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第327节
  “加上我来到摄政王府之后父王对我的态度,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父王就是我的亲爹!”
  这话确实是挺吓人的,凤明阳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答了。
  在这之前他倒是没有怀疑过宇文雍是阿南亲爹的,但是经过她这么一说,细细想想就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的话宇文雍,堂堂西唐的摄政王,为什么会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子这么好,几乎带着弥补的意味了。
  脑子里的思绪转了一圈之后凤明阳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宇文雍真的是阿南的亲爹,那他岂不就成了自己的岳父了?再想到宇文雍的为人和世人对他的评价,凤明阳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会不太好过。
  第十五章 人在屋檐下
  阮伽南正想问问老头和丹砂丹青两个丫头,还有梅府的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请安声。
  她一慌,“应该是豫让过来了,你赶紧躲起来!”说着话的同时已经下手去拉扯他了。
  凤明阳的脸都黑了。
  豫让一来他就要躲起来,怎么搞得他见不得光一样?他可是她拜过堂了的丈夫!凭什么豫让来了他就要躲起来!他不服气!
  阮伽南见他黑着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过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工夫去他解释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将他往屏风后面推,“你赶紧先躲起来,不然的话父王就该知道你昨晚偷偷溜进来,还在我房间睡了一晚上的事了。”
  虽然说他们两人是夫妻,但是现在她人在摄政王府啊,既然在别人的府上,那好歹要尊重一下主人家,不问一声就偷偷的潜了进来,还躲在府上小姐的房间里,这可说不过去。而且她这样也是为了他着想,如果宇文雍真的是她的亲爹,那就是他的岳父了,以这段时间父王对她的重视程度来看,对女婿,他应该是不会太过心慈手软,手下留情的。
  毕竟也不能指望一个女儿奴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女婿有什么好脸色,特别是这个女婿还不是他亲自挑选过眼,然后又轻轻松松的娶了他女儿。
  她这话一说,凤明阳原本有些抗拒的动作马上就变得配合了起来。显然心里是和她想到了同一处去。
  有些手忙脚乱的将人藏好,阮伽南又飞快的回到炕桌上收拾了一下多余的碗筷,然后才刚坐下,豫让就进来了。
  “好好的吃个早饭,你关着门做什么?”豫让奇怪的问道,不过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就是了。
  阮伽南神色自然的道:“这不是觉得太冷了么?门开着,这风就哇啦啦的吹进来,我怕冷,又担心饭菜冷得太快,所以就把门关起来了。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不用忙事情了吗?”她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豫让看了眼她炕桌上的菜,笑着道:“正好了,我还没有用早饭,我看你这里今天摆了挺多的,应该也够多一个人吃了。你不介意我在你这里用早饭吧?”
  阮伽南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了,她敢介意么?她若是说介意,他准会起疑心,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是经常过来一起用早饭的,大概是担心她不习惯王府。
  “那好。”豫让扬声叫了丫鬟送上了另外一套碗筷。
  屏风后的凤明阳听到他的话脸一黑,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那是他的早饭!他都还没有吃多少呢,结果就这样被他吃了!
  炕桌上豫让有些奇怪的问道:“今天你这么吃这么多?平时不是吃得挺少的吗?”
  阮伽南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事的道:“昨晚进宫去参见宫宴,宫宴上的东西有多不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饿了,只是时候太晚了,我也不好再叫人弄吃的,一大早我就饿得不行了。不多吃点怎么行?”
  “这倒也是,宫宴一向如此。昨日我就应该先提醒一下,让厨房给你弄点吃的,让你吃饱一点再进宫,宫里事情又多,消耗的精力也多。”
  “不碍事,以后学着点就是了。”
  “对了,昨晚你跟兰贵妃去了她宫里之后可有发生什么事?”宇文彧谦问。
  阮伽南将昨晚对宇文雍说了一遍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她不由得叹了一声道:“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兰贵妃竟然并没有完全的相信宇文龙启的话,而是找了机会向我求证。我初初还以为她是想趁机刁难我呢,我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付了,谁知道白担心了一场。”
  宇文彧谦低声笑了一下,“兰贵妃并不是愚蠢的人,礼亲王死了她固然是非常的伤心愤怒,但是还不至于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西唐的皇宫并不比凤歧国的皇宫要好多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礼亲王死了,可是兰贵妃还在宫里,还有一个公主,而且兰贵妃说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想要再怀一个也是有希望的。”
  阮伽南想起了兰贵妃,她似乎还不到四十,的确是可以再生一个的,就是要当大龄产妇了而已,这在古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皇帝还好使就得了。而且她还有一个女儿,总得为女儿考虑考虑。皇室兄弟之间的斗争从来就不少,相信西唐皇室的几个皇子之间也是如此吧。
  所以兰贵妃并没有真的完全相信宇文龙启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不过你也别因此就大意了,宫里的人每一个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兰贵妃这会儿表现得如此,可说不定哪天就和宇文龙启联手了。你是宁王妃,虽然现在宁王的身份已经被剥夺了去,可到底是皇室中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以西唐皇室和凤歧国皇室多年的宿怨来看,你在京都的日子或许不会太过平静。总之以后自己要一切小心,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或者义父说。”宇文彧谦叮嘱道。
  阮伽南点了点头,两人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一顿早饭很快就用完了。
  只是用完了早饭宇文彧谦却没有离开,阮伽南愣了一下问道:“你……你不用去忙吗?”
