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眼见化蛇那坚固的鳞甲都如此,甘平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重伤待毙的萧长青竟然能有这等手段,眼见漫天的剑光也将自己笼罩在其中,他连忙怒喝一声掌心的五火七禽扇奔涌出千万条火焰,将其牢牢护在其中。
  甘平的火焰何等的霸道,那向他袭来的庚金剑气在这火焰的灼烧下立时残损了不少,宁不能奈何得了他。即便是元婴高手,若不能施展出全部的力量,想要对付现今的甘平,倒也颇为的困难。
  而一旁的钩蛇却是连生死后,身上已经被那漫天的庚金剑气割出了千百条长短不一的伤口,鲜血奔涌嘶吼不休,但是却难以抵御那锋锐异常的剑气。不过这钩蛇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眼见这剑阵来势汹汹,登时身子盘成了一个蛇阵,硕大的蛇头仰天张开,一只只有拇指大小的珠子从它的大口中飞了出来。
  随着这钩蛇的发威,原本消失的漫天暴雨再次出现,大颗的雨滴倾盆而下,甘平的视线再次的模糊了起来。那小小的珠子虽然不过拇指大小,比起那钩蛇屋子大小的头颅来说分外不显眼,但是那柱子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却让甘平一阵的心惊肉跳。
  “魔器!”甘平不禁惊呼出口,他已经在那珠子上感受到了同那六欲天魔一般的天魔气息,但是明显眼前这珠子的气息更加精纯更加浩大。现在他终于明白这钩蛇要摧毁那庆丰城,将百万生灵化为鱼虾了,有了这魔器在手,只要将那百万人的生魂作为祭礼吞噬,凭借着暴涨的魔器威力,足可让这钩蛇在天劫下安然无恙。
  好狠毒的手段,好狡诈的心思,若舍任由这钩蛇成功,那百万人即便想要转世投胎都困难。甘平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当下里为难了起来,心中暗骂着萧长青的小人心思,若非是他的话,自己岂会如此为难。一面是百万条生灵,另一面是自己的性命,甘平自认为还没高尚到可以为他人牺牲的地步,即便是百万人也不行。
  自己只是一个山中猎户的孩子,马家集出来的小小孩童,化液境界的小小弟子,若非自己有把握能从这钩蛇面前脱身,自己也不会前来拖延这钩蛇化蛟。然而此刻却被这萧长青逼入了困境,外侧是那萧长青不下的歹毒大阵,身侧则是深怀魔器的盖世凶兽,自己夹在中间,无论帮助哪一方,都能轻易助其获胜,可无论哪一方获胜,自己的性命都有些堪忧。
  将心一横,甘平掌心火焰升腾而起,那碧竹天蜈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脚下,坐以待毙,可不是自己的习惯,虽然这萧长青的剑阵眼下自己还能抵挡一二,但是随着阵法的全满发动,那剑光的威力也愈发的强横。若是自己再不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说不定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甘平掌心的火焰升腾,另一只手法诀掐动,一道道符箓打入其中,使得那火焰慢慢的收缩,而甘平却又不时的向其中输送了一缕火气,更是使得这团火焰内敛。
  “萧前辈,你这是何意?”眼见那钩蛇正催动着魔气抵御那漫天的剑气,无暇理会自己,甘平向着半空中朗声问道。这庚金剑气已经比先前强大了数倍,即便自己有着克制庚金剑气的奇火,也有些吃不消。
  半空中的萧长青嘿嘿一笑,“这位小兄弟,不是萧某无情,只是这逆元剑阵已经发动,就连我也难以将其停下来啊,更何况我若是停下这剑阵,这孽畜说不得就要破阵而出,为祸苍生了。故此小兄弟,为了这百万的百姓,你安心的去吧……”说道后面这萧长青差点得意的笑出来。
  降了一阶的修为又如何?损失这了这些弟子又怎么样?自己这剑阵可是足以灭杀元婴的存在,想来着阵中的钩蛇和这小子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没想到那钩蛇身上竟然有魔器,魔器啊,和仙器同等阶的存在,眼下那魔器没有生灵献祭,根本发挥不了最大威力,只能拜拜便宜了自己,若是自己将其祭炼一番,宗门内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得意处,这萧长青不禁有些兴奋了起来,杀了这两个家伙,夺取钩蛇的肉身贡献宗门,将这小子的宝扇拿去结交大长老,自己手中掌握那魔器与那宝灯,想来宗门内自己就可以呼风唤雨,成为一个大人物了。思及此处,他不禁猛力的催动真元,顾不得自身的损耗,想要将阵内的两人灭杀在其中。
  听着萧长青如此一说,甘平心中登时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禁微微冷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肥羊了,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软弱好欺么?幸好自己刚才发觉了他的不对,暗中留了一手,否则自己真的与这钩蛇生死相搏,可就让这家伙占了便宜去。
  掌心闪现一颗红光闪耀的宝珠,正是那得自火窟的火魄珠,嘎巴一声将其捏碎,登时大股精纯的火力顺着说张涌入了甘平体内,方才消耗的真元立时被补充了回来。微微眯起眼睛,甘平望向了半空中漫天剑雨外若隐若现的人影,莫非你真的真以为这样就能致我于死地了么?
