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处的影子
  陈汝冰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在看到小鱼儿时,眸底突然亮了起来。
  她甚至弯身,捧着小鱼儿的脸仔细看了看。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小鱼儿有些抵触,往后退了退。
  陈汝冰的手僵在半空,想到什么,讪讪的收了回来。
  容鸢没想到能在这儿偶遇陈汝冰,刚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就看到陈汝冰的身后还跟着穆书。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陈汝冰直起身子,拉住穆书,“我们去别的地方。”
  穆书没说话,目光放在了小鱼儿的身上。
  陈汝冰往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我们去隔壁。”
  穆书的嘴角牵起淡淡的笑,转身往隔壁走去。
  陈汝冰深深的看了小鱼儿一眼,也就跟着离开了。
  从始至终,两人没有跟现场的任何一人打招呼。
  容鸢觉得纳闷,刚刚陈汝冰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
  “干妈,我饿了。”
  小鱼儿的声音脆脆的,她也就没想那么多,赶紧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鱼儿就坐在她的身边,而她的另一侧,是殷冥殃。
  殷冥殃骨子里浓郁的冷漠让她几近窒息,她捏着菜单的手指都紧的发白。
  小鱼儿从她的手里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后,把菜单推给了泠子瞻,“子瞻哥哥,你喜欢吃什么?”
  泠子瞻的眼里一亮,先把苏墨喜欢吃的点好,这才给自己随便点了几个。
  泠仄言在一旁更加吃味儿了,这孩子怎么会这么了解苏墨?
  他的身子突然一震,垂在一侧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
  奇怪,没人告诉他苏墨喜欢吃这些,可是看到子瞻勾选的那些菜目,他居然如此肯定的觉得那是苏墨爱吃的。
  泠仄言蹙眉,心思瞬间飞了。
  这顿饭,两个大男人都吃的味同嚼蜡。
  容鸢本想和小鱼儿多相处一会儿,可眼下确实不是最好的机会。
  殷冥殃买了单,拉着她的手就要上车。
  容鸢看向小鱼儿的方向,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
  小鱼儿抿唇,垂下脑袋,安静的摸着脖子上的项链。
  不喜欢那个男人,如果爹地在这的话,妈咪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苏墨也找了机会和泠子瞻告别,把小鱼儿带回家后,小鱼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鱼儿在衣柜里翻了翻,最后泄气的躺在床上。
  苏墨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怎么感觉小鱼儿在和谁说话呢?
  她推开门,发现小鱼儿已经睡着了,那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苏墨拿过小鱼儿的手机,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只有她和容鸢的电话号码。
  刚刚小鱼儿没有和谁打电话,那陌生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揉着眼睛,看到她站在床前,疑惑的喊了一声,“干妈?”
  苏墨拍拍自己的脑门,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经常去医院,被那股消毒水味折磨,所以出现幻听了。
  “没事,快睡吧。”
  说完,她出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小鱼儿看着天花板,等房间里彻底安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会听话的,我永远会是爹地最骄傲的女儿。”
  至于她在跟谁说话,没人知道。
  而另一边,容鸢和殷冥殃回了水云间,两人全程无交流。
  直到夜幕降临,殷冥殃才将一张请柬放到桌上,“陈汝冰和穆书的婚礼在下周,我会去,你呢?”
  既然是穆书的婚礼,到时必然会见到很多穆家人。
  容鸢垂头,穆家人并不喜欢她,除了刁难还是刁难,而穆晟和她结婚后,就把她带出国了。
  后来穆晟去世,穆家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她命硬,克死了自己的丈夫。
  穆晟在穆家很受重视,和穆书的关系也十分不错,他的死亡对穆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和穆家人见面,必然是水火不容。
  容鸢不想去,可陈汝冰又是她的朋友,这是对方的终身大事。
  “穆家的事,你需要这么纠结?”
  男人的声音染了几分寒气,让她哆嗦了一下。
  容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还是不去了,不然会因为我,毁了那场婚礼。”
  殷冥殃冷笑,起身朝着楼上走去,“随便你。”
  容鸢张张嘴,想说自己不是在意穆家,而是不想在婚礼上惹出其他是非。
  但这个男人肯定是不相信的,只要和穆家扯上关系,他就习惯性的把她往最坏的方向联想。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了楼上的书房。
  殷冥殃果然还在里面忙碌,容鸢敲了敲门,踌躇着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可以跟你去现场,但我就在车上等你。”
  殷冥殃敲着键盘的手一顿,一股无名怒火涌了上来,“不必,我会带其他女伴。”
  容鸢咬唇,走近了几步,“殷冥殃,不是我不想去,你知道穆家对我的态度,你不是还提醒过我,穆家会对我不利么?”
  “容鸢,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殷冥殃抬头,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穆家和你无关,见一群无关的人,需要如此深思熟虑么?”
  纠结这么久,无非是觉得他护不住她罢了。
  也或者,根本就没把他纳入保护她的行列之内。
  如果不是他答应和她结婚,从她踏入江城的那天,就身首异处了。
  穆家对她的恨意,短短几句话是说不清的。
  容鸢顿住,缓缓垂下眼睛,“我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
  殷冥殃冷笑,释放的冷气让容鸢往后退了一步,“你真是合格的太太。”
  他的话满是讽刺的意味,容鸢不是听不出来。
  她觉得无力,已经很久都没有和他好好沟通过了。
  自从他发现了肚子上剖腹产留下的疤痕,他说出的话就时常带刺。
  “出去。”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冷,眼底又出现了那抹熟悉的厌恶。
  容鸢张张嘴,最后还是缓缓转身,离开了书房。
  门关上的一刹那,殷冥殃直接抬手,桌上的文件全都被挥到了地上。
  他的眼底猩红。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出现,握住了洒落的文件,“其实让容小姐接触穆家人,也没什么不好,穆家人对她越是恶劣,她对穆晟就会忘却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