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臻 第106节
  温柔说:“差不多吧。”
  一直没说话的张原趁着话题问一嘴:“我有邀请函吗?我是指,当伴郎的。”
  温柔说:“周一一并发。”
  张原笑道:“谢谢,那我等着了。”
  温柔笑说:“谢什么谢,慕臻说了,不管是伴郎还是伴娘,份子钱都双倍,你愿意来,我十分欢迎。”
  张原:“……”
  感情他上赶着去当冤大头。
  不过,能当顾慕臻婚礼的伴郎,这冤大头当的也实在不屈。
  邹严寒和盛文林想到他们被顾慕臻坑的那一千万,双双冲张原说:“你别在意,你们绝对不是被顾慕臻坑的最惨的。”
  盛米贝也想到了自己输掉的那一千万,明明跟温柔没关,可对温柔的敌意很明显,几乎话都没过大脑,直接蹦了出来:“慕臻又不差钱,也看不上这点钱,还不是因为某个人穷,给她撑面儿。”
  这话针对性太明显,在坐的几个男人全都听懂了,又全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温柔。
  顾慕臻浓眉里压着一丝不悦,不等发火,盛文林已经语气极重地冲盛米贝责备道:“在这里胡说什么。”
  “我哪里有胡说!”盛米贝一副极不服气的样子:“她本来就配不上慕臻,顾阿姨嫌弃她也没错。”
  这最后的两句话说出来,吓的盛文林一个激灵,刚起到手中的牌一下子又掉下去。
  张原和方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一声不吭。
  邹严寒也为盛米贝捏一把汗,胳膊肘朝她肩膀狠狠一戳,邹严寒觉得盛米贝今天肯定吃错药了,这话也是能说的?
  他们这些兄弟可十分清楚,虽然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最好别在顾慕臻面前提。
  就是温柔和顾慕臻自己,大抵也是不会提的。
  盛米贝却作死的一句连一句。
  顾慕臻垂着眼皮,将手中摆好的牌一股脑地扣起,扣到面前的桌面上,然后弧线优美的下巴抬起,直视着盛米贝:“温柔配不上我,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你么?”
  他冷冷一笑,语气不缓不慢,却句句诛心:“你哪里来的脸这么自以为是,还自作多情,你以为对你好一点儿的男人就非得跟你配?拿以前的旧情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称过自己几斤几两了没有,今天你哥哥在这里,看在你哥哥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以后有我和温柔出现的地方,你最好别露脸,还有,我跟温柔的婚礼,你不必来了,钱让你哥带过来,你说的没错,你们输的钱我全是用来给温柔当零花钱的,我愿意给她花钱,我愿意给她撑面儿,她就是一穷二白,我也愿意娶,你就是家财万贯,我也不愿意娶。”
  第109章 全天下就你女人最好
  顾慕臻活到今天,从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尖酸刻薄,毫不留情过,陌生人他都能尚且厚待,更不说盛米贝这种打小跟他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马了,她若不是嘴巴这么贱,他还真不会如此说她,落她面子。
  这是第一回,盛米贝只是言语不逊,他也只是在言语上教训她,如果哪天她把这种不逊付诸在了行动上,顾慕臻会更加不留情的端了整个盛家。
  顾慕臻说完那句话,又若无其事地拿起扣在桌面上的牌,一张一张摊开。
  轮到盛文林起牌,但他刚刚起到手上的牌掉了,此刻正摊尸一样躺在他的手机一边,邹严寒和张原以及方横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盯着手上的牌,像个木头人。
  盛米贝一张娇俏的脸胀成了猪肝红,眼眶也红了,她是没想到顾慕臻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给情面,字字难听,把她打击的体无完肤。
  如此丢脸,她如何还坐的下去,她忽的一下子站起来,蒙着脸就跑开了。
  盛文林刚想搁下牌,去追她,可顾慕臻却不冷不热地来一句:“该谁起牌了?”
  盛文林叹气,伸手将掉落的牌捡起来,插在手中,再为自己妹妹说一句请罪的话:“她年小不懂事,又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她就是这种性子,但她本身并没有恶意,你也不要跟她计较。”
  顾慕臻垂着眼皮看牌,不痛不痒的:“她还不值得我为她计较,说年纪小么,温柔跟她一般大,却比她懂事多了。”
  盛文林噎住,就你女人最好,全天下就你女人最好!
  拿我妹妹当垫脚石,来哄托你的女人,我妹妹也算将功折罪了吧?
  盛文林又看向温柔:“实在对不起,你也不要因为米贝的话而乱想,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温柔笑说:“确实需要管教,不然以后会惹出大麻烦的。”
  盛文林讪讪,只好顺着台阶下:“你说的对。”
  邹严寒咳一声,活络氛围说:“好了好了,打牌打牌,女人多了就是事儿,人之常情。”
  他顺手去起牌,然后是顾慕臻,然后是方横,再之后是张原,然后接着轮流。
  牌起完就开始正式的开打。
  方横打的有些心不在焉,很担心盛米贝,再看一边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好像压根不担心妹妹的盛文林,方横有些埋怨这个哥哥了。
  他刚刚很想追出去,但又觉得很不妥。
  虽然顾慕臻的话说的实在难听,但盛米贝也确实太过份。
  但不管她怎么过份,方横喜欢她还是喜欢她。
  温柔蹲坐起身,要出去,顾慕臻喊住她:“做什么去?”
