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这是犯法,会坐牢的
  出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并且还高烧昏迷不醒的女人,实在有损长辈的威严。
  苏同心被这些人的气场震慑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冥殃的人。
  冥殃要护着那个女人?
  她冷笑,杵了杵自己的拐杖,“容鸢根本就没有怀孕,她这是欺骗!”
  “老夫人,你还不明白么?不管她有没有怀孕,这都不是你能伤害她的借口,现在殷老爷子生死未卜,你却忙着搞这些小动作,实在是让人怀疑,你对殷家到底有几分真心。”
  苏同心的脸色都白了,无话可说。
  确实,她应该忙着去关心老爷子的情况,可是想到这次好不容易才等到容鸢落单,正是做亲子鉴定的好机会。
  而且现在的结果虽然不是她所预料的那样,但也不差。
  容鸢没有怀孕,她在骗冥殃。
  她作为冥殃的奶奶,自然要惩罚这个可恶的女人!
  泠仄言看到老夫人还是冥顽不灵的模样,眉心拧紧,目光看向了殷月和颜沫。
  颜沫因为他的目光,身体颤了一下。
  她一直很害怕和泠仄言对视,这个人对她的不喜,从来不加掩饰。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该不会以为是她怂恿的吧?
  虽然事情确实因她而起,可是她已经叮嘱过老夫人,不要把她供出去。
  她抿唇,快速低头,掩盖住眼底的愤恨。
  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多男人的偏爱,她真是不甘心!
  泠仄言收回目光,懒得再深究,“这里有我,在冥殃没有回来之前,你们都不许靠近这个病房。”
  说完,他进了房间,将门关紧。
  他测试了容鸢的体温,果然又在发烧,连忙挂了输液的瓶子。
  容鸢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梦里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的肩膀,强迫她抬头。
  “来,容鸢,别害怕,这些都是坏人,开枪杀了他们。”
  “不......不,你别碰我。”
  男人的笑声满是轻讽,恶狠狠的抓住她的手,将她勒得很疼。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听我的话。”
  “这是犯法,会坐牢的。”
  “笨蛋,你就是学法的,你很有天分,肯定能找出法律的漏洞吧,容鸢,法律都是规范普通人的,咱们不一样。”
  “砰砰砰!”
  黑暗中,求饶声,男人的笑声,交杂成一片。
  容鸢害怕极了,她像是被困在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她没有这些记忆,可这些记忆却存在于她的脑海。
  她想逃,前方没路,身后也没路。
  “穆晟,你放过我吧......”
  泠仄言刚将针插在她的手背,就听到她的这声呢喃。
  他的手顿了一下,弯身翻了翻她的眼皮。
  她并没有清醒的迹象,现在是在做梦?
  容鸢是个很坚强的女人,这一点泠仄言不否认。
  不管她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嫁给穆晟,五年后她还有勇气胁迫殷冥殃结婚,就这一点,就胜过了百分之九十八的女人。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做。
  她并不是无所畏惧,只是把害怕的东西,选择性的遗忘了。
  她在大脑的某个地方,建造了一个牢房,将厌恶的记忆,通通关进了这个牢房里。
  这是她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因为没人能打开那个牢房,窥探那些记忆的真相,也没人知道,这些真相什么时候会爆发。
  此前他就怀疑过,怀疑容鸢是不是受到了穆晟的虐待,现在听到她这睡梦中的呓语,他十分确定,穆晟的存在一定给容鸢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害。
  她没有疯,完全是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把最黑暗的记忆关进牢房了。
  泠仄言给她打了一阵镇定剂,看到她的情绪缓缓平复,这才给殷冥殃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那边没接,外面响起了雷声,只怕殷冥殃所在的地方,还在继续涨潮吧。
  他并不是不想回来,只是一边是老爷子,一边是挚爱,他难以选择。
  泠仄言站在窗边,听到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有些担心。
  现在的雨比昨晚更大,只怕殷冥殃那边不好过。
  *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突然的暴雨让搜救行动变得困难,船只困在中央,差点儿就被水浪掀翻。
  殷冥殃想去找自己的手机,可是船只不停颠簸,船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冲进水里了。
  搜救行动不得不停止,他们必须在这小小的船舱内,等着风雨过去。
  “殷先生,你的腿已经发炎了,等暴雨过去,先上岸重新包扎一下吧。”
  继续这么浸泡下去,如果破伤风就危险了。
  殷冥殃的脸色有些白,疲惫的闭着双眼,将头往后靠着,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力气说话了,眼皮变得很重。
  雨水打在船舱顶部,“哗啦”作响,看样子暴雨不会轻易过去。
  众人都精疲力尽,歪倒在船舱内,抓紧时间休息。
  暴雨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眼看着时间来到了下午,潮水涨得更厉害了。
  搜救队的队长紧锁着眉头,看到殷冥殃一直安静靠着,难免担心他的伤势。
  可是在有暴雨的情况下,周围的视线完全被遮挡,根本看不清路,直升机也不可能起飞。
  如今除了等着风雨过去,没有任何办法。
  “殷先生,你还好吧?”
  他推了推殷冥殃,语气着急。
  殷冥殃缓缓睁开眼睛,嘴唇有些干裂,“你们的手机还在身上么?”
  他得跟江城的人联系,了解容鸢现在的情况。
  她没事,他才安心。
  “抱歉,殷先生,刚刚船只颠簸的厉害,我们的装备全都滑进河里了。”
  殷冥殃点头,又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临近傍晚六点,暴雨终于小了很多。
  船只得以靠岸,可是等众人去看殷冥殃的时候,发现他的伤口已经肿了起来,并且有发炎的趋势。
  殷冥殃的身份尊贵,谁都不敢怠慢,可这乡下只有小诊所,没有大医院。
  搜救队的队长亲自把人送去了诊所,让医生检查他的伤口。
  殷冥殃躺在诊所小小的船上,裤腿已经被截掉,医生手抖的进行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