  掌心的火光闪耀,甘平因为不能分神的缘故,体表护身的火光已经弱了许多,而那剑阵的威力愈发的强横,一时不查,有数道剑光掠着甘平的身体擦过,这庚金剑气果真锋锐无比,甘平的身上立时被划出了数条口子来。闷哼一声鲜血奔涌而出,一旁的火儿尖叫了一声,均天棍猛甩,将再次袭来的剑气击散。
  而甘平身下的碧竹天蜈也已经伤痕累累,虽然它经过多年的火焰淬炼,甲壳坚硬无比,但是在这元婴修士发动的剑阵面前,那钩蛇都难以抵抗,何况这小小的蜈蚣呢?甘平连忙将其收入了大须弥灵光盏中,用灯心的火焰滋养它的身躯,不敢再放他出来。
  甘平不禁暗恨,若是自己能再支撑一阵的话,说不定就有破阵而出的机会,火儿虽然在身前挥舞着均天棍,但是那剑光实在是太过密集了,它一条棒子根本就无法抵挡。
  正在心中焦急之时,甘平猛的觉察到身边的压力一轻,漫天黑蒙蒙的水雾遮盖了天空,又是那一元重水,在这沉重之极的灵水压制下,漫天的剑光也满了许多。而钩蛇那硕大的头颅也不知何时来到了甘平的头顶,一对水缸般大小的巨目中显现着危险的光芒。“娃娃,你可有把握击破这阵法?”
  显然这钩蛇也是个聪明人,看出了甘平的举动来,眼下他操控魔器抵御这剑阵倒是勉强可以支撑,可是根本难以再有别的什么作为,毕竟这魔器若是想要发动最大效果,是需要血肉生灵献祭的。这钩蛇倒也光棍的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毅然同甘平联手,两人根本没有什么矛盾,如今被困在此处,更是要合力同心。
  对于钩蛇庞大的身躯来说,多庇护甘平一点倒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有了这钩蛇的庇护,甘平的情况立时好过了许多。手上印决猛掐,一道道流光打入了那团火焰中,登时那团火焰中蕴含的危险力量即便是钩蛇也有些微微侧目。
  脸色有些苍白,甘平努力的控制着手中的火焰,不让其爆开,最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庆丰城……”
  第四卷 红尘炼心莫问天 第三百零二章 苍生火
  钩蛇的眼神微微收缩,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是该他做出选择了,甘平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自己此番出手,解救了这钩蛇的危机,那么着钩蛇便欠了甘平一个人情,那这一次便不能向庆丰城出手。身边的剑光愈发的狠历,没有血肉灵魂献祭的魔器已经有些难以抵挡这全力发动的剑阵。
  嘶嘶的吐了两下舌头,那钩蛇眼中现出决然的神色,望了望天边的乌云,“嘶嘶,仅此一次!”甘平在那钩蛇的眼中已经见到了一丝疯狂之色,很显然这样的选择让他很为难,但是为了性命着想,钩蛇这才答应甘平放过这庆丰城百姓一次。索性自己的寿命悠长,刚才已经给了这小子提点,自己放过这庆丰城一次,这实力古怪的小子要帮助自己度过天劫,否则的话没有了庆丰城百姓血肉的献祭,自己根本难以借助魔器的力量渡过天劫。
  见钩蛇答应,甘平终于松了一口气,掌中火焰急转,登时化作一只巨大的火凤冲天而起。苍生火!世人都以为妙成宗无怒真人的修为最为深厚,莫敛锋的剑术最为精湛,无垠子的丹术独步天下,但是却不知道那无垠子一手火焰之术也是冠绝天下,妙成宗当年叱咤江湖的三兄弟,哪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这苍生火正是无垠子年轻时行走世俗悬壶济世时,感悟苍生疾苦,所感悟出的控火法诀,以强悍的奇火为根基,借以繁琐的手印法诀,最终化作烈火凤凰,冲破一切阻碍,端的是霸道无比。当年的正邪大战,无垠子凭借着这一手控火之术,将对方数位金丹组成的大阵硬生生击溃,这苍生火的名声才显露出来。
  随着时间的变迁,当年的风流人物都已经随风飘散,这苍生火的赫赫威名也被人渐渐淡忘,然而今天这一绝技再次的在甘平手中重现。望着冲霄而起的火凤,甘平微微叹气,虽然有寂灭真炎这等绝品火焰作为根基,但是眼前这火凤却依然差强人意。
  掌中宝扇一挥,刚刚受到损伤的三足金乌神气完足的跳了出来,扑身投入了那幻化的火凤之中。两者本属同源,有了这金乌的加入,这火凤立时长鸣一声,眼神中带了几分神采。但是一旁的钩蛇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火凤双眼中痞气斐然呢?
