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明拍手，第三辆车门拉开，下来五个戴墨镜的男人。
  两个人手持警示牌，两个人拉着警戒线，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站在他们最前面。
  这五个人绕到大门前面，高壮男在前，四个人跟在后面，扯直的警戒线就像一根驱逐绳，把记者们一直往后赶。
  小区门前的记者也有几百人，刚才都很嚣张的样子，现在被高壮男和他身后的警戒线驱赶，谁也不敢多说话，默默地乖乖后退。
  退到一百米左右的样子，白斯明再拍手，高壮男停住脚步，身后四人在两旁立住警示牌，扯好警戒线，为小区门口留出一大块空地。
  “各位，你们的妈妈没有教过你们，一大早别堵别人家大门口吗？”白斯明走到记者们面前，抱臂定住。
  林昊枫面无表情地想笑，斯斯文文的白斯明，说起狠话也够刻薄的。
  “小森，把他们的脸都给我拍下来，既然对我们白家的地盘这么感兴趣，改天请他们到白氏来喝茶。”白斯明的语气依然彬彬有礼。
  高壮男的名字可够萌的，叫小森，他拿出手机就拍照，记者们齐唰唰地低下头，不想被小森拍到。
  上了白氏的黑名单，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听说白家三个孙子轮着当总裁，白舜明狭隘，白展明放肆，白斯明赏罚分明不手软，将公司管理得最好。
  “白家和林家都来人了，今天堵不到石玉清了。”
  “小林太太肯定也在车里，他们是来接石玉清离开的，拍拍照片就走吧，今天堵不到人采访。”
  “门口空出那么大一块地方，他们车子出来，拐到旁边大道就走了，我们也截不住。”
  记者们小声议论，审时度势，认为再守下去也没必要了。
  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小记者问老记者：“我们怎么办？”
  刚才退得早，他们占的地方最好，机位架得最正，小记者有点遗憾，今天拿不到有力的素材。
  “别急，再等等。”老记者气定神闲的。
  前面那一位主子，把记者们赶到后面，看着他们收拾东西也不离开，说明还要玩花样，不然留那五个手下在这里看着不就行了？
  当记者们收拾完器材要走时，突然间，身后疾驰而来两辆面包车，车上走下来十几个黑衣人，把记者们的去路堵死了。
  “各位不是想看我太太的笑话吗？别急着走，哪一个走了，就是跟我林家过不去。”林昊枫隔着百米的距离说话，中气十足。
  记者们懵了，这白家不让靠近，谁留下谁要请去喝茶，林家不让走，谁走了就是跟他们过不去，他们这是被两位美男总裁给仙人跳了吗？
  个个苦不堪言，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前面是白家的雷区，后面是林家的死池，他们想保命，就得画地为牢。
  “老师，您真厉害，这两位折磨人可真有一套。”小记者感叹。
  “打起精神，要做事了。”一直懒洋洋的老记者挺直脊背，目光炯炯。
  林昊枫和白斯明联手，不可能只是捉弄记者这么简单，这种低级的玩法他们根本不屑，今天应该会有大新闻。
  把记者们前后夹击留在原地，白斯明也不知林昊枫在玩什么花样，按他的本意，是要将记者都赶走的。
  林昊枫走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简短讲了几句，走回车前：“斯明，我们进去吧。”
  “你要搞什么？”白斯明直接问道。
  “喜事。”林昊枫说了两个字。
  不会在白家的地盘打架斗殴就好，林昊枫肯透露两个字，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白斯明回到第一辆车上，三辆车缓缓地开进了小区里。
  第二辆车上，尤叶坐在车里，围观了全过程。
  “你怎么不让记者离开？斯明是想让他们走的吧？”尤叶揣测到白斯明的想法，却没有看懂林昊枫在做什么。
  “待会儿接妈出来，不得有人捧场吗？”林昊枫给了一个摸棱两可的回答。
  他不想让尤叶继续追问，换了另一个话题：“你觉得，妈会跟我们走吗？”
  石玉清的孤僻倔强，他们是领教过的。
  “如果她能忍受记者天天守在外面，那就听她的。”尤叶语气极淡。
  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心疼二十二年前那个被糟蹋了的少女，也心疼二十二年后的自己。
  石玉清不说出她的生父，看来是因为难言之隐，可是她将来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告诉她，你的外公是个老混蛋？
  她想她不会选择欺骗隐瞒，她要把这一切告诉女儿，免得有一天，女儿从铺天盖地的嘲讽中知道真相，锥心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