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章 你想逼死我?
  顷刻间,地动山摇。
  谢洛笙定定的抬头,猛的用力,向后退。
  拥着她的人忽然掐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树上,鬼魅般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眸色刹那幽深,如同地狱,散着寒冰。
  “你说这话,是想逼死我,还是想逼死我们两个?”
  幽凉的音节仿佛毒蛇一般溢出,丝丝缠绕。
  额前青筋跳了跳,钟凌寒的气息忽然不稳,狭长的眸死死盯着她,眼尾猩红,“我从未想过分开,谢洛笙,我给过你卖身契,我是你的仆,有朝一日我死了,也在等你给我收尸!”
  “你说你对我的爱是一时情迷?我不许!既然互诉衷肠,你我生生世世便会纠缠在一起!”
  顿了顿,钟凌寒看着她,缓缓开口,“谢洛笙,我只想护你。”
  “此事,我做错了,却不悔!”
  “这战场,我不会让你去,你但凡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这天下有何用!”
  垂下头,强大如斯的男人吐出的声音幽凉,隐约流露出丝丝脆弱。
  四目相对,双双倒映着彼此的影子,谢洛笙声音刚到唇边,忽然被一股热气堵住。
  “谢洛笙。”
  钟凌寒压着她,不让她动分毫,薄唇从她的唇上一点点贴上她的耳边,浓郁的气息染红每寸呼吸,含住她的耳珠,轻轻撕咬,“我准许你生气。”
  “你想去西疆便去,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但生气的时间只能到皇帝退位!”
  他的眼眸落在她的手腕,轻轻攥在手中,视线停留在那一圈焦痕上,越发阴沉。
  “你不想见本王,那便不见,可你这个人……从里到外,都只属于我。”
  钟凌寒的气息忽然变的阴冷,眼底那片刻的柔情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偏执,占有欲,悉数盛满他的瞳孔。
  谢洛笙眼角微跳,呼吸沉了下去。
  他毒发了!
  皇后给他下的毒,能让他神智失常的毒,再次发作!
  沉默间,灼热的气息忽然扑来,钟凌寒蓦然捏住她的下巴,滚烫的唇强硬掠夺她的呼吸,扼住她的双手,强迫她迎合。
  谢洛笙拳头握住,眼底满是挣扎,准备推开他的手已经贴上他的肩膀,指尖沾上血珠,停了下来。
  那是她方才咬出来的血……
  闭上眼,她安静的一动不动,暴戾的气息渐渐稳住,谢洛笙垂眸,眼眶泛红。
  脸颊落下轻轻的吻,钳制她的人走了,一阵风吹到她的身上,激起一阵颤栗。
  “呃……主母?”
  木瑜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试探问道:“主子……解释清楚了吗?”
  谢洛笙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别处。
  木瑜看她的脸气的通红,心里打鼓,桃花眼眨了眨,戏谑道:“主子这不行啊,事情没解释清楚就跑了,还不如属下会说话。”
  “你不知道,主子可想您了!皇帝纵容你们大婚,目的就是为了趁机对你们动手……大婚没了,主子不知道多难过,几夜都没睡,您是没看见他大开杀戒,他心里的火已经憋了好久!”
  “这大婚他和您一样期待,定下日子的时候,主子眼睛都带着笑,他是真的高兴,刚和主子认识的时候属下就知道他心里装着一个人,如今真的要娶您了,多年夙愿成真……”
  木瑜恨不能替钟凌寒把话全都说了,谢洛笙凉飕飕的看着他,忽然开口。
  “湘域王,究竟有没有办法替他解毒?”
  话落下,木瑜神色微变,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王爷认为,引出皇帝比解毒更重要。”
  木瑜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往谢洛笙手腕上瞥,眼底溢出几分戾气。
  “不过,属下会盯着主子,事情结束立刻寻找解毒之法!”
  谢洛笙靠在树干上,点点头,浑身疲倦。
  她的手腕颤抖,调整呼吸,忽然低声道:“西疆,我非去不可。”
  “我去那,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放心,我会护好知夏。”
  木瑜眸色闪了闪,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知夏,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皇帝心狠手辣又狡猾,他身上有伤还有毒……”
  谢洛笙说不下去,撞上木瑜含着笑的脸,移开了脸,“我的嫁妆在何处?”
  木瑜想了一会,回道:“全都封存在安平侯府,主母需要带走?”
  谢洛笙摇头,轻声道:“行军打仗最怕粮食短缺,皇帝毕竟是北祁的皇帝,国库是他的后盾,但是你们却没有这个优势。寻个机会,将那些金银搬去富饶之地换粮食。”
  粮食短缺,士气恐怕会散!
  木瑜顿时来了精神,嘴角噙着笑,悠悠叹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对上谢洛笙凉飕飕的眼神,木瑜瞬间头皮发麻,迅速跪下,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树影婆娑,木瑜拉了拉知夏的手,让她仔细照顾自己,翻身离开。
  知夏抿唇,敛去眼底的湿气,朝谢洛笙走过去,心疼道:“小姐,您身子受不住,别在外呆着了。”
  谢洛笙握住知夏的手,一点点软下去,靠在树旁,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哑声道:“我是不是,太容易心软?”
  她不想再替他考虑,也做好了彻底和他断开的准备。
  可……听到他那般直白的话,看见他脸上的焦灼和满身的伤,她又忍不住心疼。
  他的毒还没解开,却拼了命护她周全……
  刚才他在耳边说的话,句句让她心颤!
  “木瑜说……王爷并非有意瞒着您,一切都是巧合。”
  知夏跪在谢洛笙身边,擦去她脸上冰冷的眼泪,轻声问道:“您原谅他了吗?”
  谢洛笙咬唇,低头看着脏的不成样子的婚服,揉了揉烫伤的手腕,猛地站起来,没有回答。
  “回房!我们去西疆!”
  他说的她都懂,大婚之事她可以暂且放下,但是血玉镯……
  他们的定情之物,他就那么轻易让她摘下!
  她想不明白,保护她的安全,需要摘下手镯?
  心头忽然又涌出委屈和难言的怒火,他不让她管战事,她便不管,她在西疆做的事,也不允许他插手!
  “明日我们一起去找打铁人,去西疆之前,我需要一对锋利无比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