  有了这一臂助,甘平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第一次使用这苍生火幻化神兽,总是有些不足,记得自己师尊在传授自己这法术之时,那演示出来的冰蓝色凤凰神光熠熠,宛若货物一般,身上焰光流转不休,极为神骏。这并非是修为与实力的差距,而是对于火焰一道的感悟,即便甘平是先天火灵之体,但是却也难比拟丹炉旁转了一辈子的无垠子,对于操控火焰的经验,差距实在太大。
  那火凤眼角瞥了一下半空中的钩蛇,很显然对于刚才被这金乌一口一元重水重创还怀恨在心,但是幸好它并非那不知轻重缓急之辈,登时在甘平心神的操控下,展开巨大的火翅,向半空中的剑阵扑去。
  那萧长青,在空中布下了剑阵,耗费了十余颗上品庚金灵石,更是将自己性命交修的飞剑作为了阵眼,想要将阵中的一切灭杀,却没料到正遇到了克星。漫天的庚金剑气,正被这火凤的灼热火力所克制,化为一道道金光消散在半空中。眼见这火凤向自己冲来,萧长青心中不禁大急,顾不得许多,向口中胡乱散了一把药丸,猛力的催动起这阵法来。
  同样向口中塞药丸的还有甘平,刚才这苍生火已经超出了他的修为界限,为了发动这法诀,甘平几乎耗尽了全力,险些难以支撑。不仅是口中塞着药丸,他掌心也在嘎嘣脆响,数块火魄珠被甘平捏的粉碎,纯净的火力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虽然发出了这强横的法术,但是甘平却知道这一下并不能将这法阵击碎,不过甘平也并未指望着苍生火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只求那阵法松动的一刻!
  眼见那火凤扶摇而起,甘平脚底闪现两朵金莲,将其慢慢托起,升向半空中,紧紧跟随着那火凤的身影。飞起那一刹那,甘平不禁瞪了那钩蛇一眼,若非是这钩蛇将自己的还山剑击毁,自己何苦这般作为。要是自己的底牌不够,今天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钩蛇被瞪得莫名其妙,这对主宠什么毛病?为什么都要瞪自己一眼才甘心?要不是因为金水相生,自己早就动手了,那用得上这小子,正因为这个缘故自己才会缩手缩脚,若是自己发动大规模的法术,只能增加这剑阵的威力,根本对那萧长青造不成什么危害。
  那火凤硬着漫天的剑光冲霄而起,无数的剑气被其击飞,但是那无尽无休的庚金剑气也消耗了它大量的元气,紧随其后的甘平已经能看见那慢慢消散的或风中三足金乌的翅翎。带着余威,三足金乌终于撞到了那剑阵之上,萧长青只觉得掌心一阵晃动,就连自己的手中的长剑都难以把持住,无尽无休的炽烈火力从阵内涌现,这让心神与阵法相连的他胸前如遭重击,喷出一口升腾着火焰的鲜血来。
  甘平的火焰对庚金真元的他克制实在是太大了,即便修为相差极大,但是那寂灭真炎的强横火力却不是这萧长青所能承受的。随着他的心神和真元震荡,那剑阵之上也出现了一条细不可查的裂缝,灼热的火力更是从中喷薄而出,映照得那萧长青的面庞一阵火热。
  好霸道的力量,萧长青心中暗叹,连忙催动真元,要将那缝隙弥补,在他想来,阵内的这两人也就至此了,自己的剑阵已经全力发动,哪里还能让这两人逃出生天,只要支持过这一下,自己便可以全力的发动阵法,将阵内的一切搅碎。到那时庆丰城之危必解,自己也能心愿得偿,欢喜无限。
  就在这萧长青满怀希冀之事,那即将合拢的裂缝中伸出了一条手臂,这条手臂修长有力,那白皙的手掌中正捏着一只小小的剑型符箓,在空中微微的颤动。望着那剑符,萧长青的眼神立时猛烈的收缩,这剑符极度的危险!
