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第235节
  而芦荻,即使身份特殊,可自小受到的教导当可算得名师教导,确实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在当年的门派大比上脱颖而出。即便师尊收她有特殊的原因。但依着师尊的性子,既然收了这个弟子,便不会随意将其置到一边。就葭葭所见,其平日里多受师尊提点。
  可能对于芦荻来将不算什么。但是当年不管是她还是顾朗,师尊都是这般半放养式的教导,要师尊手把手教导芦荻,秦雅位高事忙,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别人是如何想的,至少葭葭很适应这种教导。
  宋无暇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芦荻与庄子桥的对招,虽说比起旁的小辈。这两人的表现可圈可点。可是对于被方才那斗法养刁了眼的宋无暇来说,却让他不禁皱起了眉。不过想到眼前二人的修为与年龄,便复又舒展开来,以他二人的年龄。这表现可以算的上不错了。
  虽说不似方才那对招的密不透风,能叫人情不自禁的随着那对招提起心来。可不管是子桥还是芦荻,那出手绝对一板一眼,用行话来讲,那便是“很正”。至少一招一式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
  练体之术的境界,有专门的体修曾做过三个大划分:其一为招正,其二为合一,其三为无招。
  招正。顾名思义,便是眼前这两个小辈这般,一招一式干干净净,自小得名师点拨的修士大多都能到达这个境界,至少藏剑锋上,至少有九成人能到这个地步。
  其二为合一,便似方才的顾朗与连葭葭。一招一式,变招之间毫不突兀,能让人丝毫察觉不出来这变招的过程,观之出招便似一气呵成,观赏性极强。
  其三为无招,这等境界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等,如无招胜有招那般玄的很。到达这个境界的,那人一起手便是一道唯妙的招术,创招不过举手之间,这等人世间罕见,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子桥与芦荻对招过半,顾朗复又看向葭葭:“你如何看?”
  “子桥被你教导使那石剑那么久,便是我不用灵力举之,都觉得沉,他年年如一日的背着、带着那石剑,光是力道就不是芦荻可以比的。但是他出手软弱,瞧他与芦荻的拳头每每对上,都会被逼退半寸,这便是出手软弱的表现。此一局,他必输无疑。”旁观者清,葭葭看得极为清楚,“子桥天性纯良,许是念叨着芦荻是自己的小师姑,若是赢了芦荻,恐怕芦荻这面上过不去,是以这厢在有意相让。”
  “不过善良并非坏事。”顾朗微微颔首,“我看法与你相同,这一局,子桥必输无疑。但倘若是你我处在子桥这个位子上,可会出手软弱,特意相让?”
  葭葭嘴角勾勒出了几许笑意:“不会。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子桥虽与我二人性子不同,但是,我却很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庇护他。”
  “我亦然。”顾朗点头。
  其实不止他二人,秦雅与宋无暇是何等的眼力,自一早便料到了结局,最后的结局自是芦荻以一招优势胜出。
  秦雅叮嘱了子桥与芦荻一番,眼见有人陆续进入了有容道场,被忘却的一身汗又被他记了起来,当下便待转身离开,一转身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侧身:“顾朗,今日你便代行一天师责,为师将子桥与芦荻交予你,好好教导他们。葭葭随我来。”
  “暧。”葭葭应了一声,低头将抱着她脚踝不放的小白拉扯了开来,跟在秦雅的身后走了出去。
  与宋无暇道了别,秦雅便直带着葭葭去了东来阁。
  “师尊?”葭葭很是不解。
  “有人在东来阁中等你。“秦雅说罢这一句,便闭口不谈了,葭葭自也知晓这路途之上人多嘴杂,秦雅恐不好多说。
  只是,若是以往,葭葭还会以为这东来阁里头说话,应当是安全的,可是自在执法堂密室里头见过了诸星元,便彻底推翻了葭葭的认知。她行到:诸星元若愿意,整个昆仑在他面前当真是毫无秘密可言。
  第四百七十一章 千里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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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面上不显山露水,可秦雅是何等人,还是一眼便看出了葭葭的心思,不禁笑道:“无妨,诸星元万不敢那般嚣张。”
  “是,师尊。”葭葭随之坦然,师尊既开口了,想来诸星元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手伸到这里来。
  二人说笑间一前一后跨入了东来阁,才步入其中,便发觉似乎气氛不太对劲,那拉长了一张老脸,没有紧皱的立在院中的不是伏青牛又是哪个?
  “伏师叔。”在见到的伏青牛的那一刻,秦雅心中早已转了几十转,自然是立刻明白了伏青牛此刻为何会拉长着脸的原因。
  他伸手,虚空掐了几个法决,自脚底冉冉升起一道淡紫色的防护法罩,外人向里看来将是一片混沌。
  也顾不得葭葭这个隔了几个辈分、岁数只有他零头的小辈在这里,伏青牛许是气急了,竟是当着葭葭的面便发作了起来:“秦雅啊秦雅,你告诉老夫,里头那个嬉皮笑脸的是何人?”
