他有些怀念。
  看着她笑得开心,自己便也看得入迷了些。只是她一转身,他便忍不住想要去过去将她拦住,然后好好同她说说话的。
  人终究还是离开了他的视线,林清轩却补一句的跟了过去。
  见她在灶台上忙活,自己的目光越发的不忍移开,想要看得更多,更加的清楚,只是一伸手,面前所有的一切如同烟云一般扭曲着。
  再平静下来,面前的一切又变成了白雪皑皑的战场。他身穿白雪盔甲,手持长枪,红缨似血。那箭头上锋利至极,泛着冷冷的光泽,像是凶兽露出了牙齿般。
  这样凛冽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刚才的一切恍若梦境,这里寒风刺骨的倒是真实了不少。周围事铺满雪地的尸体,活物就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