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软废物在末世封神 第96节
  元幼杉的眼眸圆而亮,瞳孔的颜色很浅,和肤色发色相衬,视觉上有种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破碎感,让人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因为她编织在两肩前的白发中盛开着绯红的「迷迭梗」,凑近时祁邪嗅到了一股迷幻的花香。
  她颇为认真得打量着祁邪的薄唇,意外挑挑眉,“唇瓣还挺好看的……”
  祁邪颈前的喉骨滑动,用指尖推了下镜框,刚想说什么。
  忽然,他目光一凛,瞳孔陡然缩成一条缝隙。
  “小心!”
  他猛然伸手手臂在元幼杉的腰侧一带,呼吸间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旁边的草丛中一跃而出,震天的兽吼声让两人耳朵都有些不舒服。
  一扑不成,那变异巨兽当即不再犹豫,结实的后腿再次猛地弹跳而起。
  这时元幼杉才看到,这变异怪物的身上有很严重的伤口,应该刚刚经历过战斗。
  也正因如此,它处于一种狂暴的情绪中,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巨兽充血疯狂的双瞳赤红,带着暴虐的杀意冲向两人。
  元幼杉琥珀色的瞳孔微紧,一股子强烈的危机感从脊骨一直蔓延到头皮,她惊呼时抓紧的祁邪的袖子,神情异常凝重。
  “小心!这只变异动物很危险!非常危险!”
  祁邪抿唇,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见过变异巨树和食腐之冥的元幼杉,觉得眼前这巨兽危险,足以说明对手的强大。
  他不知道在元幼杉的眼中,这只狂暴的变异兽体内的能量比她之前见过的都要多,像一团成型的能量核,因为暴动的情绪而不断翻滚。
  恐怕这是一只能量为三级的变异兽!
  第61章 蜕变
  震天的兽吼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吹乱了少女额前银白色的绒发,她回头侧目时浅淡的鹿眼微微睁大,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边紧贴着的人的袖口。
  元幼杉在这巨兽扑出的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这具身体的机能很一般。
  最明显的,便是反应速度跟不上她两个世界积累的经验和敏锐。
  哪怕她的目光和意识能够游刃有余地锁定住突然发难的变异动物,甚至在刹那间便在脑海中模拟了躲避和反向回击的方式、动作,然而在提腿的那一刻,她猛地咬紧了牙关。
  因为没有经过训练,且不像上个世界一样有异能强化,她抬腿太猛时,肌肉甚至抽搐了一下。
  一圈银色的光斑在半透明的瞳孔中浮现,就在她下意识抬起双臂呈十字交叉,护住自己的头和胸前时,一旁的祁邪动了。
  祁邪反手捞起她的腰肢,将她身子往自己的怀里一带,顿时一股浅淡的冰息将元幼杉整个人笼罩其中,与此同时她被拦腰提起双脚离地。
  男人的手臂、颈间不知何时浮现出层层黑金鳞纹,带着怀里的人一个闪身,便躲开了变异巨兽的突袭。
  他们原先站着的地方在闪躲开的下一刻,被一对重拳狠狠砸落。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那一整片地面都被狂暴的变异兽砸出深坑,无数扎根在泥土中的草屑和水泥碎石被震得翻飞,直接扫落到几米外的草丛和树上,烟尘四起。
  元幼杉下意识眯了下眼,偏头时躲过扫向脸颊的尘土。
  还不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一条粗壮结实肌肉虬结的手臂覆满棕黑绒毛,从漫天飞扬的尘粉中猛然砸向两人。
  握紧的巨拳带起的拳风将四周的灰烬驱散,她眼眸下意识瞪大时,看到了紧随其后的一张狰狞巨脸。
  那变异动物光是一颗头,就有小半个人那么大,整张脸同样被毛发覆盖,瞪大的兽瞳猩红嗜血。
  而它近在咫尺即将砸中祁邪前胸的拳头,握紧后更是和她的头颅一般大小!
