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七 铁是甜的
  “皇上的确在利用符家制衡赵家,”符昭说到:“可朝堂上不就是如此吗,充斥着博弈,平衡。”
  “没有符家,也会有张家李家,可是四叔,如果起不到制衡赵家的作用,符家还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吗?”
  “赵德昭虽然掌控天下钱财,可天下的漕粮不也大半在符家掌控吗。”
  符昭在劝,符昭智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皇上既是属意李继隆,何不乾刚独断下旨任命,何必假托于符家,令我继续与赵家结怨?”
  “四叔,”符昭有些着急:“当年你既肯任都察院右都御史,现在只是换个地方报效皇恩而已,为何却又不肯了。”
  “当年我是御史中丞,任右都御史无可厚非,可是娘娘,现在满朝文武举荐赵普,我再冲上前去,不是摆明得罪赵家吗?”
  “有我和姑母在,怕他赵家做甚?”符昭说到:“再说四叔即便不愿得罪赵家,为了权势,赵家依然会对付符家。”
  “不如就此占住辽东,朝中又有五叔为大学士,足以与赵家抗衡。”
  符昭智仍是不肯,符昭半撒娇半威胁到:“四叔,我与姑母能稳坐后宫,全仗着娘家的叔伯兄弟充斥朝中。”
  “如今皇上既恩宠符家,四叔不思报效,似有恃宠生娇之嫌。若为都察院得知,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皇上失望之下,恐怕连我也要失宠。”
  这么多年以来,朝中请充实后宫稳固国本的奏折从未断过。
  好在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又忙于国事,一直将此事耽搁。
  如果因为辽东不稳,导致朝政失衡,赵家再趁虚而入,一旦皇上同意纳妃,未来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符昭智本也不是意志很坚定的人,经符昭这么晓以利害,终于放下心防:“好吧,娘娘不用再说,臣去就是了。”
  辍朝期一过,宫中便有圣旨传出,符昭智接任辽东经略,大学士张齐贤升任右都御史,朗州牧赵普调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原右副都御史辅超,改任左副都御史。
  这是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赵普虽未能出镇辽东,却趁此机会进入中枢。
  都察院里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今后赵德昭行事将更加方便。
  却说符昭智到任辽东,与李继隆交接一番后,便日日只管在官衙之中看看书,治治学,闲暇时教导子女,一应事物都交给李继隆去处理。
  杨延平早定下了辽东发展方略,李继隆只须杨规李随即可。
  俩人作为知交,李继隆自是全力完成杨延平未竟的事业,也算是给知己,给皇上一个交代。
  这年冬天,又是一场丰年大好雪,整个辽东被大雪覆盖,沈州城也是冷得刺骨。
  前来屯田的役工早已回到关内,广阔的辽东只剩了驻军,更加没什么事。
  这天气在炕上置点小酒,再找些舞姬助助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符昭智就是这么干的,这日趁着无事,他将李继隆也邀了来。
  作为名义上的辽东经略,符昭智将圣旨贯彻到底,辽东的一应事情,全都不操心,交给李继隆。
  作为副使,行使权力毫无阻碍,除了叩谢圣恩外,还得感谢符昭智的密切配合,所以俩人一直相处得不错。
  无聊又喝多了酒,他就容易出幺蛾子。
  俩人豪言壮语一阵后,符昭智突然问到:“李大人,本官听说镔铁在辽东苦寒时冻上一夜,可由苦味变成甜味?”
  李继隆随意答到:“此事下官也曾听说,不过忙于政务,没有亲试过。”
  符昭智打了个酒嗝:“听说那极冻下的镔铁清甜无比,本官倒想试上一试。”
  “大人何必亲试,找个下人去试一下不就好了。”
  “李大人言之有理,来呀,有愿替本官尝镔铁者,赏银百两。”
  倒真有下人愿意赚这百两银子,俩人便一同前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