  第四卷 红尘炼心莫问天 第三百零三章 再临
  小巧的青色剑符在空中微微摆动,散发着格外耀眼的色泽,萧长青登时瞳孔急速的收缩,在那剑符上,他已经觉察到了可拍的剑意。正要加紧真元运转,将那直手臂硬生生的搅碎在剑阵中,那道青色的剑符悄然发动,一股冲霄剑气呼啸而至,全部真元法力和心神都留在剑阵上的萧长青根本连一点抵抗都没有,便被这可怕的剑气撕成了碎片。
  随着他的陨落,甘平头顶的剑阵轰然碎裂,化作一片片的碎片飘然落下。而那萧长青身躯血雾喷洒间,一道慌慌张张的小巧身影正急匆匆的向远处逃窜,然而冷不防一只巨大的尾针见他的小小躯体穿过,卷入了口中。钩蛇一口将毫无抵抗能力的元婴吞下,含糊不清的训斥着甘平道:“小娃娃做事就是不稳妥,若是这家伙的元婴跑掉,那岂不是招来一群人追杀咱俩,你倒可以一走了之,我可就倒大霉了。”
  甘平不禁有些无语,并非他不够机敏,而是这道剑符的威力着实震撼了他。在那风行元追杀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动用这剑符,在那妖仙差点将自己击杀的时候,自己也并未动用这剑符,今天在百般手段都用尽的情况下,终于发动了这掌门师伯赐予的剑符,竟然一举竟功。
  好强悍的剑气,自己从未见过掌门师伯出手,故此对于这剑符的威力也有限,那日这剑符赐下之时,无怒师伯曾说过,这剑符足可发出堪比元婴巅峰的一击。如今看来,何止如此!无怒口中的金丹巅峰,是以他作为参照物来看的,修炼了妙成宗掌门秘传青元剑诀的无怒真人一身剑术何等的骇人,这一道剑气奔涌,竟然将这实打实的元婴高手硬生生劈碎,就连身上自行发动的法宝都没能抵挡住片刻。
  威力之惊人,实在是骇人听闻,甘平捏着那剑符,不禁有些微微可惜,自己如此轻易的就将这剑符应用,还是用了威力最大的一次,实在是有些浪费。那钩蛇也眼神畏缩的望向甘平手中缩水了不少的剑符,刚才那可怕的剑气让他都有些心惊肉跳,若是这个少年提早拿出这剑符对付自己,说不定猝不及防之下,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同样的元婴巅峰,无怒真人的修为和剑气都超出同阶太多太多,如今那无怒真人也买入了元神境界,想来应该算是妙成宗战力第一人了吧?随着那漫天的剑光消散,甘平脚踏金色莲台站立空中,宛若神仙中人。
  手里把玩着那小小剑符,甘平的眼神玩味的望向了一旁还在水浪之上的钩蛇,我已经完成了约定,下面该到你了。钩蛇还沉浸在刚才那强横的剑气震撼之中,眼见甘平捏着那可怕的剑符向自己望来,不由心中一突,也不知道这少年手中的剑符能应用几次,若是再来两次那样的剑气,自己的鳞甲再厚,也难免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嘴中嘎嘎的干笑了两成,那钩蛇裂开大嘴向甘平说道:“娃娃,不要担心,我说到做到,不会食言的,但是我那天劫……”说着便望向了头顶益发阴沉的乌云。
  甘平微微一笑,掌心闪现了一柄奇特的短刃出来,说实话,对于这钩蛇来说,那化形的天劫根本奈何不了这天生的异种。这钩蛇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伴随着天劫而来的魔劫,这些不修道法道心的妖兽,最怕的就是这天魔侵袭,根本无从抵御。但还是自己有这天魔化血神刀在手,那天魔还算是问题么?
