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_16
  “可是……诶?唐管事?唐管事!”不等燕征将这句可是说完,唐硕就提气纵身,竟是用轻功带着燕秋尔走了。
  燕征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爹最近是不是太常惦记着五郎了?
  几息之间,唐硕便已将燕秋尔带进了世安苑,等在主屋门口的梁成一见唐硕那抗麻袋的姿势就猛拍额头。
  “唐硕啊,那可是咱们细皮嫩肉的五郎君,可不是一麻袋粮米,你那样扛着五郎君,若是伤着了五郎君可怎么办啊?”梁成一边指责着唐硕的粗鲁,一边飞奔过去,解救燕秋尔。
  “方便。”唐硕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梁成:……
  “主君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你去休息吧。”唐硕这木头脑袋,何时才能将“人情”二字装进去?
  “嗯。”唐硕点点头,干净利落地转身回屋。主君若再无指示,那他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梁成看着唐硕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这才抱着燕秋尔走进主屋,直接走进燕生的卧房:“主君,五郎君接来了。”
  “嗯。”坐在床边看书的燕生放下手上的书,转头看向梁成和燕秋尔,“带过来。”
  “这个……”梁成却是有些犹豫,“主君您不喜与人亲近,不若就让五郎君去暖阁的榻上睡吧?属下……”
  燕生打断梁成的话,果断地说道:“不必,就这里。”
  “是。”梁成瞄了眼怀里的燕秋尔,便抱着燕秋尔走到燕生的床边,将燕秋尔递给燕生。
  “这里没事了,去睡吧。”燕生伸手将燕秋尔接进怀里抱好。
  “主君,要不要属下去叫个女婢进来,好给五郎君……呃……属下告退。”梁成本还想再向燕生提点儿实用的建议,可却得了燕生一记冷眼,梁成立刻闭上嘴,麻溜地退出主屋。
  他看起来就那么不可靠吗?燕生一脸不豫地看着梁成的背影,直到梁成踏出了主屋关上了门,燕生才将视线收回,看向自己怀里的燕秋尔。
  这孩子怎么这么轻?没吃饭吗?脸红成这样,他喝了多少?明明就没喝过酒,竟然跑去跟四郎喝酒,真是不知轻重。难道是在为三娘子的事情烦心?简直多管闲事。
  燕生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各种不满,一边帮燕秋尔宽衣解带,倒是没有嫌弃燕秋尔一身酒气,将燕秋尔往大床里侧一丢,自己也跟着翻身上床,放帘子,盖被子,睡觉。
  从未曾跟任何人同榻而眠,身旁有个人的感觉还真是新奇。
  ☆、第20章 拍你一脸水
  “梁成,我听说主君昨个夜里将五郎君接来世安苑还安置在自己床上,怎么样?五郎君现在是死是活?”昨夜睡得早,错过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故而这大清早的,肖娘一从唐硕那听说这事就兴致勃勃地出了厢房,站在主屋前的院子里翘首期盼,这会儿看见梁成,便抓着梁成兴奋地问道。
  这女人就是爱凑热闹!梁成斜了肖娘一眼,道:“什么是死是活,咱们主君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会吃人不成?”
  “吃人倒是不会,弄死人倒是挺容易。”肖娘笑眯眯地盯着主屋的门,等着看一出好戏,“不过说也奇怪,主君似乎很中意五郎君,为何?五郎君不是西苑的吗?”
  梁成哂笑道:“你好歹身为女子,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这跟男子女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主君是男子,你要我一个女子如何理解主君的想法?”这几个臭男人,整日说她是假女子真男子,真想把他们都毒哑了!
  梁成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肖娘道:“你仔细想想,想想这次主君回来之后五郎君都做了什么。”
  “五郎君做了什么?”肖娘不解,却还是依着梁成的话开始回想,“自咱们这次回来之后,五郎君就……煮茶赏雪不务正业?”似乎没有一点是会讨主君欢心的吧?
