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要我 第50节
  宋遇白看着他们之间的那种熟稔,有些插不上话的感觉。
  郑荣办事一向有效率,不过几分钟,就把对方的信息捞了个底掉。
  霍宴执看了江笙一眼,越过她往电梯走去。
  江笙拉住他,坚持道:“我没事,真的,我们走法律途径。”
  宋遇白也沉声劝他:“你现在上去,于事无补,还会让自己陷入麻烦。”
  霍宴执眉梢一挑,“麻烦?那又如何。”他说罢,把江笙的手捏在手心里,“你现在报、警,然后等我下,乖。”
  宋遇白看着霍宴执走远,他想跟上去,却在这一刻,想到了他父亲的叮嘱:你在外,一定要严于律己,不要惹麻烦。
  这是从小到大,耳提面命的话,宋遇白牢记于心。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动了下。
  也许在徐植谱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体会过如坠地狱的感觉,但在今日,他却真真切切的见到了阎王。
  面前的男人如此恐怖,每一拳都用了狠劲儿,偏偏还要在他身上裹了棉被,疼痛落在皮肤上,却让伤痕寥寥无几。
  他像条蛆一样垂死在地上挣扎呼救,但对方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郑荣眼看霍宴执打的太狠了些,低声劝道:“警、察快来了。”
  霍宴执眼神似鹰般盯着眼下的猎物,“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声音像来自地狱。
  警、察到的时候,霍宴执正手插、在口袋里,沉着眸子站在房间门口,眼神阴郁的看着屋内的人。
  徐植谱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口中一直叫着救命。
  警、察狐疑的在霍宴执的身上巡视一圈,又低头去检查蜷缩在地上的上。
  江笙慢慢踱步到霍宴执身边,和他视线相交,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安。
  霍宴执冲她微微摇头,让她放心。
  经过几分钟的严密检查,并未在徐植谱的身上发现任何异样,警、察才让江笙指认现场。
  江笙忍着恶心,把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并且带着警察指认了两人发生冲突和撕扯的两块区域。
  即便霍宴执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江笙把过程详细的说出来时,他藏在口袋里的手还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只恨不能把那人渣碎尸万段。
  警、察按照江笙的叙述,在现场发现了一枚扣子,和江笙衣服上的扣子一致无二。同时,江笙裤腿上残留的指纹也被收集采样。
  等这位颇具才情的国画大师被拘留时,经纪人才闻讯赶来,但为时已完。等对方知道自己间接惹到了霍宴执时,只能颓然认命了。
  这件事被霍宴执很好的掩盖了起来,涉及到江笙的名誉问题,他不能再让舆论的浪潮压在她的身上。所以犯罪嫌疑人被带走时,竟然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吹出来。
  宋遇白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干脆利落的解决,侧身隐在了转弯处,神情落寞。无奈叹了口气,漠然离开了。
  霍宴执目送警、车远去,才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伸出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没事了,笙笙。”
  江笙轻轻的“嗯”了声,脸埋在他的怀里,“你有没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
  熟悉的霸道和肆意,让江笙的知觉慢慢恢复了过来,她冰冷的手也渐渐回暖,“我......很害怕,怕你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她的声音里带着哑腔。
  须臾,霍宴执的手慢慢抚上了她的后脑,揽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些。
  “我送你回家。”
  江笙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霍宴执,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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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江笙的别墅,霍宴执让她先去收拾收拾自己,她转身上了楼,将这身衣服扔进了垃圾袋里,不想再要了。到浴室放好了热水,她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泡了进去,被温暖包裹的瞬间,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等她再下楼时,发现楼下空无一人,餐桌上摆着些简单的餐食,她慢慢走到餐桌旁边,乍一抬头,忽然看到在院子里打电话的霍宴执。
  外面天已然黑了下来,他手中夹着根烟,背影挺括又端方,她坐在桌边,看的出了神。
  等霍宴执进来,正和江笙的视线遥遥碰上,他笑了笑,“收拾好了?饿了吗,吃些东西吧。”
  江笙点了头,“那人,会怎么样?”
  霍宴执道:“有些棘手,对方经纪人坚持声称他有抑郁症,对你图谋不轨时正是发病期,不过我看他像个老手,已经去挖以前的事了,不出意外,近两天会有消息。”
  “他会不会反咬您?”
  她眸光闪烁着担忧,但却在此时又刻意把距离拉开了。之前紧急的情况下,也没有用敬语和他说话,现在又您您的,听的人别扭。
  “我打他的时候套了东西,他疼是真的,但不会留下什么伤痕。就是打的不爽。”
  “您帮了我这么多,我恐怕没有什么可以还的。”
  霍宴执在听了这话之后,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他盯着她的神情,恨不得看进她的脑子里,瞧瞧她到底怎么想他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能拿这事儿逼你答应我什么吧?江笙,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择手段?”
  江笙沉默片刻,“您不择手段的事情这么多,我也难免一朝被蛇咬,十年......”
  霍宴执笑着看她,“说啊,怎么不说了?”
