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事情真相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脸上慢慢出现惊异的神色。看了眼不远处自家的药童,他转而看着路战,失声道:“你是说,当年是我童儿,借我的名义把你骗去天断山脉,连同别人布了一个针对你的局?”
  路战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看莫问情,他只是静静静的看着那个药童。
  莫问情脸色煞白,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动摇了,因为事实似乎就在眼前。以路战的身份,根本就不会这样凭空捏造,只是他无法接受而已。
  他们在这里说话,因为有可能涉及到机密,远处那两人为了避嫌,没有刻意偷听,因为这是规矩。但这时那个少年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忽然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咚咚的磕着,一边嚎啕大哭着:“师父!我是被逼的!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后果……”
  他不是听到,而是猜到。
  实际上这段日子里,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忐忑,生怕事情突然被揭露。但这些天都好好的,于是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临到要走了,看似已然陌路的两人,却还能这样祥和的交谈……
  “你……咳咳咳……”莫问情手指药童,气得嘴唇哆嗦胳膊颤抖,从嘴里崩出一个字,就再也无以后继,被一阵逆冲的气血激的连连咳嗽!
  当年因为种种原因,他自认无颜面对路战,从而封了与之的传讯通道。
  后来宗门里传来消息,言及路家出现了神秘的丹师,还搜罗了几种丹药供之研究。
  他从中看到了晋升的希望,这才腆着老脸前来叨扰。
  来了后看到别家的首席丹师,再遇路家种种暧昧态度,他还在内心窃喜,以为自己是最有希望的,所以捱到了最后……
  却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咳咳咳……”越想心里越急,莫问情咳的面色潮红,忽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师父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您消消气……”那个药童听闻异响,抬头一看,哭的更大声了。
  此时的他还跪着,而且也不敢起身,着急之下赶紧挪动双腿,跪着快速膝行而来。
  边上站着的那个年长者,此时也是大吃一惊,身形一闪便即出现在莫问情的身边,伸手将之搀扶了,毫不犹豫的开始施法为其抚平气血。
  “你做什么!”年长者一边施法,一边看向路战,眼里布满了警惕忌惮之色。
  他此行是莫问情的护卫,若是莫问情出了什么事,定灵宗绝对元气大伤,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就算是身边站着一个抱有敌意的化神修士,就算是莫问情咳血不止,路战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动容,他只是倒背了双手,静静的看着那个正快速膝行而来的药童。
  能在莫问情身边做药童,而且还深得喜爱常伴左右,就注定这个人并非普通人。路战看不出这人的丹师等级,但却能看出他的修为境界:元婴中阶!
  这人应该没有过实战经验,一身修为也应该是磕药而来,但这等境界却是实打实的。
  按理说这等修为的人,别说是磕头了,就算是凡俗之人拿刀砍,也不可能砍出个一二三来。
  但他的额头却血肉模糊,满脸都糊了血,就连胸前都快要染透。
  然后是他的双腿,随着他膝行而来,身后的地板上拖着两道深深的血印,鲜血逆流而上往四周蔓延,他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血人,看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他有罪,他在请罪,为表诚意似乎的确应该特意撤去护身灵元。但问题是,就算撤去了护身灵元,元婴之修的肉身也是坚逾如铁,怎么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画面。
  问题是明摆着的,他就是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取得原谅……
  不一定要取得路战的原谅,只要师父原谅了自己,自己就能保住性命!
  路战轻轻笑了笑,无论莫问情的决定如何,这人死定了!
  莫问情还在咳,但在化神修士的帮助下,逆冲的气血渐趋平复,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因此只是余波而已。
  “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您要保重身体啊!”这时药童膝行而来,猛的一把抱住了莫问情的腿,嚎啕大哭着表达自己的关切,身上的血糊了莫问情半身,
  “孽障!”莫问情大喝一声,右腿挣脱开来,一脚将之踹翻。
  “师父师父……”药童身子往后滑开,然后再度膝行而来。
  “三长老!”莫问情这次不理,转而看向身边的护卫。
  三长老颔首,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药童的身子往后飘开,仿佛站在地上一样。他的情绪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但眼神里却透出很多层意思。最多的是可怜,配上满眼泪水满脸血水,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看着那张脸,莫问情脸色忽然又起潮红。他闭上眼睛,取出一颗丹药吃了,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然后他睁开眼,张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长老心意一动,药童得了自由,即刻嚎啕大哭,哇哇喊着:“师父,徒儿是被逼的,徒儿也不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徒儿是无……”
  莫问情脸上现出不喜的神情,药童便再也说不出话。
  “到底怎么了?”三长老眉头蹙起,有些疑惑。
  他到现在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莫问情摇摇头,一脸惨然的看向路战。三长老也随之看了过去。
  路战神色平静,就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莫问情叹息了一声,转而看向药童。
  他的声音虽然平淡,但落在药童耳里,却仿佛雷霆炸响。
  三长老又解除了施与的禁制,药童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再不敢嚎啕大哭,而是轻声啜泣着,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当年的前因后果。
  他说了很多,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他遭人陷害落下了把柄,被人怂恿着假传了讯息。
  “林江灿?”莫问情问道。
  “对,就是林江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