  这是一只身高超过2.5米的巨型变异猩猩,大张着的巨口能看到泛黄的利齿间,还夹杂着暗红色的血肉,嘶吼时喉咙深处随着怒音一齐喷薄的,还有熏人的恶臭。
  元幼杉身前的双辫被吹地向后飞扬,神情惊惧。
  她心脏骤然缩紧,已经预感到了他们二人会被这变异兽的烈拳打翻在地,忍不住偏过头去。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沉沉的肉体碰撞声中带着细微的金属质感。
  她抬眼看去时,看到了祁邪没有揽着她的另一只手臂竟然生生反应过来,在变异猩猩的拳头砸落前抬起,整条手臂瞬间变种化,刚刚穿戴整齐的风衣袖子被膨胀的肌肉撑裂。
  布帛割裂声下,那条变种化的手臂肌肉起伏,被黑金色的细密鳞片完全包裹,比之人臂时更结实也更长,挡在了身前。
  祁邪被鳞片包裹的每一寸指骨张开,生生接下了变异动物的全力一拳。
  以碰撞的掌心为原点,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他击得倒飞出去。
  他只来得及将怀里勾着的元幼杉埋入自己的胸前,宽阔的背脊弓起时,将自己的身子垫在少女的背后,而后整个人便被狠狠撞到五米外的一棵高大变异树上。
  “咳咳……”
  饶是祁邪的身体素质极强,但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尤其还是一只处于狂暴的、实力异常强悍的变异兽时,在还要护着一个元幼杉的情况下,他来不及做万全的准备。
  撞击的钝痛像火烧一般,从他的脊背向着两边肩胛的方向扩散,震得他手臂都在发麻。
  “祁邪你没事吧?!”
  一点温热的液体从上至下,滴到了元幼杉的眼角,并沿着她细腻白皙的眼角向脸颊下滑落,留下一道糜红的印子。
  她声音有些颤,抬眼时半透明的瞳孔缩成一团光晕。
  祁邪的眼镜直接被变异猩猩的大力震成碎片,飞旋的玻璃片直接划破了他的脸颊,血珠流下时给他俊气逼人的五官添了一抹凶性,最后滴在了元幼杉的侧脸。
  他抬手将完全碎裂的眼镜勾住,变种化的手指覆着黑色鳞片,指尖又长又薄,轻轻一甩便将其丢在两米外。
  男人神色冷郁,淬出一口血后,薄唇也染上湿润的糜红。
  垂眸时他那双视觉上更为狭长的凤眼,已经变成了蛇的竖瞳,幽绿冰冷。
  “我没事,你有受伤么?”
  抬头看看头顶茂密的林荫,他开始思索如何将少女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元幼杉摇摇头,她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所有的伤害都被祁邪一个人接住了,她又怎么会受伤。
  沉默着看了几眼祁邪眼角的伤口,她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攥紧。
  她这个世界的面孔和上个世界有八分像,一眼看去相差无几,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眼睛。
  这双眼睛比之杏核眼更圆一些,瞳色也更浅,是一双鹿眼,更显得她不似人类而是丛林间的精怪,同时脆弱感也更强。
  但此时她握紧的拳都在轻颤,眼中的光圈凝聚,仿佛正在积蓄着力量冲破什么屏障,一股无名怒火烧得她浑身发烫。
  是对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其实在祁邪的保护下,元幼杉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在这个舒舒服服地渡过,她也相信祁邪有能力突破游戏。
  但她不喜欢、更不愿意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软弱无能的自己。
  “吼——!”