  屏风后的凤明阳有同样的疑问。
  宇文彧谦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的怪异,道:“哦,今天不是除夕了吗?所以不用忙,就在府里。对了,你想不想出府到大街上看看热闹?要过年了,京都的大街还是非常热闹的,和燕京也有些不同。”
  呃,阮伽南下意识的看了屏风那里一眼。这下倒是被宇文彧谦察觉到了。
  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屏风后面有什么吗?”
  “啊,没有,屏风后面能有什么呀,我就是随便的瞄了瞄。”阮伽南露出了一抹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力持镇定的说说着。
  宇文彧谦眼里闪着狐疑之光。
  没有什么还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见她否认也就是代表不想让自己知道了。宇文彧谦也就没有多问了。
  “所以?”
  阮伽南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今天大街上应该会有很多人,而且今天就是除夕了,府里也很多事要忙,你估计也脱不开身吧?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今天就在府里好了,反正天气也冷,我也懒得出门了,还是屋子里暖和。”
  宇文彧谦笑了笑,“也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出去了。不过你若是觉得闷了,就去找我,我今天也确实没有什么事的。”
  “好。”
  宇文彧谦又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开了。
  他一走,阮伽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却不知道宇文彧谦走到屋子外的时候脑海里又想起了她方才略微有些慌乱的神色,再回想起她关起门来用早饭,还有炕桌上分明就是两个人分量的早饭,最后再联想到某件事,他顿时眉头一皱。不过倒是没有回头求证,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就离开了。
  屋子里,宇文彧谦前脚才离开,凤明阳后脚就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阮伽南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他又回来?”都不知道再等等。
  凤明阳无所谓的道:“又回来就又回来,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被他们发现了才好呢,省得她躲躲藏藏的,不像样!
  阮伽南轻哼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今晚我就带着你去大厅吃饭了?”
  她这么一说凤明阳倒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咳咳,他还是和韩前辈一起上门的好。
  和岳父第一次见面还是正式一点的比较好,免得以后被刁难。毕竟自己一时半会的也是回不了燕京的,还得留在京都,说不定还要住在摄政王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这反应早就在阮伽南的意料之中了。
  “师父要多久才能到京都?昨晚没有来得及问你,丹砂丹青两人呢?还有梅府嬑儿,她听到我被烧死在大牢,肯定会很伤心难过的,万一动了胎气的话那我可就罪大了。”说到最后她都有些急切了起来。
  说起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嬑儿。当日她进了大牢嬑儿就担心得不行,再听到大牢走水了,她还被烧死了,嬑儿若是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想而知。凤明阳一开始尚且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嬑儿就更加不用说了。乔楠给她传信的时候也不可能会顾及得了那么多。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他们都挺好,没有什么事。”凤明阳知道她心里定是十分担心的。
  “丹青我将她安排进宫去伺候母后了,有母后在,相信她也不会被欺负了去,至于丹砂,她不肯进宫,非要跟着韩前辈来西唐,我觉得你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也不行,所以就让她来了。至于梅府……”他顿了顿,见她神色一急,忙又道:“梅少夫人并没有大碍。她在听到你被烧死的消息之后确实是动了胎气,但是梅玉书在她怀孕之后就直接请了大夫在梅府守着,所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后都没事。后来我发现了一些异样,梅玉书到宁王府的时候我就隐晦的提了提,相信他回去之后会跟她说的。”
  “至于韩前辈,他们是坐马车到京都的,估摸着明天就可以到了。”
  听了他的话阮伽南紧张的情绪一松,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丹砂那丫头固执得很,有时候连我劝都不听,若是她知道我来了西唐,她肯定是死活要跟着一起过来的。她性子沉稳,过来的话倒是问题不大,我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伺候确实是有些不方便。”
  “那两个丫头对你倒是忠心耿耿的。当日刑部大牢走水,几乎烧了个精光,所有的人都说你死了,就连我也差点以为你出了意外,可是她们两个却死活不相信也不接受,一口咬定你没有出事,这其中定会有什么曲折在。后来也确实证实了她们的猜测是对的。”
  “那是,她们两个可以说是最了解我的人了。”阮伽南很是有些得意的说着。
  凤明阳睨着她,猛然欺身靠了过去,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她们是最了解你的人,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什么人?”
