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燕南天
  身上胡谦疑惑道:“难道李侯爷之前和这东西有什么仇怨吗?”
  李三思道:“没有,当时他被封为东平侯,同时被赏了这座宅子,据说那时就有这鬼物了。
  只不过鬼物一直不出那小院,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患病……”
  胡谦道:“是狼疮?”
  “是的,起初只是背上长狼疮,后来渐渐地就不能动了。
  家里请了许多郎中也是无用,直到一天晚上,那鬼物从灯影里冒出来,说是可以替他治病。
  当时他几乎只剩半条命,无奈之下只能求助那鬼物,后来果然就好了。”
  “然后呢?”
  “之后一段时间,他和那鬼物一直相安无事。
  那鬼物虽然也经常出来,但也都是说一些不知何处的奇闻异事,倒也没去伤害谁的性命。
  不过有一次,那鬼物请他帮女儿寻找一位如意郎君。
  他推说人鬼殊途,心中不愿帮忙。
  那鬼物便说不必麻烦,只需用女子经血浸染梧桐木,再用这块木头雕刻出男子模样,在月初烧掉,就行。
  他想着也不是很麻烦,就照办了。
  谁知没过多久,那鬼物又说女儿大婚,让他夫妇去参加婚礼。”
  胡谦一愣,“去参加婚礼?去哪里参加?”
  李三思这时也有些惊恐的样子,继续道:“这件事李家人都知道。
  当时我祖上也是这样的问的。
  那鬼物推脱不肯多说,只是说到时候会有马车来接。
  他想着既然被人救了性命,若是不还这个人情,也有些说不过去,便答应下来。
  过了几天,他夫妇在睡觉的时候,忽地梦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驾车的是一个红衣绿袄的小男孩。
  他走到我祖上夫妇两人面前,说姑姑让我来请两位。
  然后他二人迷迷糊糊地就上了马车,也不知道怎么走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晕晕乎乎到了一个院子。
  那院子的确像是办婚礼的地方,只不过来往宾客穿的都是大红或者大绿的衣服。
  而且据我祖上说,这些人当中有些他还都认识。
  只不过都是早就死去的人,婚宴上吃的也都是黑白相间的食物,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来之后,他二人就同时大病一场,两三个月才恢复过来。”
  胡谦道:“看来这是去了阴曹。”
  李三思点点头,“他本以为还了人情,那鬼物该不会再来了。
  谁知过了一段时间,那鬼物又冒了出来,说是她在阳世有个仇人,让我祖上去杀了那个人。
  我祖上不肯……
  结果便又得狼疮,不久便死了。
  之后,那鬼物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谁知不就之前竟然又冒了出来。
  我们本来打算直接搬家,谁知无论是桌椅还是木榻,所有东西似乎扎了根一样,根本搬不动。”
  说到这里,他还小心翼翼看了胡谦一眼,见胡谦没有生气,这才继续道:“听闻有人来买,我本来还有些忐忑,但知道是大人您之后,便彻底放下心来。
  想来以大人的手段,这鬼物必然是手到擒来,正好也为先祖报仇。”
  说完,郑重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胡谦思索了一会,问道:“你刚才说,那鬼物说在阳世有个仇人。”
  “是的。”
  “那鬼物必然死了许久才变得如此厉害,既然如此,那个仇人应该早就老死了才对,难道不是凡人?”
  “大人慧眼如炬。
  我也是从我爹爹那里听说的,那鬼物的仇人是一个叫燕南天的剑客。”
  胡谦眯了眯眼睛,“燕南天,难道是燕赤霞的什么人……”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
  如果真是如此,燕赤霞身中狼疮的原因总算是找到了。
  至于知琴公主和镇妖司的几位,或许是顺手为之……
  不过,既然那花帽老太说狼疮毒是从别人那里学的,这所谓的仇人是不是也是那位大人的呢?
  想来想去,这花帽老太现在都还不能杀。
  送走李三思之后,胡谦又跟着月娥到了她家里。
  她的母亲何三娘正躺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便虚弱道:“月娥,不要再去了,娘不行了……”
  月娥快步走过去,跪在何三娘身旁,握住她的手道:“娘,我请了按察使胡谦大人来给你治病,你一定会好的。”
  胡谦走近两步,立刻闻道一股腐朽夹杂着药渣的味道。
  何三娘躺在那里,头朝着门,身上盖着绣着荷花的被子,手背上点了五个暗灰色的类似戒疤一样的东西。
  “你这孩子,莫不是累糊涂了?按察使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你能见到的吗?”
  正说着,见胡谦走过来,立即警惕地望着他,“你是什么人?”
  胡谦笑道:“我就是按察使胡谦,特来给你看病。”
  何三娘仍是非常警惕,但是身体虚弱,又不能起身,“这位公子,我家贫贱,无钱看病,还请公子不要玩笑。”
  月娥生怕她气走了胡谦,赶紧道:“娘,我是从按察使大人府上把他请来的。”
  何三娘知道女儿一向诚实,听她这样说,这才赶紧道:“你真是……咳咳……真是胡大人吗?
  民女无礼,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胡谦道:“无妨,我且问你,你后背是不是生了狼疮?”
  何三娘摇摇头,“民女身上什么毛病也没有,只是每日越发无力,眼皮沉重。”
  胡谦心头奇怪,本来以为是狼疮,所以也没仔细看,现在再看,这何三娘的身上既无妖气,也没有鬼物的寒气,看样子的确没什么问题。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应该是三个月之前吧。”
  “那时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
  那天民女坐船从湖中天府回来,因为当时风大,就坐在船里,手指被刺破了,流了一滴血,滴在湖水里……”
  胡谦皱了皱眉头,“从那天之后就开始病了?”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别的实在没什么特殊的……”
  胡谦点点头,“如果没猜错,问题就出在这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