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两人独舟
  ……
  ……
  “你确定这要乘木舟顺河流而下?”
  孙若愚皱着眉头看着前方平静的河流。与老三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来到了河流边上,
  老三答道:“我知道这里,水路最快,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就能到郯国,你只消在乘一天,就能到钟吾国边境,那时候你应该能找着路吧?”
  孙若愚掏了掏耳朵,“船呢?”
  老三走到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边上,拍了拍大树,笑道:“当然是做出来啊!”
  孙若愚无言,“这得花多少时间?”
  老三一边朝大树比量,一边答道:“时间快一点的话,大概一天时间就够了。”
  他回过头来看向孙若愚,“你要过来帮帮我吗?要是走水路的话”
  孙若愚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势,略微活动了左手,确定自己的左手活动不会牵扯到身体上面的伤势后,一把拎起余飞遗留下来的长柄大刀,催促了声,“你让开,我先弄个大概的。”
  老三连忙闪到一边,便看到孙若愚深吸了口气,大刀斜拖在地,内劲猛地升腾而起,流转全身,他轻喝一声,身体不动,手臂使力,大刀抡圆了划出一道半弧轨迹,狠狠地落在了树干上,大刀刀身直接没入树干。
  老三看得差点没昏厥过去,连声喊道:“等会儿,等会儿!”
  孙若愚动作一顿,偏头看去,老三快步上前,指着大树的上半段儿,“来,砍这儿,顺着这儿砍就行,你这样砍真不行!”
  孙若愚默默的抽出大刀,老三连忙上前仔细查探一番,松了口气,“还好,可以拗座底儿。”
  孙若愚再次深吸了口气,大刀一转,内劲升腾,双腿微屈,连抡十数刀将这大树砍倒。
  轰隆隆!
  一声巨响,看着这颗数十年历史大树栽倒在地,孙若愚叹了口气,要是能把内劲透体,附着于兵器上,何至于砍它个数十刀。
  又在老三的指挥下,孙若愚刷刷连续数十刀将这颗大树切成了大体的木舟形状后,老三便在自个儿在那里拿剑磨着舟底,一旁的孙若愚看到老三那磨磨蹭蹭的样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将其推开,提刀嚯嚯开削,熟练的兵器技巧让这艘木舟迅速成型。
  一旁有些尴尬的老三道了一声,“你先忙着,我去打点野味过来,咱们吃饱了好上路!”
  说完,老三是一溜烟儿的蹿丛林中去了。
  “……”顿住的孙若愚不由得摇了摇头,有些话怎么从老三口中蹦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时间不多不少,等到孙若愚将木舟舟底削得两面成型,与老三述说的相差无几后,这才满意的停下了手,这时便看到老三是扛了一只成年大小野鹿回来,他惊讶道:“可以啊你,没想到这么会儿功夫就能打只鹿回来。”
  老三得意笑道:“你以为我小时候是靠什么活下去的,当时没粮,只能进山打猎,跟我爹学的,每次回来都能弄到不错的野味,这鹿傻,吃草的时候被我丢石头打了脑袋,晕头转向的跑不过我。”
  等到老三将鹿刨干洗净,在地上胡乱扒拉了一些野草之类的东西剁碎后抹在鹿身上,撒上了盐,立起了篝火,让孙若愚注意翻动,便继续去将木舟的最后几道工序完成。
  等老三将木舟完成,鹿肉亦是烤的金黄,而天色亦是冒起了满天星辰,鹿肉的油脂不断滴落在篝火当中,香气扑鼻,竟然没有半点儿腥味儿,一口吃进嘴里,好家伙,肉质鲜嫩,肉味儿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独特香草味,简直把孙若愚吃得舌头打结,停不下口。
  一个小时后,孙若愚满足的打了个嗝儿,说道:“想不到你烤野味倒是有一绝。”
  老三看了眼那篝火旁边那只鹿的骨头架子,砸咂嘴道:“小时后练的,其实我爹做的更好吃。”
  孙若愚看了看天色,“咱们明天再走?”
  老三点点头,“你先休息吧,我要把木舟再弄一下,免得下了水因为平衡问题一下子给沉了。”
  孙若愚也不疑有他,两人此刻是难兄难弟,这老三心底也不坏,甚至可以说是善良,他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他也是困得不行,这几天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让他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看孙若愚翻身躺下,老三遥遥头,叹了口气,拍了拍屁股又提着剑去琢磨木舟去了。
  听到后面的响动,孙若愚这才慢慢闭上眼睛,渐渐沉睡过去。
  ……
  ……
  第二天一大早,老三叫醒孙若愚后,两人合力将这崭新的木舟推下水,看到稳稳当当的浮在水面上,孙若愚和老三是相视一笑,尽都没有说话。
  上了木舟,老三熟练的操控桨,稳稳当当的控制木舟穿行在河道间,慢慢顺着河流朝远方而去。
  老三抿了一口酒,擦了擦嘴,再次慢悠悠的“你们钟吾国的酒虽然醇厚,但没我们郯国烈,我不习惯。”
  仰着头望着两边峡谷的孙若愚,慢慢道:“我不习惯喝酒。”
  老三一愣,“你们大人物,不都是整日里饮酒美人的吗?”
  孙若愚哑然,摇摇头,意有所指,“可能是我与他们不一样吧。”
  看到孙若愚的神情,老三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孙若愚长吐了口气,“活着的感觉挺好的。”
  老三情绪低落了下来,“说实话,看到你们兄弟相残的时候,我也想起我的兄弟了,知道我为什么叫做老三吗,我在家排行老三,当初我们三兄弟被抓去当兵,一出征就是两年,前年回家探亲的时候,发现村子没了,田也没了,我爹他死了,家没了。”
  孙若愚静静聆听着,老三划着船,慢慢说道:“打仗了这么多年,我大哥最能打仗,死了。我二哥老实,也死了。我爹说……”
  老三抹了抹眼泪,“我爹说,咱家也算报效国家了,死了俩,总得活一个,起码能够传宗接代。”
  他喃喃道:“这种仗,打来打去有什么意义呢,没意义,苦的,伤的,还不是我们,我就想安稳的种个田,可到头来,房子没了,地被烧了,自己的亲人都死没了,谁得到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