  梁成翻了个白眼,对肖娘的智商再不抱希望:“咱们刚回府那日,天降大雪,阖府上下只五郎君一人想着主君冷暖,还特地为主君煮了茶。当日下午,主君与二郎君、四郎君去两市巡查店铺,刚出府门就碰上了五郎君,五郎君开口第一句就是担心主君疲累,问主君为何不休息。你仔细想想,咱们跟了主君这么些年了,主君身边可有谁是会这般为主君着想的?你能想到主君会冷?你能想到主君会累?咱们每个人啊,都只将主君当成了主君,而五郎君却是将主君当成了一个人。”
  “唔……我还当那是五郎君的计谋呢。”肖娘眨眨眼,觉得听梁成这么一说,他们对主君似乎都欠缺了一份关心。
  “计谋?为何?为了燕家家业?那五郎君应像其他郎君那般向主君献计,五郎君聪慧,你当他真的不懂如何做生意吗?咱们西苑三郎君之所以做成了那么多桩大郎君做不成的生意,可有大半是五郎君的功劳。”
  “是吗?”肖娘倍感诧异。她不似梁成,对府中大小诸事并不了解,故而一直以为五郎君还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却没想到三郎君的那些个成就竟还与五郎君有关。
  可是随即,肖娘又感到疑惑了,问道:“既然五郎君又这才能,又为何在主君面前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昨日一天,五郎君在书房里除了帮她理账之外什么都没做,即使主君问他生意上的事情,他也总是说着不知道和不懂,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也想不通。”梁成蹙眉。若依着正常人的心态去想五郎君的做法,梁成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五郎君不希望插手燕家生意,他在躲避。可……这有可能吗?
  “金豆,你找打啊!”
  主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怒吼,这声音一听就不是燕生。梁成和肖娘一惊,赶忙冲进主屋,停在燕生的卧房门口。
  “主君,没事吧?”
  一夜无梦,燕生清早醒来的时候,燕秋尔还在呼呼大睡。酒意已退,燕秋尔昨夜通红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上的酒气未散。燕生看着燕秋尔的睡脸发了会愣,便起身去洗漱。洗漱更衣这样的小事燕生从来都是自己动手,不需女婢服侍。然而洗漱更衣之后,躺在他床上的燕秋尔还在睡。
  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该吃早饭的时间,于是燕生便决定叫燕秋尔起床。熟料燕秋尔睡得死,不管燕生是喊还是推,燕秋尔就是没有半分转醒之意。燕生蹙眉,看着睡得如此安然的燕秋尔突然心生几分不快,左右看了看,便看中了一块布巾。燕生起身走到面盆前,将那块布巾丢进里面的冷水里,然后捞出来拧干,转身一边走回床边一边将那布巾折成正方形,然后轻轻一丢。
  “啪”的一声脆响,那块满是冷意的湿布就盖在了燕秋尔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被冷意惊醒的燕秋尔伸手往脸上一抓,意识到脸上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怒冲冲地弹起,手握着布巾连面前的人都没看清楚就破口大骂。
  “金豆,你找到打啊!”
  骂过之后,燕生愣住了,看清面前之人的燕秋尔也愣住了。
  为什么燕生会站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
  “阿、阿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燕秋尔心虚地冲燕生干笑。
  “来?”燕生挑眉,“这里是世安苑,这是我的卧房。”
  为什么他会在世安苑燕生的床上?为什么?为什么?!
  燕秋尔傻愣愣地看着似笑非笑得燕生,大脑彻底罢工。
  “主君,没事吧?”门外传来梁成的声音,打破了一室静默,燕生睨了燕秋尔一眼,便转身去开了门,“给五郎备身衣服,收拾妥当就去膳厅。”留下一句吩咐,燕生便好心情地离开了卧房。
  五郎刚刚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也没了那般伶牙俐齿,呆愣愣的,当真是有趣。昨夜让五郎宿在世安苑果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