  见甘平做好了准备,那钩蛇不禁大喜,身下的百余张巨浪立时倾泻而下,直直扑向了远处的庆丰城。甘平微微叹息,看来这钩蛇对于自己强迫其收手,心中还是大为的不满啊。虽然这晚清碧波并非是像那庆丰城奔去,但是很明显清风城外的千亩良田算是全毁了。
  钩蛇正是用这种方式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甘平也没有办法,只有踏着蛟浪,这钩蛇才能冲霄而起,升腾蜕变为蛟龙之身,那化形的天劫才会降落在它身上。索性让他发泄去吧,毕竟无论是谁,眼见即将大仇得报之时,被人硬生生阻住,都会心怀怨气。若是这钩蛇真的食言,自己凭借着手中威力大为缩水的青元剑符,倒也奈何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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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的眼光明媚,甘平坐在碧竹天蜈的头顶之上,浏览着身下掠过的湖光山色,一路前行着。那日钩蛇度劫极为的简单,这等天生鳞甲坚固的上古遗种,根本不怎么畏惧那化形天劫。而一直在山中修炼的钩蛇,更是没有早什么杀孽,那雷光倒也稀松平常,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倒是那心魔来的极为猛烈,不过有着甘平催动天魔化血神刀帮助他,倒也安然度过。
  虽然器灵陷入沉睡,不过甘平倒也可以催发这天魔化血神刀的效用,只不过是没有先前那般灵动罢了。在甘平的帮助下度过了天劫,那钩蛇倒也光棍的很,并没有因为实力大增而食言,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人声喧闹的庆丰城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去。甘平在他的眼中看出了不甘之色,想来有朝一日他定然还会回来,不过到那时,这事情便不归自己管了,那时自有雪灵天宗镇守的修士与其纠缠,庆丰城的一切都与甘平无关。
  那钩蛇带走的,正是萧长青留下的长剑,钩蛇父亲牙齿炼制的玄兵,也算是一个对于父亲思念的寄托。而甘平则理所当然的取走了萧长青的留下的储物袋,另外还在那碧波所过之处,寻到了萧长青镇守此地,搜集来的诸多珍宝,倒是小小的赚了一笔。
  既然事情已经聊个,甘平自然踏上了自己原本的路途,至于那雪灵天宗遇魔之事,却被他刻意的忘在了脑后,魔劫也罢,天魔也好,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化液境界弟子能插手的。既然知晓了魔劫到来,自己的师伯定然会昭告天下,根本不用自己费心,寻回了那破损的还山剑,甘平再次踏上了旅途。
  这还山剑是莫敛锋用深海沉龙金所炼制,被甘平一步步从六阶,淬炼到了四阶顶峰的品质。说起来,甘平眼下法宝众多,其中不乏威力奇大者,就连那仙器,甘平都有一件,虽然是破损的。不过这还山剑乃是莫敛锋亲手炼制,也算考校他炼器进度的一个标尺,意义非凡,更何况甘平也想要看看,自己究竟能将这还山剑淬炼到何种程度。
  这还山剑,作为甘平的第一柄玄兵,说起来已经被他乱七八糟的加入了极多的极品材料,质地简直好的没话说,加上寂灭真炎这等强悍火焰的炼制,更是品质非凡。奈何甘平的制器手法还是差上许多,这炼制玄兵,无非就是材料,剑坯,还有炼制的阵法和淬炼的精纯度。那材料已经没的说,剑坯是莫敛锋亲手所制,倒也颇为不凡,有了寂灭真炎的炼化则是精纯无比,但是这制器手法却是半点来不得假。
  甘平现在的制器水平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而这还山剑的炼制也到了一个瓶颈,实在是没有办法。将那还山剑山被钩蛇尾钩刺穿的缺口补上,甘平随手在那剑身中又加入了百余个阵法,便已经到了极限,这还山剑的品质,依旧没有突破到三阶。
  不过甘平倒也没在意,自己才修行多长时间,若是自己能随随随便便的就炼制出三品以上的法宝,那可就真的没天理了。自己即便是炼指出了三品的五火七禽扇,还是依仗着那制器的手法精妙,材料品阶极高,这才侥幸完成。
  一路斜斜的向北行进,甘平不时的探听道路,一人一猴乘坐着碧竹天蜈,向那燕戎国慢慢行进。这一日,甘平坐在碧竹天蜈的头顶,正思索着修行的一些关窍之处,冷不防一道黑漆漆的长线出现在地平线的视线内。