  阮伽南被他的动作被迫得不得不往后倒了下来,手肘支撑在炕桌上稳住自己的上半身不至于直接倒在榻上。
  两人靠得极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鼻腔里也都是对方的味道。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药香,两种香味交织在一起,竟然奇异的融合和谐。他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是现在还是在调养阶段,所以身上的药香味倒是还在,只是和以前相比没有那么浓烈了。
  阮伽南几乎是下意识的呼吸一轻,视线先是不由得顺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以前是有些病态的淡,现在则是健康的粉红了,大概因为是刚喝了水的缘故,上面还有点湿润,闪着迷人的光泽,让人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她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冲动,忙移开了视线,对上了她深邃的双眸。
  她自诩是个见过风浪的人了,而且心理年龄也不小了,在男女之事上自己是一向淡定,稳操胜券的,掌握主动权的人。但是没想到现在只是简单的和他对视着,她就有了种撑不住脸蛋要发烫的感觉。
  这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火热了,而且深情款款,加上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实在是叫人难以把持。
  见她白皙的两颊渐渐的浮起了两抹红晕,凤明阳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笑意,眼神却更加的温柔深情,逼得更近了,声音压得更低了,“说啊,我是你什么人?”
  阮伽南眼神微微闪躲着,抿了抿唇然后低声道:“你自然是我的丈夫了。”
  对这个答案凤明阳显然不太满意,“嗯?就这么简单?只是丈夫?”
  阮伽南一听脑子立刻就清醒了,闪躲的眼神也终于大大方方的正视他了,她狡黠的一笑,“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你除了是我的丈夫之外,还是……”她坏心眼的一停顿,“还是爱我的人啊!”
  凤明阳一愣,然后又好气又好笑,干脆直接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巴,也含住了她嘴角得意的笑容。啃咬着她嘴唇的动作似乎带上了一丝惩罚的意味。
  阮伽南眉头一皱,用力的推开了他,娇嗔的瞪着他,“看你小气的样子。”
  凤明阳眸色一沉,又要重新吻下去,却被她伸手捂住了嘴巴。
  等他停住了动作她才松开手转而环住了他的颈脖,借力微微抬起自己的上半身,更加的贴近他,两人的嘴唇几乎触碰在了一起,眼睛更是凝视着对方不曾离开过。
  她在他嘴唇边上吐气如兰:“你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爱的人啊!”
  说完也不给他机会说话,主动吻上了那抹健康的淡粉色。
  凤明阳眼底迸发出强烈的耀眼光芒,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心底升起了无限的柔情和浓烈的爱意。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如此深爱着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乖,喜欢到处跑,惹是生非。也一点都不贤惠,从来不会主动伺候照顾自己,相反,还要他处处照顾她,还不准自己纳妾,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她还喜欢管自己的外面的事,不像燕京那些贵族小姐那样只专注后宅。
  可是他却迷了眼,入了魔似的喜欢她,爱她。这种喜欢,这种爱是一点一滴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到现在已经深不可测,浓烈得不可思议了,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惊讶,可是心里却满是欢喜。
  人生太漫长,若是没有一个人和自己分享喜怒哀乐那未免太过寂寞独孤。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可是现在,他有这样的机会并且已经拥有了这个人。他何其幸运啊!
  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他就抢过了主动权,搂着她的腰倒在了榻上,还顺势的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趴在了自己身上,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手按住了她的头,很快就两人都沉浸在了这个些许不同的意味的亲吻里忘了所有。冬日早晨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透射了进来,笼罩住了榻上的亲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宇文彧谦回到自己的院子越想就越觉得竹闲院有事,他暗中吩咐了人出去,还预防万一的吩咐了不准这件事透露给王爷听。若是他猜想的是正确的,被义父知道的话,那人得脱一层皮,这个就当是他将伽南带来京都的补偿了,至于以后,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一想到那人要是过来了,自己以后很有可能得被逼着看人恩爱,他心里就有些抑郁。好不容易看上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偏偏是别人的呢?
  第十六章 岳婿相见,分外眼红
  这个年摄政王府里的人过得可谓是百味交集了。宇文雍当然是很高兴的了,从他在除夕家宴上面容没有平日的冷硬不说,还有些柔和,甚至还露出过笑容就可以知道了。而他心情好的原因,王府里的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因为认了阮伽南这个义女。
  宇文彧谦也是很高兴的,起码比往年要高兴得多。至于阮伽南,高兴啊,自己的丈夫都过来了,这会儿正躲在房间里等着她回去陪,她能不高兴吗?而且明日她的贴身丫鬟和师父也都来了,那就更加的高兴了。
  可是除了这三个人,王府其他主子的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
  特别是宇文宝珠,一整个晚上都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阮伽南,面色阴沉,让阮伽南差点要怀疑今天不是除夕,而是王府死什么重要人物了,不然宇文宝珠的脸能黑成这样?宇文宝珠还屡屡出言挑衅她,最后差点惹怒了宇文雍,被赵侧妃急忙拦住,警告了一番她才勉强的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
  在除夕的家宴上阮伽南倒是见到了冯侧妃那位低调的儿子,很是沉默安静的一个人,和冯侧妃的女儿一样,年纪不大,比她还小上一岁,长得更像冯侧妃一些。家宴上就属冯侧妃母子三人最是安静了,并不像其他的人那样闹腾着,想着法子要夺得宇文雍的关注。
  阮伽南因为记挂着屋子里的凤明阳,又觉得今晚是除夕,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西唐,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会儿她还要放着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委屈人。所以吃了饭,又坐了一会儿她就急忙找借口回了竹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