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未来皇帝后我咸鱼了 第19节
  丽嫔一直都是钟粹宫的常客,贤妃心里有事,便也没怎么招待于她,只叫人上了糕饼和清茶后,便坐在烛光前自顾自想事情。
  就在今儿下午,她接到了宫人的奏报,说是四皇子带着王妃出宫了,还直接奔去了齐国公府。
  贤妃当时一听都给愣住了。
  若是寻常时候带皇子妃出门去,虽然不合规矩,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可今天正是除夕,即便皇帝不在宫里,也不该如此胡来。
  贤妃顿觉这个外头长大的皇子没有一点规矩,也根本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只是不知此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毕竟如今宫中主事的只有她一人……
  丽嫔也是刚刚听说了四皇子出宫之事,直对着贤妃冷笑道:“上回见到四皇子妃时我便说了,他们这些小辈儿也着实该好好学学规矩了,娘娘您当时那么轻易就放了她,明儿正该召过来好好训导几句才是。”
  “他们一个个的都比我还能耐,我又哪里有训导她们的本事?”贤妃淡淡瞥了丽嫔一眼,道,“大过年的,不说这些。吃些东西罢,这样多的核桃糖和花生糖都堵不住你的嘴,怕是来年陛下都要被你念烦了。”
  丽嫔以为贤妃不愿听这些,便也不再多言,却不知贤妃如今正在头疼。
  皇贵妃跟着太后去了园子,贤妃虽然是如今宫里头位份最高的,大年节下的,却也不敢让留在宫里的嫔妃和皇子妃们来给自己请安。
  旁的不说,宫里这么多年没有皇后,皇贵妃都不敢太过越权,若是她有什么比皇贵妃更出格的举动,恐怕又是激起一场风波。
  贤妃也是在此时突然意识到,四皇子妃那日的态度也是有她道理的。
  就算是她对自己不够恭敬又能如何?自己的确是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况且就眼下这个情况而言,太子和大皇子关系紧张,自己就连去皇帝那里吹吹风都容易沾惹是非,更别说旁的了。
  这么说来,陆家那姑娘的确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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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年夜饭,有父母,有家人,还有自己从小就喜欢吃的家常菜,除了姑母陆仙儿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外,陆想容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
  大年夜里事情多,卫莘作为宗妇更是难免忙碌,她也想抽空跟女儿多聊上几句,可奈何还有一大家子人要招呼。
  陆想容看出了卫莘的纠结,对着母亲安慰道:“听皇上的意思,四殿下想来很快就能出宫建府了。出宫后一切方便,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再见,母亲有事只管先忙便是,不用顾着我们。”
  依着惯例,皇子们就算是守岁也只能陪着皇上和太后,陆临和卫莘也不敢叫萧攸和陆想容二人陪着自己守夜,便在年夜饭后请他两个回陆想容的院子里歇着,也省得在人来人往的正厅当中被来人打扰。
  萧攸同太夫人和陆临夫妇告辞后,牵着陆想容的手往回走。
  因为是一年一度除夕夜的缘故,府里处处都张灯结彩,仆役们脸上喜气洋洋,丫头们也都穿得吉庆可人。
  置身这样的环境当中,让人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陆想容蓦地想起,在她年幼时候,每至逢年过节之时,二祖父家堂姐的夫婿每次都会陪着堂姐来家里过节,当年的她她心中很是羡慕。
  也是到了后来,陆想容才从长辈们的口中得知,这个姐夫是入赘到堂姐家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次次陪着堂姐回来过年。
  陆想容并没有其他的世俗想法,只觉得即便入赘也挺不错的,能陪着妻子来娘家和亲人们团圆过过节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却没想到在重生后成婚的第一年便实现了这件事情。
  陆府的后山有一片梅林,每到临近新年的寒冬时间便成了园子的主角。
  此时回房也是无聊,趁着大家都在前头集会,陆想容便带着萧攸过来后山赏梅。
  夜色沉沉,将红梅遍布的林子和前头的喜庆热闹隔绝开来,萧攸低下头,星星的灯光的交汇处,略显暧昧的光晕里,她的眼睛带着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萧攸不动声色地采下一朵梅花,轻轻缀在她的发髻之上。
  他不止一次目睹过父皇给嫔妃簪花的场景,此情此景之下,几乎是本能地将全套动作做了下来。
  萧攸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皇帝爹也不是全无用处的。
  看她耳根都冻得有些发红,他顺势用大氅包裹住她。
  陆想容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
  前面是寒风,后面是温暖。
  这里的梅花是祖父从江南一处梅园里挪过来的,比普通的梅花更香一些。
  嗅着发间梅花的香气,陆想容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没由来的心安。
  这一刻,她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己的心动。
  梅园虽好,但在寒冬腊月里也不宜久待。
  陆想容选完心仪的梅枝后,拉着萧攸回自己的院子装瓶。
  厨房一早准备了甜汤和点心,都是陆想容喜欢吃的。
  萧攸也是第一次进到女子闺房。
  女孩子的卧房和男子的寝室的确大不一样,她是齐国公府唯一的女孩儿,自幼娇养着长大,又对生活品质要求颇高,房间的摆设也是下了功夫的,除了舒适和赏心悦目外,还花了不少旁的心思,每一样摆件都有出处,每一处布置都有典故。
  置身在这样惬意的房间当中,萧攸也放松了下来。
  春生贴心,知道守岁时无聊,免不得要玩点棋牌类,故而一早就吩咐人将书房布置好了。
  今天是除夕,陆想容也是特意盛装归来,此时放松下来坐在这里,才觉出后背有些僵直。
  陆想容换了家常衣裳走出来时,看到萧攸正坐在自己书桌旁,摊开一本字帖细细翻看。
  陆想容脸色一红,走上前去,将字帖夺了过来。
  “这字帖是我写了给堂姐家的小囡囡描红的,都是从前闺中闲着无聊写得打油诗,等不得什么大雅之堂。”
  “是你写得诗么?我只注意了上头的字写得极好,倒是没怎么细品那些诗句。”萧攸道,“不过不用看也知道,你的诗错不了。”
  八岁那年便已经能给自己解围,写得出叫皇帝赞赏有加的诗句,这么说的确是谦虚了些。
  陆想容低头整理字帖:“我幼时的字帖都是爹爹亲手写了给我描红的,那时候他还在上书房做先生,对我们兄妹几个的字要求也多。”
  听她说起自己幼年的事情,萧攸也顿时来了兴趣:“我从前听六妹妹说过,你的画也很极好的,尤其擅画芙蓉。”
  “六公主跟我玩闹惯了,她的话殿下信一半就好。”陆想容笑道,“我的画从前是跟着岑大家学过的,花鸟什么的画出来还好,山水意境上也勉强过得去,可人物上总有些差强人意……”
  屋子里实在是暖和得紧,陆想容边说话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许是许久没有回来的缘故,一到这里我就觉得浑身都懒散了下来。”陆想容伸了个懒腰,“再这样下去,怕是很难挨到天亮了,还是该找些事情来做才是。”
  “有道理。”萧攸点头,“你说做什么?”
