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戳穿
“回去多休息”，顾宸把车停在楼下，侧身看着宋琦，“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是吗”，宋琦质疑，“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在我心里会那么容易地跨过去”
“有时我宁愿你和我吵一架”，她有些无力地扶着额头，“到底是我幼稚了”，她看着顾宸，“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宋琦”，顾宸叫住想要下车离开的人，“威嫂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
“嗯，谢谢你了”
“还有”，他顿了顿，“其实面对她们母女，我的心情是和你一样的”，我也会有愧疚，只是使命使然，“我没那么冷血，也不会如此绝情”
宋琦拉住车门的手紧了又松，她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我相信你”这句话隐约想送出口，可她却狠了心只剩给人离开的背影
就像这辆车一样，走了那么多地方，里里外外都是补丁，而他们的感情，也终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缝
顾宸只身开车来到一座大厦的门口，前台看清后急忙追了上来满脸的谄媚，“您来啦”
“顾总呢”，他向来习惯以这一称呼叫他兄长，只是少不了背后捱受某些人的悱恻
“在的”，前台把人引到专梯处，按了个数字恭恭敬敬地把顾宸送了上去
公司里的老员工都知道，顾总有个弟弟，只是这弟弟不同他勤于家业，年纪轻轻便常年在外漂泊、不局定所，可这哥俩偏生得冷峻，倒让人想入非非
“二公子来了你们看见没”，把顾宸送到办公室的小前台抓紧在群里散播今日的大新闻，“这兄弟俩真是老天爷争着去喂饭，太帅了！”
“我一会儿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去门口堵他！非要见上一见”
......
“你现在越发无事不登叁宝殿”，顾琮佯装斥责，“这除了是你的活体银行，恐怕再无其它吧”
“怎么会”，顾宸捞过真皮座椅，大手大脚地坐了下来，“你这么想自己兄弟，就不怕做买卖赔钱”
“臭小子”，顾琮气笑道，“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我想换辆车”
“一会儿去后面挑就是了”，顾琮递给顾宸一支雪茄，却被中途拒绝，他只好兀自点上，“我都搞不清你在弄什么名堂，你说想当警察，可以，那便随你去，后来莫警官——”
他心觉不妙，赶紧瞄了眼弟弟，却见顾宸面色坦然，倒也继续说了下去，“那段时间，你是活得生不如死，好在也挺了过去，可你又说要去当什么修车工，我本以为你要回心转意，准备好好培养你，可没过多长时间又没了踪影，阿宸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顾琮苦口婆心，生怕弟弟念起往事无法自拔，又怒其不争，放着好好的安稳不要，非得打打杀杀，他总怕有一天......
“哥”，顾宸抬起头对上那与他极为相似的眼眸，“惜故的事，是你让段皓宇封锁的”
“你这是什么话”，顾琮有些不自在，直言道“我听不懂”
“叁个月前的某晚，我押解犯人归队，偶然间听到老袁在打电话”，顾宸摩挲着下巴，尽可能将真实还原，“放心吧顾总，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叁人，我绝不会让顾宸知晓的，毕竟对方可是——”
言语间，他顿了一顿，而后坚定道，“亡命之徒”
说完顾宸也觉好笑，他倾身抓起一根雪茄，迅速地点燃放在嘴里，等口腔里尽是烟草弥漫，他才缓缓开口，“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
顾琮听到这句挑衅的话，不言自怒，“那要我怎么做，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他？为了个女人搭上一条命，你觉得值得吗？！”
“疏而不漏，绳之于法，方为值得”，他把那根还剩大半的烟头戳进烟灰缸里，冰冷的瓷器瞬间发出滋滋的声音，它在试图浇醒自己，可是他却看不清
“糊涂！”，顾琮站起身，背对顾宸看着窗外，“你问问自己，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真相，元凶”
