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雪的性格天真可爱，有几次她见到江晓雪，江晓雪都是甜甜的喊她姐姐，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和卓家几个仗着身份在公司颐气指使的烦人精有本质区别。
  平心而论，汪芷曼还是挺喜欢江晓雪的，而且还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
  毕竟，某种意义上她还抢过江晓雪的男朋友。
  虽然，她并没有喜欢过卓子睿，只是将他当做利用的工具，但是，对于江晓雪来说，卓子睿曾经把她当做“女朋友”的事情，就已经很伤人了。
  因此，汪芷曼格外认真的看着江晓雪的初舞台。
  乔雨薇刚刚说过了，这个节目有投票环节，她等会看完之后可以去给江晓雪投票，还可以转发江晓雪的视频，让更多人看见江晓雪的表演。
  她能够为江晓雪做的不多，只能在这样的地方支持她了。
  江晓雪选的歌是一首轻松活泼的偶像歌曲，同样出自她最喜欢的偶像组合ais女团。
  只不过，这首歌是ais女团比较后期的曲目了，知名度并没有《偶像少女》那么高。
  选手席上，甚至有很多选手没有听过这首歌，她们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这到底是ais女团的哪一首歌。
  音乐的声音一响起，江晓雪便踩着节拍跳了起来，她这段时间跟着魏曼曼上课，对这首歌已经非常熟悉了。
  她的动作明显比刚跟魏曼曼上课的时候流畅了很多，这种流畅指的并不是记住动作，而是动作的力度和表现方式，现在的江晓雪已经能将这首歌表现得很好，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
  而且，她以前在芭蕾舞学校的时候，跟随老师上过不少次舞台，在很多有名的剧院里都表演过，对舞台和镜头没有畏惧心理。
  她的表演可以称得上出彩，赢得了导师团的一致称赞。
  江晓雪的表现力很强，加上她选的歌本来就经过了市场考验，很能调动气氛，不仅是汪芷曼看得全神贯注，连现场的练习生们都站了起来，为江晓雪鼓掌。
  有几个情感丰富的练习生，不知道是不是联想起了自己在公司训练时的情景，眼角还隐隐泛着泪光。
  导播特意给了唐清清一个镜头，只见唐清清比其他练习生更加激动，一点都看不出最开始的文静模样，她不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跟着江晓雪的动作手舞足蹈，仿佛在观众席上为她伴舞。
  汪芷曼看着这一幕，由衷的感叹道：“她们感情真好。”
  乔雨薇：？
  她听周颖科普过，这种忽然之间就get到了某两个选手之间的火花，觉得她们感情真好，甚至从觉得这是神仙友谊进阶到神仙爱情的粉丝，就叫做cp粉。
  乔雨薇本来只是想培养一下汪芷曼的小爱好，没想到她的进阶得分外迅速。
  汪芷曼的情绪在江晓雪的即兴舞蹈环节达到了高峰。
  她在看晚餐环节的时候，得知江晓雪抽中的即兴考题是炸鸡后，心便一直悬在了嗓子眼。
  炸鸡这个题目，在一场女团选秀中，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无厘头。
  至少，让汪芷曼来思考的话，她是想不出要怎么跳关于炸鸡的舞的。
  江晓雪跳完自己准备好的表演曲目后，有些生涩的站在舞台上，说：“因为我在晚餐环节抽中的是炸鸡……所以接下来请大家欣赏……”
  她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还有些磕磕巴巴的。
  唐清清忽然从观众席上走了下来，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话筒，掷地有声的说：“请大家欣赏我们的双人舞《老鹰抓小鸡》。”
  她的话音刚落，现场便寂静了一两秒，似乎所有人都在思考《老鹰抓小鸡》是个什么东西。
  她们大概是提前通知过导播，场内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听上去还有点诙谐。
  现场的灯光一暗，追光灯的光束落了下来，正好笼罩在唐清清的身上，将观众席台阶上的唐清清照得分外显眼。
  唐清清脖子一动，往前伸了一下，叫道：“我来了！我的晚餐你哪里逃！”
  毫无偶像包袱。
  观众席上的选手们全都眼前一亮，唐清清自从进入节目以来，表现得就相当岁月静好，除了和江晓雪在一起的时候，她大部分时候都完美的诠释着什么叫做偶像，找不出一丝一毫出格的举动。
  然而，她现在却在舞台上表演老鹰抓小鸡这种诙谐舞蹈。
  台上的江晓雪似乎是愣了一下，她在原地僵了一会儿，眼睁睁的看着唐清清从观众席上俯冲而下，直至她俯冲到只剩一两个台阶的时候，江晓雪才做出了反应。
  她双手抱头，模仿着惊恐的小鸡，咯咯哒的叫了一声，蹿到了舞台的边缘。
  江晓雪本来就没有什么偶像包袱，此时的表情格外灵动，眼睛瞪得很大，看上去十分传神。
  节目效果拉满。
  选手席上响起一阵爆笑。
  为了初舞台评级，选手们已经心情紧张了一天，江晓雪和唐清清的诙谐舞蹈仿佛是一阵清风，吹散了观众席上笼罩的阴云，让她们的心情变得轻松了。
  正在这个时候，音乐的氛围陡然一变，从诙谐转成了诡异。
  江晓雪扮演的小鸡在舞台边缘瑟瑟发抖，而唐清清扮演的老鹰则是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双手的幅度更大，举过了头顶，做出了飞翔的架势。
  刚刚还在爆笑的选手们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跟着陷入了此时的氛围。
  如果说最开始的表演只是一段情景喜剧，现在她们的表演则更加接近双人舞。
  江晓雪的动作看似随意，但她的周身已经溢出了瑟瑟发抖的脆弱感，开始变得不像是小鸡，反而像是刚刚破壳的天鹅。
  她本来就有芭蕾舞的基础，在《剧院疑云》锻炼过几天后，表现力更是变强了很多，格外引人入戏。
  唐清清的动作则是变得格外有力，她有武术功底，一步步逼近江晓雪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猎人。
  选手席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俩的演出，就连坐在评审席上的导师们，神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不是一个搞笑喜剧，而是一段经过了精心编排的双人舞剧。