  江笙喏喏的道:“您之前那伤口是我咬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第50章
  话题转的太快, 以至于霍宴执来不及反应,他短暂的斟酌了下,才道:“那时你还小。”
  说来说去, 还是拿年龄来做文章。既然自己喝醉了之后, 连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那可能当时还有很多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也说不定, 但霍宴执却隐瞒了下来。
  “这样说来, 在那个时候,您就知道我的心意了?”江笙越是回忆, 便越能发现当初的事情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也许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霍宴执从这次再见江笙,就已然决定什么都对她坦诚了,如今她愿意谈谈之前的事情,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来说, 不见得就是坏事。
  “是的,我知道了。”
  “原来如此,真的早就知道了......”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江笙还是在他坦白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丝惊讶。原来他早就知道, 可即便这样,霍宴执却看着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沦陷, 看着自己对他恋恋不舍,也许那时的自己在他眼里就是笑话也说不定, 他享受着掌控的快感。
  江笙的表情被霍宴执看在眼里, 知道她又陷入了自我纠结自我否定的循环中, 今晚她经受了这么多, 若是再被之前的事情困扰, 那心里将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霍宴执绕过桌子, 走到江笙身边,慢慢蹲下了身子。
  她的眼神有些虚空,里面似乎有万种情绪在浮动,但细细瞧去,又会发现什么也看不真切。
  “笙笙,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道你的心意,却没有珍惜。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活的像行尸走肉。”霍宴执轻轻的将她的手盖在掌心下,触感有些微凉。
  江笙没有将手抽出,却也没有看他,微微偏着头,面上表情淡然。
  “有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里,您后来答应和我在一起,真的只是因为要利用我吗?如果没有那个契机,还会答应我吗?”
  “会。”霍宴执手握的紧了些,心底泛起恐惧,她就像是飘在空中的风筝,现在牵绊在彼此之间的,只有那细细的一条线而已,再多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将让这段关系走向不能挽回的地步。
  “笙笙,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其他任何原因,没有任何契机,我也会忍不住去靠近你。”霍宴执的声音里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他顿了下,才继续说道:“从前我只知,路是要一直往前的,一路风景皆是过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唯独对你,我在得到的时候有了顾忌,失去的时候又生了执念。”
  江笙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的扯到了心里的位置。
  他就像是易拉罐上的拉环,只要触到了关键的位置,便能把她封锁的情感拉开缺口,让汹涌的心意喷涌而出,她想装作对他毫无感觉,也想尝试着去接受新的情感,但没想到,第一天,就失败了。
  霍宴执单膝跪在了江笙的面前,“笙笙,你看看我,当真不要我了?”
  江笙视线转向霍宴执,看了眼他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淡然的笑了下,“今日我累了,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霍宴执哼笑了声,“你这个磨人的劲头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说着,腰腹用力,连借力都不曾便轻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手抚顺了江笙脑后的发丝,“好好吃饭吧。”
  晚饭她选了碗鸡丝汤面,味道清淡,正好压下了胃里的翻腾和恶心感。
  吃好了饭,江笙从椅子里站起来,顺便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身后,这瞬间,被霍宴执看到了她锁骨处的伤痕。
  “你受伤了?”
  江笙刚刚故意用头发挡住了这处,就是怕会让霍宴执看到再发疯,结果还是疏忽忘记了。
  “没什么,刚刚我看过了,就是一点破皮,大概是衣服布料太硬,磨破了。”
  江笙的皮肤,是从小就好生的养起来的,说是吹弹可破也不为过。尤其肤色又白又透,即便用手稍微用些力气都会红,别说今天这般撕扯。
  霍宴执薄唇紧抿,鼻翼两侧明显紧绷了起来,任谁看都知道,这是又生气了。
  “医药箱在哪?”
  江笙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己理亏,她抬了手指向玄关的储物柜,“在那里。”
  霍宴执几步走到柜子边,打开将医药箱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除了几盒过期感冒药,什么都没有,他撩起眼皮看向江笙:“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我......也不常受伤......的。”
  随着江笙话音落,霍宴执拉开门走了出去,江笙以为他要走的,哪知在门即将合上时,他又转身折了回来,“房门密码告诉我。”
  ??
  “我去买药,你上楼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这个房间密码对霍宴执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即便自己不说,他也知道她的习惯。
  “我的生日。”
  啪的一声关门声,屋内又恢复了平静,江笙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锁骨处皮肤,在外力的干扰下,会有些刺痛,但真的没严重到非上药不可。
  “大惊小怪。”她的唇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江笙也没真的回楼上,她歪倒在沙发里,开了电视,闭着眼睛假寐听着,人在这样的时刻,感官就很敏锐,即便有干扰的噪音,也忍不住会关注院子里的动静。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真切,然后是停下车后,熄火的声音。接着,车门被打开,又干脆的合上。沉稳踏实的脚步走至门前,密码锁被解开后的播报女声。
  咔哒,房门被推开。
  江笙睁开眼睛,望向霍宴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到的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焰火引子,猝不及防的炸裂开来,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怦然心动。
  霍宴执快步走过来,略带凉意的手覆在江笙的眼睛上,盖住了那其中的旖旎摇曳。他弯腰,贴在她的耳边警告:“若是不想负责,就别撩我。”
  声音沉沉,透着压抑。
  江笙虽然没说话,但霍宴执能感觉到被他覆在掌心之下的眼睛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