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齐予从上一轮白纸上的数字就可以得出,庄家将其余输家的出价全部收入囊中,大概有十万两左右。
  仅仅一轮,用两万五千两换十万两,结果显而易见,最大的赢家是庄家。
  有侍女过来把大公主之前所报价的一百两银票收走,等到所有隔间的人都收齐,第二轮拍卖开始。
  齐予恢复了一些冷静,思考后答道:赢家是这座画舫,这是一场豪赌,三十个隔间的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要齐心协力才能从画舫赚取这巨额财富,比如每个隔间都出价一百两,我们出价二百两,那么每一轮至少净赚一万两,十轮下来之后,大家再均分,这画舫的庄家肯定血本无归。
  大公主赞许地点头:驸马分析的不错,可还有一点,三十个隔间里肯定会有他们的人,趁机哄抬报价,而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但人心是贪婪的,怀疑又是人的天性,在贪婪和不信任的支配下,庄家这个圈钱的局就不会破。
  那怎么办?齐予一边说着一边抽开手,手心里都湿漉漉的,再握下去太尴尬了。
  大公主似是不觉,也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一轮我们要拍下,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之后就做个看客吧,待回府再说。
  第二轮开始以后,第一次报价,大公主就出了一千两,第二次出到了一万两,位列第一。
  又到了最后一轮报价的时候,略有些漫长的黑暗中,大公主再次偏头凑过来:驸马觉得,要出多少才能在这一轮胜出?
  齐予耳根一热,甚至能感受到那呼吸的绵软,这个女人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靠这么近,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心头一跳,感觉火又烧起来了,手指微微握了握,然后迅速转头,甚至还借着模糊的视线,分心去找了一下那令人渴望的柔软在什么位置。
  唔唇齿相接,大公主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应还是该拒绝。
  齿间轻启,大公住微微仰着头,最终不自觉地柔柔回应起来。
  她闭上眼间,双耳像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恍惚中,她又仿佛听到一声清脆的裂冰声。
  就像是被冰封住的湖面,被人轻轻一触,冰面便片片碎开。
  湖水纷纷恢复了流动,裹着春风,映着秋月,脉脉向东流。
  齐予察觉到大公主似是失去了力气,便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想把这个吻无限延长、加深。
  二十号客人请出价。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齐予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停止动作,放开大公主的时候,动作间似是充满了不情愿。
  二十号客人请出价。侍女没听到回复,又叫了一声。
  大公主努力平复着呼吸,才压着嗓子道:还是一万两。
  齐予听着大公主急促又错乱的呼吸声,默默伸手轻抚起大公主的后背:还出一万两,那这一万两岂不是要打水漂了。
  大公主默了默,而后压下心底的羞恼,低声道:本宫这样怎么出去拿木盒。
  齐予哑然失笑,忘了这一茬,她们俩现在都面红耳赤的,确实不太方便。
  公主这次还是只出一百两吧,我们后面再几轮再说。齐予眼神晦暗不明,看着大公主道。
  好。大公主疑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
  在灯灭的那一瞬间,自己被按在凳子上之后,她才明白了驸马为何要晚几轮再参与。
  齐予一手抱紧大公主,一手轻扶着她的后脑勺,动作逐渐用力,逐渐不受控制。
  从生涩到到游刃有余只是顷刻间的事。
  从浅浅探索到疯狂攫取也是一瞬间的事。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吃药,不然怎么就失控了呢,怎么就发疯地想彻底拥有这个女人呢。
  轻柔到粗鲁也只是一息之间,心里的野兽彻底被放出来,
  呼吸和心跳,彼此纠缠着,又掠夺着,早已乱得一塌糊涂。
  齐予闭着眼睛,仿佛怎么也不够,只是一个wen,太少太少了,她想要更多,想要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一个wen,不会被锁吧,继续祈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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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留下来
  有些事情,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身体的渴望是最忠实的。
  齐予忘情地吻着,一双手出自本能地摸索到腰间, 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大公主的衣带,然后攀附而上。
  停在峰峦之上, 入手是光滑柔嫩的触感, 掌心充实的那一瞬间, 齐予的理智回来了一下,然后微微用力,带着好奇捏了捏。
  嗯驸马,别
  大公主似是控制不住低吟一声,声若蚊蝇,若不是此刻两人亲密无间,恐怕无人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也正在此时,灯亮了。
  齐予心尖一颤,离开了那轻启的红唇,视线和大公主对视在一起。
  眸若秋水, 这个女人眼底流淌着别样的风情,妩媚动人,是那么美, 美到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齐予见大公主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她躲避似的视线下滑,就落在了峰峦之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词:肤如凝脂。
  心随意动,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盈盈一握。
  然后她看着大公主陡然睁大的眸子,动作一滞, 像被按住了暂停键,掌心里的形状也迟迟没有恢复到它本来的样子,就那么被紧握着。
  齐予欲哭无泪,她咽了下嗓子,干巴巴地道:我如果说,这手有它自己的想法,公主信吗?
