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血口喷人
  平坛坡外,一公一母两只雪狐复又出现在雪林外,公狐确定林中没人后快速跑入林中,寻着气味将地上的八咫乌尸体叼走,母狐嘴中已叼着一头八咫乌,它们为何要冒险回来,因为窝中还有许多崽等着吃呢。
  它们抬眼望那些逐渐远去的青隼,像是奇怪为什么这些猛禽竟然不吃肉,真是稀奇。
  陡峭的山崖下方,有个天然狭窄的洞穴,雪狐的家就在这里。
  两只雪狐把食物带到洞中,里头已有六七头八咫乌的尸体。足够它们吃上好一阵。嗷嗷待哺的六只小雪狐见到父母回来,上前热情的蹭来蹭去,与那些乌漆漆的八咫乌呆在一块它们有些害怕。
  公狐这时耳朵一竖,似听到外面有动静,它冲它们轻叫一声,像是在斥责它们别闹腾。然后它独自到洞口探出头去张望,所见之景顿时令它惧怕万分。
  外头神代村正喘着粗气,一步一个坑,雪泥四溅,初看时走得慢,实则速度极快。他手中木刀被陈长寿合掌夹在其中,陈长寿模样狼狈,被其压着倒退,脚下倒犁出一地的痕。其眉心之地亦出现一竖直的刀伤,伤口溢血,血流不止。
  “呔!”神代村正首次弃刀,双手呈手刀状想要切入陈长寿的心口,陈长寿亦弃了掌中夹着的刀,富含韵律的一拍,一带,再一肩撞,神代村正立即被撞退十数步。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神代村正抹去嘴角的血,有些难以接受,以他的境界竟然迟迟杀不死这人。
  陈长寿先抬指并在眉心,止住伤口的血。然后他握上了神代村正弃下的木刀,缓缓道:“除了老夫内人外,老夫一生不曾亏欠过任何人。但是梁九一出现,老夫便欠了他两个人情,一个人情换《太极拳》。”
  陈长寿举刀,木刀本无锋,如今其上却酝着刀罡,木刀遥指神代村正,“一个人情换《刀来》!”
  “嗖”的一声,带着破空的尖啸声,刀离手。
  “好!很好!能逼得我使出全力,阁下,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神代村正不退反进,木屐艰难的踏前半步,脚下地面呈扇形,雪泥与碎石飞溅,半步武圣,半步领域。
  木刀携着血红色的刀罡一寸一寸近他身,却寸寸爆裂了开去。
  领域七寸,不得近身。
  “老夫陈长寿。陈年老酒的陈,长生不老的长,一寿万年的寿!”陈长寿的大辫子散落开去,恣意飘扬,他满面赤红接着道:“老夫修习的药书功法本无名,因为心念内人能长生,遂取名《长生诀》,可天不遂人愿,晚了一步。招招式式,最后两式未命名,直到遇见梁九小兄弟,他这人虽说浑身是缺点,但他对友人却极大方。”
  他手掌韵律如叠影,覆自己天灵盖,“这是长生诀回气式,他说牛掰的无边,遂建议老夫取个拉风的名字,老夫哪懂什么叫拉风,但他称此招为‘仙人叩’!”
  陈长寿霎时作仙风道骨状,肃念:“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他气势如虹节节攀升,重归臻境。他并指,刹那向前。
  “最后一式,仙人指!”
  一寸进一寸,直至六寸半,仅差半寸便能将神代村正击为重伤。可这半寸,属实难进。
  神代村正齿间皆是血沫子,宽大的合服鼓动。
  “在下神代宫宫主,神代村正!”
  “啊!呀!”
  神代村正继续前压着陈长寿走,陈长寿七孔流血,面态可怖。
  两人即将撞到那座峭壁上,正好对着那处雪狐洞,公雪狐急的嗷叫,似在求放过,求别波及到它们一家大小。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一长眉即将触地的老和尚踏峭壁而下,拦在雪狐洞前。
  神代村正皱眉,陈长寿亦皱眉,两人霎时分开。
  陈长寿吐口血,回头对慧海大师道:“大师,你是来捡便宜的?老夫不答应,此举多丢中原武夫的脸。”
  慧海大师轻摇头,返身抱过洞前雪狐,慈祥的摸摸它的脑袋道:“非也,老衲是不忍见它们受波及。”
  雪狐先是害怕,怎么眨眼就被这光头的两脚怪抱了去,不过在感受到这人身上平和友好的气息后,它放下心来。
  母雪狐与小崽子们这时齐齐探头出洞,龇牙咧嘴对慧海大师凶叫。公雪狐对它们叫了一声,它们这才停下,关切的望着这一家之主。
  远方有百余道黑影来,几个起落间来到这方,他们用黑布蒙着面,背披黑色的加棉披风。是以蝶一为首的监野司高手。
  他们筒子弩一举,包围神代村正,只等蝶一发令就要攒射他。
  “慢!”陈长寿出言阻止,“这样胜之不武,让老夫继续和他打。”
  蝶一也皱起眉头,难以理解道:“陈老爷子,这是战争,不是擂台。”
  “你不懂的,这关乎中原武林的脸面。”
  蝶一冷哼一声,握拳让手下人收了筒子弩,双手抱胸冷淡道:“我一小女子自然不懂,真是搞不懂你们。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明明可以合力杀死他,非要一个个单挑。你别忘了,你还欠千岁两个人情没还,就这么死了这笔账怎么算?”
  陈长寿唉叹一声,“好,我不再与他打,但是你们也不能打他。”
  “岂有此理!那现在怎么办?你们倒是给我出个主意?要千岁在场能骂得你们怀疑人生。好好的人质不用,非整些有的没的。”
  慧海大师赶忙闭上眼睛,他哪知道怎么办。
  神代村正气势一压,慧海大师将雪狐放回洞口,踏前来到蝶一身侧,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神代村正对蝶一冷声道:“阁下,还请将我的女儿还给我。你们堂堂大梁王朝,作风怎么能如此卑鄙无耻?”
  蝶一冷笑一个,毫不畏惧与他对视:“卑鄙无耻?你跟我讲这个?你怎么不问问千鸟凉子,不问问千鸟惠子与她们的皇室?不问问你的女儿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就在我面前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