  远远眺望,黑铁色泽的城墙在天地间横亘两阶山脉之间,高大的城门与城楼赫然矗立,甘平望着这雄伟的关卡,心中不禁激动了起来。朔风关,我终于回来了,这一次甘平并不是以那个凄惶不敢终日的逃犯身份出现,而是以一个高高在上的修真者身份再临朔风关,那么这历经风霜与沧桑的漫漫雄关,又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
  第四卷 红尘炼心莫问天 第三百零四章 墨夜
  朔风关下依旧人来人往,门口伫立着大量的士兵,同大队大队的马匹车辆在城门前排起了长队,任由那些士兵一一检查。不时的有一些商人在那领头的军官袖口中塞上一些银子,换来的是那军官对那些检查士兵的呵斥,快速的通过了关卡。朔风关毕竟是燕戎国的边境要塞,无论是探亲访友,还是跑商买卖,都要经过这里,人流一多,自然也就繁盛热闹了起来。
  甘平此时正掺杂在人群中,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的向着城门走去,既然想要经历尘世,那么便要遵守世俗的规则,自己倒也不好直接驾着碧竹天蜈飞入城中。索性闲来无事,便在城边远远的落下,施施然随着人流在那通关的队伍中慢慢等待了起来。好奇的望着城门口一幕幕或是龌龊,或是肮脏的交易,甘平再次的对于这滚滚尘世有了深刻的了解。
  城门口原本贴着追捕啸月城凶手的通告依然张贴着,但是过往的人们都没有兴趣向那不伦不类的画像看上一眼。很显然甘平曾经在小有成方宁两家做过的事情实在过于骇人,一直到现在,燕戎国的官府还在追捕这个杀人狂魔。但是任谁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样的说短,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
  然而这一切都与甘平无关,虽然早了极大的杀孽,但是前几日在庆丰城,阻挡了那钩蛇化蛟,淹没百里的山川,拯救百万人的功德都归于甘平一身,区区千人的杀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慢慢来到城门口,那身着甲胄的士兵颇为诧异的望了一眼甘平,颇为奇怪这俊俏的少年为什么如此的一尘不染。在这朔风关外,足足有着数里的黄沙,那是关内军队常年训练演武造成的后果,每个通过那篇区域的人,无论贵贱,都会满脸的尘埃,灰扑扑的样子,而眼前的甘平却宛若刚洗了个澡一般。即便是他肩头的火儿,也根根毛发闪亮,没有一点的灰尘。
  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甘平的鞋子,那士兵撇了撇嘴巴,示意甘平通过。眼前这俊俏的少年,看起来分外的纤弱,一身白皙的皮肤宛若女子一般,很显然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好好的马车不坐,竟然跑到城门口排队。看那鞋子上一尘不染的样子,很显然是坐着马车,赶到这朔风关的城门口,自己当了一辈子兵,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士兵明显的不想招惹麻烦,见甘平身无长物,一身衣衫颇为的华美,便闪身让其通过,虽然平日里自己比较威风,但是这样的公子哥,却不是自己招惹的起的。甘平糊里糊涂的变被放行入关,虽然有些惊诧这关卡管理的松散,但是却也没在意,这样最好,自己可不想想前方几人一般,被那肮脏的大手搜查一番。
  一脸笑意的甘平,带着火儿施施然大摇大摆的向着城内慢慢走去。至于那金乌,因为前些时日连续的消耗,已经回到了五火七禽扇中休养,恢复元气。火儿在甘平的肩头兴奋地抓耳挠腮,东张西望,小爪子不时的指指点点,让甘平带他奔向一个又一个小吃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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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风城,君悦阁。一群女子拥坐在一起,在那软玉温香中,正端坐着一个邪异的男子,这男子身材颇高,但是脑袋却是诡异的细长无比,一对大手极为宽大,对于身躯来说根本不成比例。黑色的长衫上洒满了酒渍,一个格外俏美妖娆的女子正坐在他的腰间,用那樱桃小口向他口中渡着美酒。
  这男子一双宽大的手掌在这群女子中间上下摸索,不时的轻捏一下,引来一声娇嗔般的惊叫,那粉嫩的小拳头装模作样的在他的身上一阵的捶打,引得他朗声哈哈大笑。对面一个华服的公子见这人如此快活,不禁也面带笑意,微微点头,满脸的自得之色。
