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自由恋爱 第81节
  郑重就看她数一样写一样,凑过去说:“我盖薄被子就行。”
  家里厚棉被只有三床,两个人还是各有一铺一盖的话就不够,他觉得自己盖薄的也能凑合,毕竟眼看着就是开春。
  沈乔摇摇头说:“早晚要做新的。”
  这倒也是真的,先不说能不能考上一个学校,哪怕能也没有哪个学校让夫妻俩一块住的吧。
  郑重觉得自己很多事情上考虑不周全,或者说他在对自己上常常还是原来那样,那就是能随便就随便,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
  现在算是有所改进,也都是在被媳妇瞪一眼之后。
  果不其然,沈乔眼睛微微眯着看他,他立刻改口说:“明天就去做。”
  沈乔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胸口说:“再次强调,我不在你也要吃好喝好,记得吗!”
  在公社,想吃点还是比较方便的,只要揣上钱去国营饭店就行。
  但钱恰恰是郑重最舍不得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他几经犹豫还是点头,不过说:“你也是。”
  沈乔大大方方说:“我肯定的。”
  她有条件从来不委屈自己,反正现在也不盖房子,等她毕业有工作,攒钱就是件容易事。
  这样比较起来,郑重也觉得自己有太多让他不放心的地方,他承诺道:“我也会。”
  心中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只是习惯很难改掉而已。
  沈乔夸奖地亲一口,恋恋不舍道:“等放假见面,你可不能瘦了啊。”
  等放假,郑重长舒口气说:“好。”
  即使还有半个月两个人才要分开,但他已经满心全是到时候的场面。
  但奔前程这种事,谁也不能拦。
  沈乔四处凑着两个人的行李,毕竟事情是真不少。
  家里的鸡鸭是不能再养,卖掉多少划不来。
  沈乔干脆做主全宰了,一天一只的炖着,家里的烟囱都快沾上肉味。
  这是带不走的东西,也有很多是能带走的,比如几大袋粮食。
  意思当然不是直接扛走,而是去粮站换粮票,毕竟以后夫妻俩吃饭都靠这些。
  当然,还有一些是额外的福利,比如凭录取通知书可以到公社去领布票和工业券等,算是解决夫妻俩现在最大的难题。
  正是从粮站出来以后,夫妻俩去领票。
  领完出来以后,沈乔想起件事说:“下乡那会,我也去知青办领过票。”
  当时她从没想过,沪市对她来说居然有一天会成为不想回去的地方,世事真是难以捉摸。
  一件在脑海深处的事情忽然出现,郑重道:“我见过你。”
  什么叫见过,不是天天见吗?
  沈乔好笑道:“我是你哪位妹妹?”
  郑重茫然啊一声,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从哪来。
  沈乔给他解释,又问道:“那不然你说的是什么?”
  郑重道:“你刚下乡的时候,是不是天天在燕子石那里哭。”
  什么天天!
  沈乔狡辩道:“才一两次。”
  郑重连忙改口说:“嗯,我就看过一次。”
  欲盖弥彰,不过沈乔“谴责”他说:“这么弱小的女孩子躲着哭,你也不问问怎么回事!”