  伏青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伸手颤颤巍巍的指向身后的大堂。
  一头雾水的葭葭循着他的指向看去,却见从里头施施然行出一位容貌阴柔秀美,比女子更甚的修士,这人她也认得,不是旁人,正是与葭葭打过好几回交道的游拈花。
  对比伏青牛那一脸怒气的样子,游拈花却是极为悠闲。对伏青牛恍若未见,只看向秦雅点头打起了招呼:“你来啦。”
  “游拈花,给老夫滚出昆仑。”伏青牛的鼻中喷着热气。目眦欲裂的看着游拈花,“好你个魔修。敢到我昆仑地盘上来撒野。”
  “伏真人错了。”游拈花学着凡人大儒的样子朝伏青牛作了一个揖,“游某来并非撒野,而是有要事相商。
  “伏师叔,游拈花与墨宝轩有些关系。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相商。“秦雅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若是让伏青牛见到了游拈花,定会惹出是非。果不其然,这剑拔弩张的态势,让夹在其间的秦雅很是犯难。
  “墨宝轩又如何?我堂堂昆仑会怕一个墨宝轩?”伏青牛牛脾气上来谁都劝不住,他双目瞪大如圆钟。直瞪瞪的盯着秦雅,“将他给老夫赶出去。”
  秦雅叹了一声:“伏师叔可知此次擒获那只迦鸟,游真人在里头出了大力。秦雅实在不能动手赶人。”
  伏青牛方才还高涨的怒气,顷刻间就似被戳了一个洞,立刻蔫了下来:“真的?”
  他这反应。倒是出乎葭葭的意料之外。在葭葭看来,这牛脾气的伏青牛脾气犟得很,某些时候,他脑海中的观念古朴刻板到令人发指。
  比如正魔不两立,比如女修就不应该掺和进昆仑的正事。好好修炼便是,昆仑的正事那是交给男修来做的,正因如此,他对燕锦儿可说是百般挑剔,好在燕锦儿是个我行我素的,根本没将他当回事。
  而现在,一向给葭葭如此印象的伏青牛,听他话中语气,竟似是服软了,这可太叫葭葭吃惊了。
  见秦雅点头,伏青牛低头沉默了片刻,终是喃喃了两声:“迦鸟作恶,我昆仑为这只恶畜,死去多少英才?”叹了两声,却见伏青牛转过了身子,背对大家,声音里头是说不出的疲倦,“罢了罢了,秦雅你自有分寸,老夫也不管了。”
  说罢,伏青牛便径直越过了众人,走向东来阁后院的那座小屋里头,葭葭记得,伏青牛想当年便是在那小屋里头避祸的。
  待得伏青牛离开,游拈花这才蹙起了眉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问秦雅:“可是游某来的不是时候?”
  秦雅摇头,收回了追向伏青牛的目光:“无妨。”
  “那便好。”游拈花说着,目中带着笑意转向葭葭,“我们又见面了。”
  葭葭向他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游真人。”
  “不必多礼。其实我此次前来一是为报信迦鸟已被擒获,二么,”游拈花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是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最后复又笑了起来,“迦鸟虽然擒获了。可天下修士不知道的是,锁妖塔六层里头关着的妖兽趁迦鸟作乱溜出来了几只。一只九尾天狐,一只快化龙的蛟还有一只贪吃的七星蛤蟆。”
  对这几位,葭葭记忆犹新,尤其是那只啰嗦的九尾天狐。只是这样一来,心中好奇更甚:“此事与我何干?”
  游拈花只是不住的摇头轻笑,而后自袖中取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葭葭狐疑的接过那纸,看了过来,却见其上龙飞凤舞的书着几行大字:“塔中太无聊,年久又失修。顶上破个洞,出来遛一遛。后头是一行小字:我等外出访昆仑小友,勿念。”后头是一只黑黑的爪印,观那形态,葭葭脑海之中自动浮现出那弹尾巴玩的九尾天狐那一张狐脸。
  “昆仑小友莫不指的是我吧!”原本还不太明白,可当葭葭抬头对上秦雅担心的眼神与游拈花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便知这猜测多半是不会有假了。
  “这张纸若是落到外人手里免不了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是以,游某第一时间得了,便带来昆仑了。”游拈花目光在那张纸上打了个转儿,又忍不住笑了两声。
  葭葭看了一眼秦雅,见他点头,当下便施展了引火术将这张纸烧成了灰烬。
  几人相对无言,沉默了片刻,葭葭忽地蹙眉出声:“咦?既然这几位结伴自锁妖塔中出来,为何竟是一点风声都未走漏?”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锁妖塔中又有妖兽出来了这个消息之劲爆,定是令人瞠目结舌的那等,只要这走出来的三只杀个一两个人类修士,那么此事必然会谣传千里,可直到游拈花前来之前,葭葭根本连听都未曾听过有这样的事。
  “我们接到消息之时,六层之上那三个洞早已破开不知许久了。看来那三只妖兽是铁了心不想让我人类修士找到了。”游拈花笑的差不多了,便肃下脸正色转向了葭葭,不知是取笑还是其他,“届时它们若是当真找上了你,你定能立个传讯之功。”
  第四百七十二章 取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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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葭葭愕然了片刻,忽而失笑:“晚辈知道了。”
  没有人会当真认为那三只妖兽会来寻她,那三只既铁了心想要逃出去,又怎会当真会来寻她呢?