“是吗”，他转过身，语重心长地看着眼前的胞弟，“你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结，你觉得自己能抓住这么多犯人，偏偏找不到杀害挚爱的凶手，你放不下的便是这荒唐的自尊”
顾宸被他戳着胸膛，感觉不到丝毫触动，“不，即便没有她，我也会查下去”，这是一名警察的职责与使命，与私人恩怨无关
看着弟弟笃定的眼神，顾琮满是叹息，“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顾宸不可置信，“怎么死的？”
“叁个月前死于煤气中毒”
“在哪里死的，发现者是谁，立案的警局是哪个？”
面对顾宸一连串的提问，顾琮明显不耐烦，“我又不是警察，只是派人去打听一番，便得来了这个消息”
“所以，你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好去生活，听说你最近和一个那什么作家”，顾琮将手搭在自家兄弟的肩膀上八卦道，“什么时候把人领回家吃个饭”
顾宸打开手机，翻了下前几日在旅馆给宋琦拍下的照片，递到顾琮面前，顾琮本一脸欢喜，心想这臭小子总算走出阴影拥抱新生，没想到看见手机里的照片第一眼，便暗自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和莫警官如此之像？
“宋琦”，顾宸介绍道，看着兄长一脸震惊的表情，他似乎早有准备，“你是不是想说她和惜故很像”
“她之前和惜故在一个福利院生活，后来被人领养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她和莫警官认识？”
“不，她现在并不知道惜故就是当年照顾她的姐姐”，顾宸将照片里的人放大又缩小，“我也是在收拾惜故的旧物时才知道的”
那天他突然心血来潮，顶着满脸胡茬去收拾惜故的遗物，只是又不敢相信她已离自己远去，悲恸间不小心碰倒了一本尘封的日记
“亲爱的小鱼，听院长说你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宋琦，你在新家过得还好吗，新爸爸妈妈对你好不好，你有没有在夜里做噩梦呢，今天是我们离开的第叁天，我好想你”
“亲爱的小鱼，我真后悔今天让那些小孩子来我们房间里玩游戏，他们把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搞丢了，我应该记在本子上的，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吹蜡烛吃蛋糕呢，祝你生日快乐！”
“亲爱的小鱼，我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今天警察叔叔来我们学校宣讲，他们好威武，我真想长大后也做一名光荣的警察”
“亲爱的小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想起你，可能你太像我的亲生妹妹了，今天我审讯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女孩，她在和我讲述她被人侵害的过程时，我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亲爱的小鱼，我们单位来了几个刚毕业的实习生，那里面有个男孩叫顾宸，他可真是顽劣不冥，真希望有人能好好治治他”
“亲爱的小鱼，今天顾宸又犯了错，领导要我好好教育他一番，可他这人却吊儿郎当地说要我答应和他去约会，他才改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男人”
“亲爱的小鱼，我要告诉你个秘密，我被人表白了，对方是之前和你提过的顾宸，其实他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花花肠子”
“亲爱的小鱼，今天我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受害者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孩，而对方背景强大雄厚，看着那女孩无助的眼神，我真想为她找回公道”
“小鱼，还是那个案件，我们有了新的发现，原来加害者不仅涉嫌猥亵，还曾在受害人未成年时进行强奸，而这个混蛋十恶不赦的背后，是捍卫不倒的资本力量”
“小鱼，顾宸找到了一位靠谱的同伴，他答应同我们并肩作战，势必要将犯人绳之以法”
“小鱼，再过几天就是我们行动的大日子了，这次凶多吉少，如果我能平安回来，到时真希望能亲眼见证成功的画面”
“小鱼，如果明天我能如约而至，我想我会拼尽全力找到你”
......