  郑重解释道:“我知道你是新来的知青。”
  一看就知道是娇气,他哪里会想过去搭话,毕竟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多少年孑然一身。
  沈乔想起来那年小小的自己,好笑道:“我来的时候正赶上春耕,简直是哭死了。”
  那会一间屋住两个人,她没有自己的地方,只好找个角落躲着哭,还有一半是因为想家。
  郑重突然内疚道:“应该安慰你的。”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会去。
  沈乔想想那样子,说:“那我可能会觉得你不怀好意。”
  她这样好的相貌,要下乡之前亲戚朋友们都轮流叮嘱,生怕她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才来大队那阵,只要有个男的跟她说话,她都觉得人家是流氓,连跟男知青们都不怎么往来。
  这样想来,她这些年性格上确实是有许多变化。
  郑重想想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在她头上顺一下说:“以后不会了。”
  起码不能让她将来再一个人躲着哭。
  沈乔骄傲地抬起下巴说:“我这么大人了,也不会因为小事而哭泣。”
  那年是前路茫茫,自顾不暇,现在是坦荡前程好像尽在掌握,怎么能一样呢。
  郑重想起她上回体检遇到的事,到底不放心说:“有事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沈乔是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婆妈,不过答应得都挺好,两个人满载而归,收拾好所有行李,在期待和不舍中等待着去学校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晚上见。
  另:开了预收《七零知青宿舍日记》,虽然没有文案,但如果是感兴趣的题材的话,大家可以收藏一下。
  以及我刚从财神殿出来,帮大家都祈祷了。
  第65章 报道
  一九七八年的正月十八, 用长辈的话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取谐音是“正要发”。
  沈乔夫妻俩就在这天天不亮出门,赶在中午之前到县城。
  县里是有火车站的, 不大, 一天也没几班车, 所以买票也得看时机。
  要是像上次沈乔从沪市回来的时候不赶趟,那就得转两次大巴才能到。
  当然了, 他们这回是算准的时间出门, 票也是提早订好的, 下午三点准出发, 还有时间去饭店吃午饭。
  这一趟去上学可以说是大包小包,带上两床被子, 就已经是鼓鼓囊囊。
  郑重前胸后背各有一个包,两只手也是满满的, 说夸张点真是三里地外能看见他的人,跟座移动的小山似的。
  反观沈乔那真是轻装上阵, 只有一个随身的小挎包, 和手上拎着的布袋子。
  她不安道:“累不累啊?”
  说真的, 这些东西也就是看着多, 提起来倒不是很重。
  郑重摇摇头说:“不会。”
  又惆怅道:“接下来都得你自己扛。”
  沈乔觉得自己的体格是大有进步,说:“你不在的话,我自己都能做得很好的。”
  只是因为有可以依赖的和照顾着她的人, 这才显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郑重其实也知道她挺能干的, 不然在乡下怎么可能挨那么久。
  但他就是想帮他包办一切,说:“我是心疼。”
  他语气和表情都太真诚, 沈乔不由自主脸红, 睨他一眼说:“不许油嘴滑舌。”
  这种也算油嘴滑舌?郑重虽然语文学得不是很好, 但他有自己的理解,说:“做不到的才是。”
  他都做得到,才不是随口哄人玩的。
  沈乔侧过头看他,一滴汗缓缓从男人的额角落下来,给他更添三分男子气概。
  她道:“你长得真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郑重从来听过除她以外的人夸过自己的长相,说:“只有你觉得。”
  沈乔骄傲道:“当然了,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慧眼识珠,不然你就被别人抢了。”
  哪有什么别人,郑重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会是个老光棍。
  他道:“嗯,乔乔眼光好。”
  这话听着,也像是在夸自己。
  沈乔对他的态度提出表扬说:“没错,你就是最棒的。”
  郑重确实能从她身上得到很多信心,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个毫无意义的人,他那些自己都看不到的优点在她眼里好像闪闪发光。
  他笑笑没接话,两个人吃过饭去火车站。
  说是火车站,其实也简陋得很,站台几乎就是大马路进去拐个弯而已,连个围墙都没有,只拉着两条线。
  所以逃票扒火车的人络绎不绝,屡禁不止。
  郑重还是第一次坐火车,有一种什么都没见过的左右打量。
  检票以后上车,车厢从前门到后门满满当当都是人,过道都快叫人迈不动腿。
  郑重有几步都觉得自己是从别人身上跨过去的,已经丧失所有对乘车的好奇。
  他们买的是硬座票,不是因为舍不得花钱,而是没买到卧铺。
  两个人往那一杵连点缝隙都没有,腿紧紧地挨着。
  郑重从没在外面跟沈乔贴那么近,有些不自在道:“你挤不挤?”
  天气还冷着,沈乔摇头说:“还行。”
  她坐的是里面的位置,一面是靠窗,一面是郑重,脚下踩着的是行李,也得亏是她瘦,换个人来都憋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