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纳税大户 第91节
  京城的人哪儿见过这样的玩法,“假的吧?这得多少银子?他还赚什么钱?”
  “啧,那是红福记的少东家,他还能缺银子?假不假的,红福记的少东家都已经在为决赛修场馆了,那红福记里头专为纪念这次活动的吉祥物都开始卖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对,我也瞧见了,是一只踩着冰刀鞋挥着球杆的毛毡棕熊,说是叫大铁,倒是挺可爱的。”
  “真的假的?”还是有人不信,但信不信的,这消息确实足够轰动。
  一时间涌入红福记问真假的人越来越多,红福记干脆写了一块牌子立在门口,与红福记有联名款的铺子里头,也同样帮忙张贴了告示。
  好了,消息假不了了,连各样比赛的具体规则还有时间都出来了。
  从冬至节开始报名,腊月初十开始比赛,紧锣密鼓的安排了二十天的赛事,等正月便是决赛。
  只是八阿哥几个听了,还是想不明白。
  “这三场比赛办下来,别的耗费的人力物力都不算,只发出去的赏银就要二千一百二十两,他这比赛要参加,一文钱也不收,他怎么赚银子?”
  八阿哥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腊月初十开始比赛,离正月十六也就一个月零六日,他这挣钱的门道必定在这比赛上,只是我实在想不通。”
  八阿哥说完看向九阿哥。
  九阿哥同样困惑不已,“我只能想到,他和那卖冰刀鞋的、还有做那什么球杆的,必定有勾连。”
  只是这么些银子,这才哪儿到哪儿,还要和人家分润利益,都未必能把他散出去的银子挣回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他那场馆大约是会收门票的,之所以先在什刹海那处比赛,大概是为了把这比赛吆喝起来。”只是门票才几个钱。
  九阿哥能想到一些,但还是算不过来这账。
  十阿哥听得不耐烦了,“要我说,咱们想不明白也不用想,直接把他叫过来问,不就行了?”
  这倒也是,八阿哥点了点头,给了屋内侍候的人一个眼神。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康熙和太子等人,他们也同样想到了把玉格叫到跟前儿问问,然而玉格正忙着呢,连皇上那处都婉言推了,别的太子和阿哥还有什么好说的。
  康熙微微意外过后,倒也没生气,他和那个直肠子的傻憨憨能生什么气,只是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也就丢开了。
  反正,康熙哼了一声,对传话的内侍道:“你去告诉他,若元宵过后朕见不到五万两银子,他就给朕把皮子绷紧了。”
  “嗻。”内侍面上应下,心中诧异,竟然只是绷紧了皮,而不是仔细脑袋,皇上对玉侍卫这份恩宠,真是让人惊叹。
  另一边,玉格倒不是故作玄虚,而是真的走不开。
  如八阿哥所言,她们现在几乎不会遇到从前她们最害怕遇到的什么官吏刁难的事儿,从户部到最底层的官差衙役,但凡行政相关,一概畅通无阻。
  只是除了这些外,做买卖传消息,都是要搭人情的,只为了把比赛的消息尽可能的传大传开,五姐儿就忙得脚不沾地。
  四姐儿在给贵夫人贵小姐们做美甲时,也要想法子,利用对方的关系传消息。
  三姐儿一肩把红福记的日常经营挑了起来,崔先生干脆住到城外庄子上,盯着场馆的建设布置,同时安排比赛的进程和其中的种种事项。
  玉格也忙,刚和合作冰刀鞋还有冰球杆的掌柜谈好事情吃完饭,紧接着又要去准备下一场招标,比赛场馆里的酒还没有定、茶也还没有定,还有冰球比赛的队服,这就是三场招标。
  除此之外,还有场馆附近的、除她们自留的四间铺面外的十二间大铺面的招商。
  其实按说,这会儿比赛还没开始办起来,铺面应该不好卖才是,但偏偏它就抢手得很,西四牌楼的一众掌柜对玉格迷之信任,生生将这城外前途不知的铺面炒到了二百两银子一间的高价。
  不过,这些铺面也确实值得这个价儿,甚至她们自个儿留着独家经营、或是只租不卖最好,毕竟餐饮和住宿都是利高的买卖,但是太累心了,也只好卖了,挣些省心银子了。