  “墨夜大兄,可还快活么?”那华服公子拈起酒杯,微微的向着这黑衣人问道,那黑衣人听到这话,登时抓过一个相貌楚楚可怜,担又透着妩媚的女子,狠狠的啃了几口,笑着说道:“快活,快活!我墨夜庆活了半辈子,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不枉此行啊……”
  说着腰部还得意的猛力抖动了几下,引发得坐在他腰间那最为俏美的女子阵阵娇哼,满面通红虚弱无力的半趴在他身上,轻轻的捶打着,仿佛发泄着不满一般。“坏人儿,你怎么连个知会儿都不给,可害苦奴家了……”
  阵阵带着娇喘的柔媚声音响起,足可勾动所有男人的欲望,那黑衣人听到这话语,身子都酥了半边,也顾不得许多,大手在这女子身上一阵的游走,惹得这女子衣衫凌乱不堪,更是喘息连连。对面那华服公子满眼笑意的望着纠缠不休的两人,微微点头,就连那女子在衣裙下露出的白生生美腿都恍若未见。
  实在是淫靡之极,原来这女子正坐在那黑衣男子下身处,桌子下两人的身体早已经紧紧相连,怪不得那男子做出那番动作来,这美貌女子登时一副忍受不住的神态。然而这般荒诞不经的样子,周围的人却依旧恍若未见,那些团团环绕的美貌少女依旧殷勤的服侍着这黑衣男人。
  作为君悦阁的女子,他们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命,对面那华服公子看起来和和气气,但是谁不知道,东城王大少,可是谈笑间灭人全家的狠角色?王大少对眼前这男人都如此客气,这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子怎会不知道这为才是大人物,当然各个使出了全身解数,取悦这个个容貌怪异的男子。
  这黑衣男子美美的从那在自己身上扭动的美貌女子口中吸了一口美酒,这才拍拍那女子的脸蛋,示意她不要停下扭动的腰肢,微微吸了口凉气,带着邪异的笑容望向了对面的人。“王大公子如此盛情款待,墨夜庆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唔,有话就说吧,谁让你我一见投缘呢?”
  虽然口上说的客气,神态上却依旧的一脸倨傲之色,这人正是借体重生的墨夜庆,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朔风城内。对于这墨夜庆倨傲的神色,对面的王公子恍若未见,只是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向着墨夜庆遥遥举杯,一脸的恭敬之色。“来来来,墨夜大兄,今日你我只谈风月,那些无关的琐事,明日再提。”
  那墨夜庆显然很满意这王公子的态度,哈哈大笑着,从一旁一个娇媚的女子口中猛吸了一阵,将那甘甜的酒浆吞下腹内,腰杆更是兴奋的抖动,弄得他身上那女子登时娇’喘连连,几乎坐不稳身子,只能双手扶在桌子边上,一对妙目尽是迷离之色。
  第四卷 红尘炼心莫问天 第三百零五章 分外眼红
  双目有些发直的望着面前老人那干净却粗糙的大手,一团被熬炼成金黄色泽的糖稀在他手中变幻不停,看着那丑丑的模样,即便甘平现在的神识如此敏锐,也分不清这是一个什么东西。那老人拿起一根长长的麦秸杆来,探入了那团糖稀中,轻轻一吹,趁着那半软半硬的糖稀还没定型,立时将其鼓胀了起来,转眼间一直活灵活现的妖虎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甘平看得入神,肩头上的火儿更是口水连连,想入非非。这一人一猴现在宛若寻常的少年一般,和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那个吹糖人的老头转着圈,看着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物事从那老头手中出现,简直惊奇的要死。那糖稀甘平在马家集也吃过,那是他同马玲儿不多的零嘴,每到秋收时节,马张氏都要偷偷的熬制一些糖稀,给这两个孩子。
  甘平至今还记得那微微发焦却香甜无比的味道,马张氏那张怜爱的笑脸和马玲儿眉飞色舞的兴奋样子,如今自己修道有成,马玲儿也转醒有望,只是不知那马家集的众人,现在如何了呢?有着妙成宗的照拂,想来日子已经不那么辛苦了吧?
  心神飘远的甘平被火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惊醒,只见眼前那老者刚刚制作的糖人,已经被这群孩童哄抢了大半,连忙冲了上去,买了几只回来。这朔风关地处交通要道,城中百姓倒也富庶,故此这些孩童也都有些余钱,毕竟这糖人才两个铜板不是?