  评审席上，有导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道：“设计得很特别……”
  江晓雪和唐清清的这段表演，乔雨薇在第一次看的时候，就被震撼到了。
  如今再看一次，仍旧觉得两人舞姿绝佳，配合得天衣无缝。
  周颖早就已经将这段舞蹈剪辑出来，放在了微博上，顿时就引起了粉丝们的疯转，还不到十分钟，转发量就已经破万了，还吸引了很多好奇的路人过来问这是什么节目。
  既是第一次看选秀，又是第一次看这段表演的汪芷曼更是被深深震撼了。
  她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嘴巴不自觉的张成了o字型，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银幕，唯恐错过了一秒钟。
  等到江晓雪的表演结束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重重的靠在了沙发上，仿佛卸下了重担。
  现场的选手们和她的表现没有任何差别，有些人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有些人激动的站起来鼓掌，还有些人大声叫好，一时气氛热烈，像是在什么演唱会现场。
  江晓雪和唐清清倒是显得很淡定，她们对着舞台下方鞠了一个躬，这才不紧不慢的退场。
  这个表演就是《少女计划》节目的第一期结尾了，随着江晓雪和唐清清的退场，现场的热烈氛围渐渐平息下来，导师们出来宣布了第一次公演的时间后，视频就结束了。
  汪芷曼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不由得问道：“还有吗？”
  乔雨薇笑道：“这节目就出了一期。不过，《少女计划》是二十四小时全程直播的，你要是对哪个选手有兴趣，你就去她的直播间看看。”
  汪芷曼慢慢回过神来，她忽然察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松软的布艺沙发，茶几上满满当当的食物，被她吃了一半的水果拼盘，还有脚边睡得呼噜噜的橘猫……
  她竟然在乔雨薇的家里看综艺看入了迷，还问乔雨薇有没有下一期！
  汪芷曼不免有些懊恼。
  她向来是懂得分寸的人，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这几乎已经成了汪芷曼的一种本能。
  在汪芷曼的世界里，在别人家看综艺看到入迷，还把水果拼盘扯到自己面前来吃，绝对是一种不礼貌的举动。
  但是，她竟然在乔雨薇家里这么做了，而且还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汪芷曼感觉今天她好像是来朋友家里做客，她们点了一大堆外卖，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综艺，对着电视节目的内容有说有笑。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从小学之后，汪芷曼就没有过朋友，她和任何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既不显得疏离，也不显得热络，看似好像在哪里都吃得开，但实际上却很孤独。
  然而，今天她在乔雨薇家中，感受到的是一种切实的幸福。是她早已经遗忘的，属于家的烟火气……
  汪芷曼一边品味着这种感觉，一边不经意的抬起了头。
  挂钟上的时间落入了她的眼中，令汪芷曼神色一变。
  ……竟然已经快九点了。
  早已经过了正常的晚餐时间，有些作息良好的人，这个点都该睡觉了。
  汪芷曼不好意思的说：“今天真是打扰你了……”
  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起身准备告辞。
  乔雨薇温声说：“这怎么能算打扰，有空再来玩啊。”
  她说这话时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别扭的感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汪芷曼以前在同事那里听见过“下次去我家玩”或者是“有空一起吃饭”的邀请，但是她很清楚那些只是虚假的客套，因为她的同事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不笑的。
  乔雨薇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笑，看上去很真诚。
  令汪芷曼觉得，乔雨薇好像真的很希望她到她家里来玩。
  汪芷曼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叮咚一声，乔雨薇听见了系统发来的通知。
  汪芷曼的好感度，又上涨了百分之一。
  她脸色不变，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温柔的叮嘱着汪芷曼回家注意安全。
  公寓门缓缓关上之后，小黄鱼才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啪叽一声抱住了她的大.腿。
  “啊啊啊啊宿主，你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看综艺啊！”
  刚刚乔雨薇和汪芷曼一起看《少女计划》的时候，小黄鱼已经把汪芷曼的个人资料看了千千万万遍，它找来找去，硬是找不到哪里说过汪芷曼的这个爱好。
  “谁说她喜欢看综艺了……”
  乔雨薇默默的将汪芷曼刚刚穿过的拖鞋放进鞋柜，抬起头来，对小黄鱼说：
  “这应该是汪芷曼第一次看选秀综艺吧。”
  小黄鱼大惊失色：“什么？！你都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就直接拉着她看综艺？”
  这段时间以来，小黄鱼对乔雨薇的各种操作已经习以为常了，还发现了乔雨薇的一个特点。
  那就是，她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小黄鱼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她带着汪芷曼看综艺的意义。
  “喜欢不喜欢没关系，关键是创造一下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