  随着比赛开始的日子一日日临近,这场赛事成了京城十数万不士、不工、不商、非兵、非民的闲散旗人,每日必谈的话题。
  而不管旁人是怎么担心、困惑、不解,也不管红福记是亏是赚,他们只期待这场冬日里难得的热闹新鲜事儿。
  第102章 、五万两
  热度是已经有了,但人们对这个冬运会的态度,却不大符合玉格的预期。
  她是说了举办这个比赛,是为了让大家在冬日里也能热闹热闹,但更重要的是让他们运动、让他们竞技,但他们好似只把这冬运会当作乐子瞧了,带着一种看台上人耍猴的观众老爷心态。
  因此,报名参加的人,多是普通百姓和一些家里经济拮据的旗人,哪怕旁的人也有心动的,但都自持身份,没有参加。
  也因此,三样活动拢共报名参加的才不到一千人,而且多是同时报了两三样的,因为冰刀鞋不便宜,多参加几样,也多了拿到赏银的机会。
  一千个参赛的人,其实也不怎么影响玉格赚钱,因为她根本没打算从参赛的人身上挣银子,只是她不愿意好好的比赛,好好的荣誉,倒叫参赛的人有了低人一等的屈辱感。
  “给我也报名吧,然后把消息传出去,这是比赛,不是。”
  不是什么,就是唱戏那也是艺术,玉格皱了皱眉,见过了新世纪的自由平等,在这么个说是和平盛世的王朝,也让人觉得憋闷了。
  “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和比骑马射箭是一样的,这样,再传一个消息,咱们六月的时候就比骑马、射箭和蹴鞠。”
  五姐儿点了点头,而后遗憾道:“那咱们的铺子卖便宜了。”
  玉格笑道:“都是熟人,也差不多了。”
  这倒也是,人脉的重要,五姐儿这回也深刻认识到了。
  消息传出去没几日,玉格便迎来两个出乎意料但又不那么意外的客人,八十和常旺。
  八十道:“你要参加冬运会?”
  玉格点头:“是,其实要不是巴图鲁是朝廷的封号,我是想说冬运会就是要比出冬日的冰上巴图鲁的。”
  八十点点头,没说什么鄙夷取笑的话,只是道:“那我也报个名。”
  玉格笑着看向常旺,常旺摊手道:“我都和他一起过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一个堂堂御前侍卫都参加了,我一个闲散宗室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只是,”常旺严肃道:“咱们这样的要是还输了,那就真是丢人了。”
  毕竟目前报名参加的人里头,大多是为了银子现买的冰刀鞋,然后现练习的。
  玉格笑道:“原本我只打算参加速滑的,如今你们也要参加,不如咱们再找一个人,再报一个接力滑好了,反正顺手的事儿,拿两份银子多好。”
  常旺哈哈笑道:“你说得对。”
  说着,常旺突然眼珠子一转,坏笑道:“不如叫勇保?”
  勇保是因为玉格,才常和他们一起玩的红带子之一,平时没有玉格在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只是一般,是以玉格有些惊讶。
  常旺嘿嘿笑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冬运会,我不太清楚缘由,不过我猜,参加这冬运会的宗室旗人越多,对你大概是越好的。”
  玉格笑着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常旺笑道:“勇保最近正和他们宗学里的呼塔布不对付,咱们叫了他来,再让他激一激那呼塔布,不就又多了四个人?”
  玉格笑着对常旺拱了拱手,“常旺兄智慧。”
  常旺挑了挑眉头笑着随意的摆了摆手,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
  八十见两人说完事情,又见玉格那边还有人等着回话,便没有多待,催着常旺告辞离去。
  因为玉格及黄带子、红带子们的参与,报名的人又小涨了一拨,赏银也变成了奖金,至少明面上,没人敢再说轻鄙的话,毕竟黄带子和红带子都是骂不得的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渐渐又变了风向,变成了满人和汉人谁跑得更快,谁更团结协作,谁更有谋略,哎哟喂,这样比起来,闲散的满人老爷们还如何能忍,满人必须不能输啊!