  “迦鸟已然擒获,想必这消息不日就会传遍天下,届时各大门派再封山却是师出无名了。”秦雅想的很是久远,一眼就看出了各中的关键,“再说这封山令已实行的够久了,届时若有人借机从中作梗,恐不为美。”
  游拈花点头:迦鸟一旦擒获,封山令解封之日指日可待了。若是现下放出锁妖塔流程有三只妖兽逃离出去的消息,恐会人心惶惶。
  这封山令解是不解?成了当下秦雅思考的重中之重。若是不解,那三只妖兽还未曾动手,恐怕人类修士便先闹起来了;若是解了,万一那妖兽狂性大发,尤其听说其中一只蛤蟆特别贪吃,以他那修行,当真是一口一个啊!
  “罢了,兹事体大,此事待我与掌门等人商榷一番再做决定好了。“秦雅思忖了许久,却还是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游拈花又提醒葭葭那主上还不曾下撤退令,所以她一出昆仑,必然还会遭到袭击。是故,即使封山令解了,她也最好莫要离开昆仑。
  葭葭道了谢,只觉身上压着的恩情似乎更重了几分。
  这之后,便无葭葭什么事了。秦雅撤离了防护法罩,葭葭退了出去。
  跨出东来阁的大门,葭葭在有容道场与自己的院子岔路口略一思索。便提步迈向了自己的住处。
  方才回到院落之中梳洗了一番,便见一道传讯符飞来。她伸手接过了传讯符,却听到一阵气急败坏的怒斥声从里头传来。
  “你这丫头,倒是悠闲的很嘛。什么时候也染上那等虚荣的坏毛病了?这也就罢了,你知不知晓啊,今时不比往日,封山令,封山令知道不?段某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就尽给你们跑腿了,排队排了老半天……”
  光听这气急败坏的怒斥声,实在叫人很难想到说话之人是那一向喜好看他人热闹,折扇不离手。摆出一副闲人模样的段玉。
  葭葭随意的捏出一块玉简开始看了起来,待她一面看完,那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我在藏剑峰宗务殿,速来取你的东西。”
  葭葭轻笑了两声,起身出门向宗务殿行去。
  还未行至门口。便看到一脸阴沉的段玉面色不善的站在宗务殿门口怒目瞪着她。
  葭葭捏出一块灵石递了过去,摊开了手:“多谢了。”
  段玉在看到那块上品灵石之时,成功的闭上了嘴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向是这般认为的。是以二话不说便将带来的东西自储物袋中拿出来交给了葭葭,赫然竟是一支漂亮的朱钗。
  葭葭接过钗子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待得回到自己的住处。葭葭顿身进入了空间里头。
  “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虽说不曾亲眼见过外头的世界,可葭葭的一举一动还是被玄灵听在耳中,只觉葭葭最近行事愈发诡异了起来。
  葭葭盯着这朱钗看了片刻,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勿用多管了。“
  “切!“玄灵轻切了一声,转过头去。
  葭葭伸手摸了摸凑上来卖萌的小白那毛茸茸的脑袋,便收了回来。
  打坐了一晚,第二日日头方起,葭葭便接到了来自藏剑峰宗务殿的传讯:“连真人,御朱峰有一位姓阮的真人说要前来拜访您,您那里不知是否方便?”
  “阮?”葭葭略略愣了一愣,而后恍然,“劳烦阁下帮忙引路,带阮真人过来吧!”
  其实同是内峰中人,若要来寻她,大可不必特意去宗务殿报备。譬如平常段玉、展红泪等太阿峰之人前来寻她,就不需特意报备,直往藏剑峰来便是。
  才报了一个姓,葭葭大抵已能猜到前来拜访她的是何人了。这般遵循的行拜访之礼,又姓阮,除了那位,不作他想。
  葭葭的住处离宗务殿并不算远,不过一会儿,葭葭的视野尽头便出现了两道人影。她目力极佳,前面一位身着藏剑峰宗务殿执事的衣裳,而后头那一位面容微胖、白面蓄须的赫然竟是前几日打过交道的阮思修。
  葭葭负手立在门前:阮思修同样也是元婴真人,论修真者的辈分,二人可说相差无几。原先带走阮潇潇那件事,若换了旁人,“改日拜访”不定是句客套话,可阮思修竟然当真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这倒叫葭葭心中不禁对他高看了几分。
  阮思修还未走近,葭葭便上前了两步,拱手行了一礼:“阮真人。”
  “连真人。”阮思修连忙抬手回礼,而后扔了块下品灵石给那执事,那执事面带喜色的退了下去。
  葭葭伸手一拂:“里头请。”
  他二人,不管是葭葭还是阮思修,都给足了对方面子,谈话起来自然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