  不远处的巨形变异猩猩用力拍打着自己满是绒毛的胸脯,仰天咆哮着,附近隐藏在树荫中的鸟兽受到惊吓,从林中四散。
  同时这咆哮声,也是吸引其他人注意的声标。
  无声的戒备中,无论是祁邪还是元幼杉都在打量着它,试图从它的身上找到可以破局的弱点。
  可无论是从体型还是力量上看,他们之间的差距都很悬殊。
  元幼杉扫视的目光凝聚,她没有发觉到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先是她的眼睛,几近透明的瞳孔中银色光点有规律的伸缩着,那还在拍打胸脯、冲他们咆哮挑衅的变异猩猩在她的眼里,变成了有些奇怪的二维线体。
  中心跳动的变异能量最鲜活,其次就是一些色泽度更为明亮的线体组成的双臂、胸膛。
  她抖动的视线凝聚在线体较暗的几处,忽道:“它受伤了,伤点在腰后、左臂后方……还有它的毛发最多的腹部上方那一片,应该就是它的弱点。”
  闻言祁邪一一看去,在她的提醒下注意到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因为变异猩猩的毛发太过茂密还一片棕黑,哪怕有被撕裂的地方,血渍也看不出来,在它的腰后方的绒毛似乎被液体浸湿,凝成几撮。
  祁邪:“是我们运气不好,这只变异猩猩被惹怒了。”
  估摸着在不久之前,这只变异兽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争斗,以至于身上被开了几个口子,还在愤怒的顶点。
  或许是对手逃跑了、或是它已经将对手杀掉但仍然没有平息怒火,而他们两人就如此倒霉得碰上了这只变异猩猩。
  其实两人已经猜得大差不差,但他们想得还是有些简单。
  不等他们再交流几句,那只狂暴的变异猩猩便赤红着双眼,猛然朝树下的他们扑了过来。
  祁邪锐气逼人的双眸一凛,朝着身侧的粗粝树干用力一蹬,揽着元幼杉的腰便纵身跃起。
  他黑金色的右臂一伸,因为起跳的高度惊人,竟一把勾住了头顶垂下的树枝,单臂用力一甩时,他便仅凭着一臂的力量,带着怀里的少女翻身落在更靠上的粗壮枝干上。
  身下的变异猩猩狠狠撞上树木,将巨树撞得一颤,无数被震下来的落叶‘瑟瑟’飘落。
  祁邪抓着一侧的主干稳住身子,又抬头往上看了眼茂密而堆叠的枝叶,再次带着元幼杉向上爬了十多米,最终停留在了一条蜿蜒结实的树枝上。
  他将怀里的少女放在枝条上,伸手用指尖抹去脸颊上划痕渗出的血渍。
  “乖乖待在树上不要动,包里有枪和子弹,如果遇到危险了就变回兽形躲好,等我解决了下面的家伙,再回来找你。”
  “不行!祁邪你……”
  元幼杉猛然伸手想要抓住祁邪的袖子,但男人已经翻身向下坠去,双臂抓住树间的枝干作为缓冲。
  她身子向下一折,可张开的手掌却抓了个空,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邪朝着下方面目狰狞的怪物而去。
  在距离地面还有四米有余时,祁邪再次抓住了半空中垂下的枝条,因为他身体的重量再次往下一落。
  下方的变异猩猩兴奋吼叫着,伸出猿臂向上抓取,试图将半空中的人类捏爆在掌心。
  但那晃荡的男人一个用力,躲开了身下抓挠的猿臂后双腿蓄力,下一秒从祁邪的腰腹往下的血肉都在翻滚,每一寸的皮肤都被疯狂生长的鳞纹覆盖,伴随着细微的骨骼和肌肉挤压的声音,数米有余的粗长蛇身随着荡身如鞭,狠狠抽在了变异猩猩的头和肩膀。
  '嘎嘣’的骨骼错位声,足以遇见巨蟒的尾部肌力有多么恐怖。
  轰隆隆的巨响之中,被抽得在地上连滚数圈的巨大变异兽嘶吼着,身下脆弱的草植都被碾压,一时间漫天的土屑让上方的元幼杉看不清下面。
  因为垂身时血液倒流,她的眼尾有些泛红。
  这一刻她格外痛恨自己的无力。
  虽然她曾经也安慰过自己,这狗逼游戏只能随遇而安,每次开局只能保佑自己抽到好的开端。
  这具身体的脆弱不是因为自己无能,而是运气不好被游戏抹除了曾经。
  但此时此刻,她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