  陆想容皱着脸摇了摇头,她还没有想好。
  若是在从前,她可以收拾一下柜子和首饰,也可以随手涂两幅新岁和上元节的丹青。
  可如今她已不是一个人。
  萧攸从她柜子当中取下一本历法书来:“这个你平日也有研究吗?”
  陆想容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二哥从书院带回来的,我试着看过,只是一直没怎么看懂,就放在了那里。”
  大多数的京城官家公子都在官学或就近私塾读书。
  偏生她二哥是个例外。
  前世她也是后来从三叔口中得知,父亲也是一早就感受到了京中的不平静,所以让他去了外头的书院念书。
  若是将来家里头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二哥还有书院那边的先生和同窗可以依靠,也不至于一家人都被一网打尽。
  事实证明,父亲的想法是对的,后来家中出事之后,大哥、三叔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唯独二哥例外。
  萧攸拿着那本历法书坐下来,将她圈在自己身前。
  “这些东西夫子从前教过一些,你哪里看不懂?我来教你。”
  第25章 王妃 如今该改口,叫您四王妃了。
  正如萧攸所料, 除夕夜间的确下起了雪。
  只是这雪并没有太大,下到三更天时便已经停住,远远没有到马车无法行进的地步。
  想在陆家多赖一天的计划难免泡汤, 萧攸知道陆想容的不舍, 但昨晚能在齐国公府守岁的已是奢侈,此时两人谁都说不出再多待一日的话来。
  到了此时,萧攸也只得对着她安慰道:“这次也实在匆忙,等日后开府以后,再来同几位长辈说话。”
  身在皇家, 原就身不由己,陆想容表示自己都能理解,正好她准备了那么多过年要用的东西, 不回去过年闲置在那边也挺可惜的。
  临走之前,陆临还和萧攸去书房做了一番长谈。
  陆想容陪着祖母和母亲心不在焉地吃着饺子, 心里挂念着父亲和丈夫之间的谈话内容。
  这边用过简单的早餐后,书房内的两人也走了出来,看脸色就知道应该谈得还算不错。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想容竟然从翁婿二人的眼神中, 读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错觉。
  出了府门后,二人上车直奔宫门。
  萧攸握着她的手, 半晌后, 缓缓道:“太子接下来有不少动作, 大哥想来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也不知如今的平静能维持到几时,但愿到我们建府前不要有太大的波澜。”
  萧攸前世的手段和运道,陆想容都是见识过的,也知道他的夺嫡之路顺利得不可思议,就连后来的皇帝和太后都要避让三分。
  “不要担心。”她信心满满道, “一定会顺利的。”
  看着这样的陆想容,萧攸有一些惊讶。
  自从他跟恩师露出了想要往上争的意思,先生便满是忧心,平日里见到了总不免小心叮嘱,唯恐他行差踏错。
  而陆想容则不然。
  她似乎对他总有一种勇往无前的信任,而这种信任,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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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新年和从前明显不同,皇子们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也不得不多想一些事情,都有着各自的心事,即便大年节下也不例外。
  处所内八皇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收拾的宫人们,心中满满都是盘算。
  临到出宫之前,他去钟粹宫请安时从贤妃口中得知,他的姨丈一家老小都已经投身到大皇子和他的外祖郑国公门下。
  姨母的命比母亲更好一些,当年外祖家中出事之后,姨母也消沉了好一段时日。
  好在母亲在掖庭宫做宫人时被父皇看中,姨母的婚事也迎来转机,成了辅国将军萧钦的侧室。
  后来萧钦的正室夫人因病过逝后,他的姨母便被扶正,日子也渐渐过得好了起来。
  就在八皇子对贤妃的话将信将疑之时,到了昨日下午,姨母便托人给他带了信儿,道是如今大皇子是除了太子外,众多皇子当中势头最盛的一支,多同他亲近一些总没有坏处,日后还说不定会有别的造化。
  他的姨丈虽为宗室,但皇帝眼中早就没了这么个人,只靠着俸禄很难维持一家人在京城的生计。
  他们有求于大皇子的甚多,才会这样着急地想要他带他们投身到大皇子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