  报名,快报名,可不能让那些个穷酸的歪瓜裂枣坏了咱满人的威名。
  于是报名人数大涨。
  总之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一场又一场的谈论,冬运会就是这个冬天最大的主题。
  热热闹闹的议论和盼望中,腊月初十,冬运会在什刹海上露天席地的正式开始。
  因为初赛没有任何要求,又只有二十天的比赛时间,所以每日的比赛都安排得很紧。
  比如参加速滑的人有一千三百五十二人之众,要在二十日里,只择出五十人,为了比赛的观赏性,又不能只以计时一轮定输赢,所以以抽取幸运名额的方式补差,先十人一轮取前三,再九人一轮取前三,再八人一轮取前三,不算抽号码牌和场次的时间,只正常比赛就有一百九十七场之多。
  即便一个时辰安排了六场,即十分钟一场,而后休息十分钟,紧接着又是下一场,如此密集,每一日也要拿出两个时辰来进行速滑比赛,才能将将在二十天内比出五十人。
  再加上接力赛和冰球的赛事,玉格就真正是从早到晚守在什刹海里,一步也分不开身了。
  但这对于看比赛的人来说,就是好事了,早上搬一个小杌子过来,再拿上一个暖手炉,就能瞧上一整日不要钱的热闹,因为这,小杌子和暖手炉的销量一时大好,让五姐儿大呼后悔,算漏了这两样。
  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自个儿瞧的是免费热闹,所以秉着不瞧白不瞧的心思,没事儿就跑到什刹海来瞧。
  但瞧得多了,哪还能一点儿不入心呢。
  比如,“跑啊跑啊!你快啊快啊!咱们满人必须不能输!”
  “干他干他!哎哟,你真是白长那么大个儿!”
  又比如,“那一个黑黑壮壮的真有劲儿,我瞧一准是他拿下魁首。”
  “呸,这又不是比气力,壮有什么用,瘦才占便宜呢。”
  又或者,“哎哟,不好了,我看好的几个抽到一轮去了,真是倒霉,这不是自相残杀吗!”
  “嘿嘿,我瞧好的那个抽到直接晋级签了。”
  而后他就会收获众人羡慕的眼神,“你那个赔率多少了,你买了多少钱的?”
  是的,内城不让赌,但外城早就开了赌盘,而这赌字一沾上,哪儿还好罢手的。
  当然,看客里头也有来给家人呐喊助威的,这样的,只要他们的家人进了决赛,那么就能妥妥的把他们也带进场馆里头。
  就算不是哪个的亲戚好友,二十日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和比赛的选手建立起感情。
  而进了场馆里,就是真正开始收割成果的时候了。
  腊月三十上午,速滑比赛结束,五十个二两重的心形白银锭子整整齐齐的排在垫着红布的托盘里,在唢呐声和鞭炮声中,由张满仓端着一步一步极有仪式感的走向冰场中心。
  中心处,已经搭好了一个红色的高台,玉格、八十还有常旺连同通过预赛的其余四十七人正站在高台下方。
  高台之上,金掌柜一个一个的唱名儿介绍,又一个一个的说了一大通赞扬的话。
  谁为了练习受了多少伤摔了多少跤,家里有多不容易;又有谁快如闪电,若是参加武举必定榜上有名;或是谁谁谁若上战场,必是一名猛将;然后预祝他能在决赛中一举夺魁,问他有没有信心?问大伙支不支持他?再在掌声中,将心形白银锭子双手颁发给他。
  好些时候,不仅通过预赛的选手本人,连观众都有不少跟着激动落泪的。
  但碰到玉格的时候,金掌柜词穷了,这么个清俊的少年,实在没法子往武力的方向夸。
  金掌柜只好摊手笑道:“好了,这一位不用我多介绍,就是红福记的少东家,咱们这冬运会的主办人,好了,少东家拿了银子快下去吧。”
  玉格笑着从金掌柜手里接过银锭子便从善如流的退到了后头。
  下午紧接着还有接力赛和冰球比赛的最后一场,以及对应颁奖仪式。
  等预赛彻底落幕,所有选手和观众,便迎来了除夕和春节,也迎来了五天的休息时间。
  但对玉格几个来说,这五日还不如接着继续比赛。
  因为比赛的时候,玉格虽然人一直走不开,但其实玩得挺开心的,也不用去应付谁,但预赛结束后,短短五天内,先是除夕连着春节的家宴,余下三日便是从两大箩筐帖子里头,挑出无论如何也推脱不过的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