  温柔说:“我出去喝点水。”
  顾慕臻抬头看她,知道她并不是去喝水,但盯了她两眼,却没有阻止,他唔了一声:“去吧。”
  温柔弯腰出了帐篷,找到盛米贝。
  盛米贝没在自己的帐篷里,她跑到了一个岩石后面,一个人蹲坐在那里哭。
  温柔站在岩石一侧听了一会儿,听她一会儿骂顾慕臻,一会儿骂盛文林,然后又一会儿骂她。
  温柔忍不住笑出声。
  盛米贝听到有人的笑声,立马炸毛地蹦起来,也不管偷偷站在那里听她伤心哭泣的人是谁,冲过来就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偷听别人哭泣!偷听就算了,你还笑,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说完,睁眼一瞧,见温柔站在那里,嘴角还挂着没有收起来的笑,盛米贝更加生气了。
  她嘲笑她!
  她居然嘲笑她!
  盛米贝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看吧!你看吧!反正你是顾慕臻的心头肉,你得了他的心,你成了人生赢家,你尽管嘲笑吧,嘲笑完请你离我远一点!我看到你我就伤心。”
  她又呜呜呜地哭起来,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子。
  温柔十分同情她,同情的不是她今天所受的待遇,同情的不是顾慕臻不喜欢她,而是同情她长这么大了,脑子还这么不拎清。
  在国外呆过?
  那应该也是被盛家一直保护着的,不然,如果凭她一个人打拼,如何会养出这样的性子。
  温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我不是来嘲笑你的,说句难听的话,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嘲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免得你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哼!你放心,我才不会轻生呢!你以为你是谁!我会为你轻生?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温柔笑说:“我是担心你为慕臻轻生,他是我男人,这样的情债我可不会让他背负。”
  盛米贝又是一阵大哭,哭着上气不接下气,抽噎地瞪着她,一把打开她友好地递过来纸巾的手,指着她:“你跟顾慕臻一样坏!你们果然是一家人!你们都很可恶!”
  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温柔头疼地皱眉,这盛二小姐还真的没长大,是不是她的思想一直停留在十年前?
  温柔叹气:“你哭吧,当我没来,只要你不轻生,你把眼睛哭瞎,我也不会管。”
  她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盛米贝陡地又冲上去,将她小胳膊紧紧一拽。
  温柔侧头,盛米贝咬着唇,倔强地瞪着她,明明从脸到眼甚至到全身都十分排斥她,却非拽着她不放。
  温柔挑眉问:“想我陪着你?”
  盛米贝说:“才不是!”
  温柔说:“那你松手,拽我做什么?”
  盛米贝不松,抓的越发的紧了。
  温柔无奈,指了指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别这么拉拉扯扯,有什么话坐着说,你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了丢你盛家二小姐的脸。”
  盛米贝听着这话,心情更加阴霾了:“我还有脸么,刚刚都丢尽了。”
  她伤心疲惫地松开手,坐回原来的地方,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倒是不哭了,但不哭的样子才像个真正的伤心人。
  温柔坐过去,问她:“你很喜欢顾慕臻?”
  盛米贝不应声。
  温柔又问:“你喜欢他什么?”
  盛米贝还是不应声。
  温柔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我大二认识的顾慕臻,然后被他拐骗着当了女朋友,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认识这样的人,你没说错,我确实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出身富贵,没有你所拥有的可以跟他匹配的家族优势,我以前也跟你想的一样,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姑娘,所以我选择了成全他,让他去寻找真正可以匹敌他的女孩儿,那个时候顾夫人确实不喜欢我,我为了不让顾慕臻和他妈妈之间闹矛盾,我提出了分手,然后到国外发展。那三年顾慕臻过的生不如死,我也过的生不如死,这样的感情你经历过吗?你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
  盛米贝慢慢抬起头,看着她。
  温柔也侧过脸,望向她。
  盛米贝薄唇蠕动,想说些什么话,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生不如死那四个字,她说的轻巧,但现实遭遇一定远比这要痛苦百倍的多。
  这样的感情,她确实没经历过。
  温柔就那么望着她,又说:“我爱的不是拥有他这个人,而是希望他幸福,如果别的女孩儿能给他幸福,让他快乐,我就会成全他、祝福他,如果只有我可以给他幸福,那我会倾尽自己一生,把我能给的所有快乐都给他。”
  “你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就会生气,是因为你想站在他的身边,而你想站在他身边,并不是因为你爱他,只是因为你的虚荣心。”
  “不说你不爱他了,就是你真的爱他,你也过不了我这一关。”
  “我不会允许任何女人觊觎他,除非他变了心,爱上了别人,否则,像你这样的姑娘,我见一个整一个。”
  “今天慕臻把我想说的话说了,我也没什么能说的了,之所以过来找你,是因为你是盛文林的妹妹,是顾慕臻和于时凡以及邹严寒小时候的玩伴,他们都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情谊。”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奉送你一句话,到底是得到三个疼惜你的哥哥,还是得到三个与你为敌的男人,你自己想。”
  温柔说完,站起身,掸了掸腿。
  大岩石后面站了一排男人,打牌的几个男人在结束一局后全都出来了。
  顾慕臻担心温柔,盛文林和方横都担心盛米贝,邹严寒和张原纯粹是来凑热闹。
  几个男人都听到了温柔似表白似决心的一番话。
  顾慕臻心情澎湃,很想冲过去将温柔揉到怀里,揉到骨血里,她想尽她所有的能力把快乐都给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其他的四个男人皆因为温柔的话而肃穆一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