  甘平一路走着,手中捏了一大把各种样式的糖人,不时的在火儿那可爱的小脸面前逗弄着。而原本机灵的火儿眼下却傻傻的发呆了起来,小巧的猴爪中捏着一只小猴子样式的糖人,不知道是要应该咬还是不咬。甘平不禁心中暗笑,很少见到这个小机灵鬼犯难的时候,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糖人却让它如此纠结。
  就在这一人一猴其乐融融闹成一团的时候,长街的远处传来了阵阵的喧闹声,中间夹杂着女子的娇斥和马蹄撞击地面的声音,望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甘平心中登时传来熟悉的感觉,面容表情说不出的古怪之色。不会吧?自己已经有将近两年没回此处,那女子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果不其然,远处一匹高大的骏马呼啸而来,上面的女子依旧一身火红的衣衫,宛若一团跳动的火焰,泼辣俏美,从甘平的身边呼啸而过。只是在路过甘平身边之时,微微的斜眼扫了一下甘平,看来是有些好奇这朔风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俊俏的人物,而甘平肩头的火儿更是让这少女眼前一亮,对于火儿这乖巧可人的样子,任何的女孩都没有抵抗力。
  两人四目相交之时,甘平这才真正看清了那女孩的样貌,马背上的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分外的白皙,长的娇俏可人,而那一对大眼睛却透着火辣辣的野性与妩媚,简直能勾动任何男人心中的火焰。这女孩原本容貌也只是中上,但还是有了这对火辣辣眸子的衬托,立时跻身于绝世佳人的行列。
  虽然身材修长,温文尔雅面貌俊朗的甘平,还有肩头可爱娇小的火儿让这女孩心中一动,但旋即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望了甘平一眼,立时快马扬鞭,扬长而去,带起了一路的喧嚣与凌乱。甘平有些微微无语,这女子不是自己两年前曾遇到过的那个女孩,更是何人?
  时间过得真快啊,自己都已经学艺有成,从先前俺凄惶不可终日,连城池都不敢进的小小逃犯,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仙人,可这女孩为什么还是一副刁蛮跋扈的样子。撇了撇嘴,甘平转身施施然的向着大街的另一边走去,这女孩头顶乌气密布,很显然是家中长辈遭遇不幸,但是这和甘平又有什么关系?带着火儿在这边塞第一大城中游历一番,这才是正途。
  甘平一身白衣,在这乱成一团的大街上从容不迫的行走,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眼球,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将目光望向了这个俊俏的少年,那火辣辣的目光简直要将这个玉人儿吞下一般,即便甘平心静如水,却也有些难以承受。然而在众人目光下有些微微忐忑的甘平却没注意到,在一旁高楼之上,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人正冷冷的望着自己,眼中尽是杀机。
  墨夜庆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杀机,以免敌视的目光被远处的甘平察觉,心中却在飞快的转动。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此处遇见了这小子,登时杀弟之仇,还有与自己融化为一体九尾火蝎记忆深处的怨恨,都涌上了心头,细长双目中的杀机更是凛然。
  在他的身后,那锦衣华服的王大公子正悄然站立,目光却游离不定,不时的望向那骑马红衣女子离开的方向,显然是有些魂不守舍。而在两人身后,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原本坐在墨夜庆身上取悦他的那美貌女子,正身子瘫软的趴在一旁的小几上,衣衫凌乱不堪,胸襟大氅,那抹雪白和嫣红勾动的远处侍立的伙计一个劲的吞咽口水。
  那女子身下的衣裙已经被撕裂,露出了白生生面团团宛若一轮圆月的股儿,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满室的酒气中散发着某种奇异的气味。微微娇,吟了一声,那女子仿佛转醒了一般,缓缓的从小几上支起了软绵绵的身子,强忍着下身的不适,慢慢的走向了窗边。
  身姿宛若清风抚柳,那纤腰只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不停的摆动着,随着她身子的扭动,胸前一对玉兔跳动不休,更是勾动远处那伙计直吞口水。而下身的薄纱长裙早已经破破烂烂,行走间更是春光隐现,某些私密的地方都展现在众人面前,但是这女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妖娆的走到了墨夜庆的身后,在王公子赞许的目光中,胸前两团仅仅的贴在墨夜庆的后背上,一对玉手从墨夜庆身后环绕而过,抚摸着他结实的身体,慢慢的向下,再向下。
  “好人儿,你真是厉害喔……”女子柔媚如丝的声音,带着气若幽兰的吐息喷薄在墨夜庆的耳边,将他从那怒火中惊醒,这才惊讶的发觉,身后女子的一对玉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探到了自己长衫的下摆里面,挑弄不休。“冤家,你想什么呢?莫非街上有美人不成?”说着那女子边探出头去张望着,冷不防看见了正有些狼狈躲闪着众人目光的甘平,眼前一亮,口中不禁惊呼出声,“好个俊俏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