“这些年，她把宋琦当成了树洞，她明知道双方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还是年复一年地写下去”，顾宸话语间有些哽咽，“这是她最后的心愿，我要替她完成”
顾琮没想到原来这其中竟如此曲折离奇，“所以你才会说要去当修车工，是为了接近宋琦吧”
“嗯”，顾宸答道，“起初我并不愿意打扰，只是看到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和惜故有着这般牵连的人，我便控制不住私心”
尤其是，她和惜故那么像，可却有着与惜故截然不同的魅力与独特，他一时间也失了神，也许，他不仅是在完成惜故的心愿，他也在寻找中沉沦
“阿宸啊，你要清楚，你这样做一旦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顾琮作为过来人将一切了然于心，他试图劝慰，“也许这是个契机，你应该重新生活了”
“放心吧，哥”，顾宸站起身与兄长平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他准备结束这场对话转身离去
顾琮被他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再确认顾宸是否将自己的意见采纳进去，还没等开口，便等来顾宸明里暗里的嘲讽，
“你下次说谎真应该提前练练”，顾宸怕他没明白，继而解释道，“其实我听老袁接电话的那晚，是在这个月”
“是吗”，宋琦质疑，“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在我心里会那么容易地跨过去”
“有时我宁愿你和我吵一架”，她有些无力地扶着额头，“到底是我幼稚了”，她看着顾宸，“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宋琦”，顾宸叫住想要下车离开的人，“威嫂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
“嗯，谢谢你了”
“还有”，他顿了顿，“其实面对她们母女，我的心情是和你一样的”，我也会有愧疚，只是使命使然，“我没那么冷血，也不会如此绝情”
宋琦拉住车门的手紧了又松，她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我相信你”这句话隐约想送出口，可她却狠了心只剩给人离开的背影
就像这辆车一样，走了那么多地方，里里外外都是补丁，而他们的感情，也终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缝
顾宸只身开车来到一座大厦的门口，前台看清后急忙追了上来满脸的谄媚，“您来啦”
“顾总呢”，他向来习惯以这一称呼叫他兄长，只是少不了背后捱受某些人的悱恻
“在的”，前台把人引到专梯处，按了个数字恭恭敬敬地把顾宸送了上去
公司里的老员工都知道，顾总有个弟弟，只是这弟弟不同他勤于家业，年纪轻轻便常年在外漂泊、不局定所，可这哥俩偏生得冷峻，倒让人想入非非
“二公子来了你们看见没”，把顾宸送到办公室的小前台抓紧在群里散播今日的大新闻，“这兄弟俩真是老天爷争着去喂饭，太帅了！”
“我一会儿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去门口堵他！非要见上一见”
......
“你现在越发无事不登叁宝殿”，顾琮佯装斥责，“这除了是你的活体银行，恐怕再无其它吧”
“怎么会”，顾宸捞过真皮座椅，大手大脚地坐了下来，“你这么想自己兄弟，就不怕做买卖赔钱”
“臭小子”，顾琮气笑道，“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我想换辆车”
“一会儿去后面挑就是了”，顾琮递给顾宸一支雪茄，却被中途拒绝，他只好兀自点上，“我都搞不清你在弄什么名堂，你说想当警察，可以，那便随你去，后来莫警官——”
他心觉不妙，赶紧瞄了眼弟弟，却见顾宸面色坦然，倒也继续说了下去，“那段时间，你是活得生不如死，好在也挺了过去，可你又说要去当什么修车工，我本以为你要回心转意，准备好好培养你，可没过多长时间又没了踪影，阿宸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顾琮苦口婆心，生怕弟弟念起往事无法自拔，又怒其不争，放着好好的安稳不要，非得打打杀杀，他总怕有一天......
“哥”，顾宸抬起头对上那与他极为相似的眼眸，“惜故的事，是你让段皓宇封锁的”
“你这是什么话”，顾琮有些不自在，直言道“我听不懂”
“叁个月前的某晚，我押解犯人归队，偶然间听到老袁在打电话”，顾宸摩挲着下巴，尽可能将真实还原，“放心吧顾总，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叁人，我绝不会让顾宸知晓的，毕竟对方可是——”
言语间，他顿了一顿，而后坚定道，“亡命之徒”
说完顾宸也觉好笑，他倾身抓起一根雪茄，迅速地点燃放在嘴里，等口腔里尽是烟草弥漫，他才缓缓开口，“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
顾琮听到这句挑衅的话，不言自怒，“那要我怎么做，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他？为了个女人搭上一条命，你觉得值得吗？！”
“疏而不漏，绳之于法，方为值得”，他把那根还剩大半的烟头戳进烟灰缸里，冰冷的瓷器瞬间发出滋滋的声音，它在试图浇醒自己，可是他却看不清
“糊涂！”，顾琮站起身，背对顾宸看着窗外，“你问问自己，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真相，元凶”
“是吗”，他转过身，语重心长地看着眼前的胞弟，“你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结，你觉得自己能抓住这么多犯人，偏偏找不到杀害挚爱的凶手，你放不下的便是这荒唐的自尊”