  大公主垂眸,视线飘向别处,她平复了一下异常灼烫的呼吸,声音轻颤道:驸马先让本宫起来。
  齐予忙松开手,然后闭上眼睛,帮大公主扯着衣服,一双手便被人握住了,她双手一僵,睁开了眼睛。
  却见大公主移开视线,推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过身去:本宫自己可以。
  齐予抿了抿唇,顺着雕花窗户看向外面,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心里则像放烟花一样,一束又一束,无法安静下来。
  现在装傻还来得及吗?
  会不会被大公主一脚给踹下河去?
  她怎么就怎么就扑上去了!?
  不过,感觉真的很美好,让人不想停下来
  齐予木着一张脸,在一会明一会暗的隔间里保持着沉默。
  大公主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外面,每一轮都只出价一百两,仿佛忘了她们要赢一轮的打算。
  十轮过后,画舫又缓缓驶回岸边。
  画舫按照隔间号数安排下船,轮到二十号的时候,大公主和齐予才一前一后走下来。
  已是深夜,外面要比船上冷很多,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她们并没有乘坐马车,那样回公主府太扎眼了。
  所以主仆三个人是步行的,好在静心湖离公主府不远,走快些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离湖边远了些,大公主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柔声道:驸马冷不冷,要不要添件衣裳?寒水轻功好,来去很快。
  一旁的寒水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主子什么时候用过这么温柔的语调关心别人!
  而且还把她当跑腿的了!真是有了驸马就忘了无所不能的一等贴身侍女啊!
  不冷。
  齐予刚答完,就听大公主对着寒水道:回府去拿件衣服来。见寒水点头就走,她又意味不明地说了声记住要那件黑色的。
  齐予愣了愣,是自己幻听了还是胡言乱语了,她说得好像是不冷吧。
  同样愣了一下的还有寒水。
  黑色的?她怎么不记得主子有什么黑色的衣服?除了有两套夜行衣,难道要带驸马去打家劫舍?
