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分手
  冗长的时间过去。
  霍锦言亲眼看着苏奈起身,注视他许久,然后拎着包,朝着包间外面走。
  她头也没回。
  男人忽然红了眼睛,却死握着拳头没迈开腿。
  都是有尊严的人。
  苏奈走在夜路上,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微风,不凉,也不暖。
  她内心平静的无一丝波动。
  就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依旧是刚来到尚江国际的苏奈,只是刚刚加完班,赶回家而已。
  打了辆车回家。
  进了门,有钱习惯性的迎接她。
  屋子里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奈平静的心,顷刻间崩塌。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滚烫滚烫的。
  厨房的锅里,还放着他早上做好的高汤,应该留给她下班回来喝的。
  苏奈衣服都没换,拿出一根勺子盛汤喝,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将她的心揉碎了。
  “啪嗒!”
  勺子掉落在地,她捂着嘴巴哭,哭到蹲了下来,哭到喘不过气,哭到整个人发抖。
  德牧焦急的围着她转圈,用大大的抓住去拍她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予主人安慰。
  苏奈紧紧的抱住有钱,歇斯底里的大哭。
  她当初追了他半年,又曾不要命的去救他,说不爱怎么可能。
  可她给不了他以后,所以事先跟他说了不会结婚。
  但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她一直知道霍锦言是个很自信冷傲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他很理智,所以在及时止损。
  她不怪他,错都在她。
  明知道那么喜欢,明知道没有未来,却还要害人害己。
  落地窗前,她俯视着近在眼前的通锦府大桥。
  想起这间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幕幕,想起那个疼她爱护她的男人,她笑着流泪。
  “有钱,认识他,爱上他,跟他在一起,是我这26年,唯一做过的疯狂却不后悔的事。”
  拥有过。
  虽然,对他有点不公平。
  这屋子里的一样东西他都没拿走。
  可满屋子都是他的味道,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苏奈在翻抽屉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她买的那件浅蓝色的婴儿服不见了,翻了整个家都没找到。
  ☆
  松江公寓楼下。
  一辆路虎车停在外面已经第六个夜晚了。
  男人坐在驾驶座,满脸冷厉,眼神里没什么光,指缝夹着一根烟,他面前的方向盘上挂着一件浅蓝色的婴儿服。
  他轻轻摸着那件婴儿服,眼里似乎滑过了一丝柔软。
  分开一个星期,他们谁也没给谁打电话,甚至一个微信都没有。
  他没有去尚江国际,也没有回锦程律所,更没有回家。
  整整一星期,他白天都在通锦府大桥上来来回回的开,晚上就停在这里,在车里睡一觉。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要去哪。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苏奈像阵虚无飘渺的风,根本不可能在哪里停留一辈子。
  所以当初他才会害怕担心。
  结果,这一天还是来了。
  霍锦言抬头望着那个窗户,是黑的,可他看见她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开灯。
  不知道她有没有乖乖吃饭,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留下那个孩子。
  “嗡嗡嗡。”
  手机振动。
  霍锦言摸起来看,瞳仁一缩,差点丢出去。
  是苏奈打来的。
  他看了眼依旧漆黑的窗子,然后按下接听。
  “喂。”
  熟悉到骨子里的女声传来,霍锦言忽然就觉得胸口那口气通畅了,紧接着,眼睛一阵发酸。
  他沉默几秒钟,嗓音沙哑:“怎么了?”
  “你一直在我楼下。”
  苏奈心思细腻,又素来敏感多疑,这些别人不清楚,但她自己知道,也注意到了霍锦言的车这几天一直在她楼下停着,经常停一宿。
  “给你讲个故事。”她说。
  霍锦言开了免提,握着那件小衣服,听她讲。
  “说别人就有点矫情了,说我自己吧。”
  她停了下,“我至今为止,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怎么说呢,说出口也怕你不信。”
  女人的声音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我小时候没什么童年,几乎都是在被狗追,被人追度过的,无休无止的学习,不停的被逼迫着突破自己的极限。”
  “我是被人为带到这个世界的,通俗点讲就是,人工繁殖,有个人拿着我父母的卵子精子,把我制造出来,跟我一样的还有另外几个人。”
  “他们觉得这是一种高尚的艺术,是对人类做贡献,制造我们出来,然后用各种仪器去测试我们的极限,看看我们跟正常繁衍出来的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的确是有不同的,他们讲我的基因里加入了别的人基因,以至于我的智商很高,我也很能打,可我一直就觉得我是个普通人,但他们不觉得。”
  “那群疯子固执的认为我们要比其他普通婴儿优质一点,然后不停的试图突破我们的极限,比如让我们承受电击,承受某种药物的控制,承受被几条够追着跑,看看能逃多久。”
  “不见天日的训练,在规定时间又被带回去放在台子上检查我们的各项机能,再拿去跟正常培育出来的婴儿的数值进行对比,一旦发现有人比我们的数值高,我们就要被强制性的训练。”
  “我曾注射过超出正常人承受范围三倍的某种药物,一般人承受不住的话,精神会直接崩溃,而就因为他们曾给我改过基因组,导致我精神承受力要强,你知道那有多疼吗?疼到我恨不能咬舌自尽。”
  “我也曾被丢到过部队里,接受特种兵的训练,他们暗中给我下了指标,规定时间打不到,就要用那种药物惩罚我。还把我送到各种大学,考取他们规定的分数,考不到一样药物惩罚。”
  “我几乎要崩溃,毒打这种事,很少发生,但精神折磨,真的是比死还难受。”
  “我一直以为我能认,可直到有一天,他们试图打开我的大脑,想要研究我的脑子与普通人有没有什么不同时,我逃走了。”
  “我一个人游的海域,游了整整两天,差点腿抽筋死在海里,他们有人追我,一旦抓住我,可能我就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停的逃。”苏奈声音毫无起伏,仿佛一个冷漠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