顾宸被他戳着胸膛，感觉不到丝毫触动，“不，即便没有她，我也会查下去”，这是一名警察的职责与使命，与私人恩怨无关
看着弟弟笃定的眼神，顾琮满是叹息，“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顾宸不可置信，“怎么死的？”
“叁个月前死于煤气中毒”
“在哪里死的，发现者是谁，立案的警局是哪个？”
面对顾宸一连串的提问，顾琮明显不耐烦，“我又不是警察，只是派人去打听一番，便得来了这个消息”
“所以，你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好去生活，听说你最近和一个那什么作家”，顾琮将手搭在自家兄弟的肩膀上八卦道，“什么时候把人领回家吃个饭”
顾宸打开手机，翻了下前几日在旅馆给宋琦拍下的照片，递到顾琮面前，顾琮本一脸欢喜，心想这臭小子总算走出阴影拥抱新生，没想到看见手机里的照片第一眼，便暗自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和莫警官如此之像？
“宋琦”，顾宸介绍道，看着兄长一脸震惊的表情，他似乎早有准备，“你是不是想说她和惜故很像”
“她之前和惜故在一个福利院生活，后来被人领养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她和莫警官认识？”
“不，她现在并不知道惜故就是当年照顾她的姐姐”，顾宸将照片里的人放大又缩小，“我也是在收拾惜故的旧物时才知道的”
那天他突然心血来潮，顶着满脸胡茬去收拾惜故的遗物，只是又不敢相信她已离自己远去，悲恸间不小心碰倒了一本尘封的日记
“亲爱的小鱼，听院长说你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宋琦，你在新家过得还好吗，新爸爸妈妈对你好不好，你有没有在夜里做噩梦呢，今天是我们离开的第叁天，我好想你”
“亲爱的小鱼，我真后悔今天让那些小孩子来我们房间里玩游戏，他们把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搞丢了，我应该记在本子上的，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吹蜡烛吃蛋糕呢，祝你生日快乐！”
“亲爱的小鱼，我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今天警察叔叔来我们学校宣讲，他们好威武，我真想长大后也做一名光荣的警察”
“亲爱的小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想起你，可能你太像我的亲生妹妹了，今天我审讯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女孩，她在和我讲述她被人侵害的过程时，我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亲爱的小鱼，我们单位来了几个刚毕业的实习生，那里面有个男孩叫顾宸，他可真是顽劣不冥，真希望有人能好好治治他”
“亲爱的小鱼，今天顾宸又犯了错，领导要我好好教育他一番，可他这人却吊儿郎当地说要我答应和他去约会，他才改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男人”
“亲爱的小鱼，我要告诉你个秘密，我被人表白了，对方是之前和你提过的顾宸，其实他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花花肠子”
“亲爱的小鱼，今天我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受害者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孩，而对方背景强大雄厚，看着那女孩无助的眼神，我真想为她找回公道”
“小鱼，还是那个案件，我们有了新的发现，原来加害者不仅涉嫌猥亵，还曾在受害人未成年时进行强奸，而这个混蛋十恶不赦的背后，是捍卫不倒的资本力量”
“小鱼，顾宸找到了一位靠谱的同伴，他答应同我们并肩作战，势必要将犯人绳之以法”
“小鱼，再过几天就是我们行动的大日子了，这次凶多吉少，如果我能平安回来，到时真希望能亲眼见证成功的画面”
“小鱼，如果明天我能如约而至，我想我会拼尽全力找到你”
......
“这些年，她把宋琦当成了树洞，她明知道双方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还是年复一年地写下去”，顾宸话语间有些哽咽，“这是她最后的心愿，我要替她完成”
顾琮没想到原来这其中竟如此曲折离奇，“所以你才会说要去当修车工，是为了接近宋琦吧”
“嗯”，顾宸答道，“起初我并不愿意打扰，只是看到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和惜故有着这般牵连的人，我便控制不住私心”
尤其是，她和惜故那么像，可却有着与惜故截然不同的魅力与独特，他一时间也失了神，也许，他不仅是在完成惜故的心愿，他也在寻找中沉沦
“阿宸啊，你要清楚，你这样做一旦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顾琮作为过来人将一切了然于心，他试图劝慰，“也许这是个契机，你应该重新生活了”
“放心吧，哥”，顾宸站起身与兄长平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他准备结束这场对话转身离去
顾琮被他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再确认顾宸是否将自己的意见采纳进去，还没等开口，便等来顾宸明里暗里的嘲讽，
“你下次说谎真应该提前练练”，顾宸怕他没明白，继而解释道，“其实我听老袁接电话的那晚，是在这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