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那个疯子又来了，烦人。”
  “啧啧，一锭金子一串糖葫芦，他家的糖葫芦是神丹妙药做的吗？真敢开价！”
  “好了，好了，都说他是疯子了，别理他。”
  排队的人不再理会叫卖糖葫芦的商人，三三两两讨论着风清城的大事小事，李员外的小妾生的大胖小子不是他的，风清城三大家族准备联合举行元武大赛，母猪产后护理课堂开课啦，诸如此类。
  顾莞竖起耳朵，她刚回风清城，许多事情一问三不知，多听听总没坏处。
  “娘亲，娘亲。”顾昭急切地拽动顾莞的袖子。
  顾莞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顾昭指着拿着糖葫芦架子来回走动的少年，“娘亲，我想吃糖葫芦。”顾昭的嘴角噙着可疑的晶莹液体，两只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巴巴瞅着顾莞。
  顾莞果断挺直腰板，目不斜视。
  顾昭小嘴鼓起，圆滚滚跟河豚似的，“娘亲，糖葫芦，吃糖葫芦，宝娃子的肚子需要糖葫芦来安慰。”
  “不行，太贵了，你娘亲买不起。”
  顾昭对钱财没多大的概念，约莫晓得钱能买东西吃，钱能买很多很多好东西吃。而所谓的钱，就是那些银光闪闪、金光闪闪的坚硬石头。
  顾昭记得清清楚楚，绿意空间的地下室里，顾莞藏了一座山般多的金子银子。
  别以为孩子没啥记性，当他们需要的时候，喝奶那段时间的事情，他都能口齿清晰，条理顺畅跟父母掰扯掰扯。
  “有钱的，我都看见了，我们家的地下室里有很多很......呜呜呜。”顾昭的话没说完，顾莞急急忙忙捂住了顾昭的大嘴巴。
  财不外露，财不外露，他们母子俩是穷人。
  “不许说。”顾莞瞪了瞪眼。
  “那宝娃子的糖葫芦？”
  “给你买。”
  “耶，娘亲最好了。”顾昭用他的坚持和顽固打败了顾莞。
  顾莞朝着少年招招手，喊了一声，“卖糖葫芦的少年，我要一串糖葫芦。”
  闹哄哄的人群瞬间止声，睁大他们惊愕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傻瓜顾莞。
  竟然真有人肯花一锭金子买一串糖葫芦，这人脑子是进水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脑子？
  他们一瞬不瞬地看着顾莞，试图找出顾莞脑子进水，或者没头没脑的证据来。
  卖糖葫芦的少年走近顾莞，少年眉清目秀，清瘦挺拔，身上没有一点商人的铜臭味，干干净净，暖若阳光。
  顾莞见多了美少年、成熟帅大叔，少年模样清秀，算不上是惊艳，看了一眼，移动目光，视线落在糖葫芦架子上，便再也移不开。
  糖葫芦架子上，插着一根根晶莹鲜红的糖葫芦，精美得不逊色于艺术品。
  山楂和蜜糖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酸中带甜，甜中带酸，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像是雄浑壮阔的交响乐，一敲一击，震撼人心。
  “哥哥，我要一根糖葫芦。”顾昭仰着头，抬起手，巴巴等着糖葫芦。
  少年拔下一根糖葫芦，笑着拿给顾昭。
  顾昭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嘴咬了半个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就是幸福的滋味。
  顾莞揉揉顾昭的脑袋，从怀中拿出七八张左右的银票，“你的糖葫芦，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