  她看向大公主,自家主子正眉眼含笑盯着驸马一眨不眨。
  寒水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悟了,什么冷了,什么拿黑色的衣服,都是借口。
  主子明明是想和驸马花前月下,嫌她碍眼了,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呜呜呜,果然是有了驸马就不要侍女了。
  大公主见寒水似是领悟到什么,迅速走了,她才落后两步,和齐予肩并肩走着。
  齐予本来有意落后两步,见大公主放慢了脚步,她便没有再躲开,脚步却无意识地放得更慢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本来肩并着肩,走了一会却越挨越近,胳膊轻轻擦过,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过。
  齐予偏头看向身旁的人,并没有看清夜色掩映下,大公主悄悄红透的耳根。
  她默默往左边移了一点,当手指再一次碰到一起。
  齐予如果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就是傻子,这个女人是有意为之。
  她又看向大公主,不期然地想起方才在画舫上的情景,感到有些耳热。
  随后,她微微伸手,把对方小心翼翼试探的手指握在了掌心里。
  大公主顿时停下脚步,朝她看过来。
  夜色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绪:很乱。
  驸马?大公主轻唤一声。
  外面冷,快点回去吧。齐予转过头看向前方,语气和脚步一样急,那紧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一路牵着大公主往前走,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慢。
  说是赶紧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散步呢。
  但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这段路很短。
  两人直接从后院的后门回府,然后进了大公主的房间,点燃灯,关上房门。
  齐予瞟过两人还握在一起的双手,默默松开。
  大公主住在后院,她却是住在前院的,尽管是离后院最近的卧室,还是要回前院去。
  公主早些歇息,我先回房了。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齐予却觉得这空气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心里不舒服,短短一句话就耗尽了力气。
  驸马大公主张口欲言,最也只淡淡唤了一声驸马,便不再言语。
  齐予回头,就见大公主静静看过来,那素来高傲冷漠的脸上竟有一丝丝委屈。
  她心头一乱,平白的觉得自己像个薄情寡义的渣女,心虚又无措。
  驸马
  大公主见她回头,又喃喃唤了一声,眼神又迷茫又缱绻,一如主人此时的心境,不知道该怎么做,却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齐予不知道说什么,两人虽已拜堂成亲,实际上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更何况她并非此间人,还忌惮着书中的剧情,担心着自己最后被五马分尸的下场。
  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大公主眼底的星光都黯淡,她垂眸不再看几步外的人:本宫乏了,驸马去吧。
  声音低低的,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怠,是真的乏了吧。
  齐予心头更乱了,那沉重的呼吸钻入心肺,堵的嗓子艰涩又难受:好。
  她转过身,后面悄无声息,不用想就知道大公主站在那里没有动。
  推开房门,初秋的夜风不冷不热,吹在人脸上清爽又宜人。
  齐予脚步一停,心头不再乱了,却染了无尽的酸涩。
  哪怕她没有喜欢过别的人,好歹也看过那么多言情电视和小说了,自己此刻的心境,应该用两个很恰当的词来形容才是:心动,不舍。
  是心动了,所以才会不舍啊。
  她像感知到什么似得回过头,就看到烛光摇曳下,大公主眼眶里落下一滴泪水,起初只有一滴,而后变成了三两滴。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大公主慌乱转过身去,抬手擦拭着眼角,嗓音沙哑又温柔:本宫乏了,驸马快回去吧,剩下的那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是因为齐予从身后柔柔抱住了她。
  公主想让我留下来对吗,刚好我也不想走,今晚就留下来如何。
  齐予松松地抱着怀里的人,语气无奈又宠溺。
  去他的五马分尸,去他的凌迟处死,不管了,就像是那晚在山林里说的一样,若是不能一起生,那便一起死。
  她累了,毁灭吧。
  但在毁灭之前,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才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
  驸马
  大公主转过身来,眼底沉沉浮浮,千言万语想要确信什么,到了嘴边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生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眨了下眼睛,伸开双手回应齐予的怀抱,待到两个人紧紧相贴,那不安的心才落下了一些。
  齐予看着大公主的动作,忍不住心酸又好笑,这个小心翼翼试探着靠近的人,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身为二号反派的自觉。
  让人看了心疼。
  驸马,只有今晚留下吗。
  良久,大公主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却又含了些不曾有过的软糯。
  齐予听在耳里,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笑了笑,轻抚着大公主的后背:你的驸马想日日夜夜都留下来,公主可愿收留。
  嗯,本宫愿本宫考虑一下。
  大公主抿了抿唇,脸颊发热,她好像哭了,很丢人的在驸马面前哭了,堂堂一国大公主的威仪全丢了。
  这个时候再想挽回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已经晚了,因为下一秒,她的驸马凑到耳边轻声道:公主,要不要继续我们在画舫上没有做完的事。
  声音暗哑,落在耳边,落到心底。
  像是一把无名火,不经意地就散落在全身上下,燃起一簇簇火苗,炙热地跳动起来。
  大公主艰难地从思绪中抽回一缕神智,语气轻颤道:驸马还没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