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第92章
  “你在这儿守了一夜了?”袁珊珊看许言森挂着两个黑眼圈,脸上带着倦色, 明显是没怎么休息的, 下巴上都有胡渣冒出头, “情况很严重?”
  许言森搓了把脸, 在这里碰到珊珊挺让他惊喜的, 带她到走廊尽头窗户前面, 低声将昨天的情况都说了:“……到现在人还没醒过来,具体要怎样,得人先醒过来。”
  “这是中风了吧。”袁珊珊一听这症状描述便猜到了,“既然在这儿碰上了,带我去看一眼吧。”
  许言森点点头,带袁珊珊过去,好在跟另一个病人离得挺近。
  许母人不在,熬了一宿,许言森早上压着她妈和大伯母回去休息一下, 这里就他和许言堂兄弟, 许大伯,还有老太太和许蕴淑母女。
  袁珊珊在重症室门口没看到老太太跟许蕴淑母女, 只有许大伯和他儿子守着, 许大伯看到袁珊珊过来讶异了一下, 许言森说明了原因后, 眼里布满红血丝的许大伯赞许地看着袁珊珊说:“你是个好孩子, 看一眼言森他爷爷后, 你就去忙你的吧。”
  透过玻璃, 袁珊珊看到里面躺着的老人,精神力探进去,反复扫描了几遍老人的身体情况,回头对许言森说:“应该很快会醒过来的,别太担心,就是伤着这一回,以后肯定要慢慢调养。”
  这种情况,调养好了,注意自己的养身,活上二三十年都没问题,可要是缕缕碰上昨天那样的情况,那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这情况不用她说,自会有医生专家跟家属交待清楚。
  许大伯以为袁珊珊是安慰他们,许言森却相信袁珊珊的,表情略有松缓:“我先送你过去吧。”
  许大伯也说:“这里有我守着,你送送小袁。”
  “大伯,州哥,那我先走了,有事让言森叫我。”
  其实袁珊珊现在就让老爷子醒过来也能,只要她用精神力刺激一下便能立刻见效,但有时候人体的昏迷是身体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更适合病人此刻的状况,所以她也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老太太和你小姑没在?”袁珊珊没看到这两人也奇怪,她其实对许家的这位老太太挺好奇的,许蕴淑有今日的结果可也离不开她的“功劳”,过去心里大概挺自得的,就不知道如今是何心情了。
  许言森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我看我小姑她还不死心,想叫人把张援朝父子俩捞出来,可我大伯的怒气吓着她了,不敢跟我大伯说,所以偷偷摸摸地找老太太求情呢,她以为避着我们就能瞒住我们,可老太太和爷爷他们就从没教会过她怎么遮掩自己的表情,心里什么想法,脸上都写着呢。”
  对老爷子担心是有,后怕也有,可老爷子人已经送进来了,就等人醒过来,可张援朝父子却被抓起来了,似乎眼下张援朝更要紧了,等不得了,许言森看到大伯脸上流露出的无比失望的神色,知道大伯是彻底放弃这个小姑了。
  袁珊珊拍拍他的手:“别多想了,那些事情让长辈们操心吧,你就辛苦一下多跑跑腿,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我相信就算没有你这次主动出击,张家父子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迟早会曝露出来,这一场阵仗迟早要经历的。”
  许言森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见你我心里就轻松多了,珊珊,有你在,真好。”
  “那等我这边结束了,我再来看你?”袁珊珊也心疼他。
  “好。”许言森脸上的笑容扩大,“你先忙吧,常师兄在等你。”
  袁珊珊挥挥手,转身向常师兄走过去,许言森看她身影消失在病房里后,才转身回去。路上碰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拐出来的老太太两人,许言森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许蕴淑好歹顾忌着这里是医院,没立刻大声叫起来,跟她妈抱怨:“你看看这死小子这么没礼貌,不说我了,连妈你也不叫一声!”
  老太太简直要被亲闺女气吐血了,狠狠捶了她一记:“你嫌你爸活的时间太长,你就尽管折腾,你还想让你大哥再扇你几个耳光?”
  一说耳光,许蕴淑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半边脸肿着,现在连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要是以前她哥敢这样打她,早就闹翻天了,可昨天她大哥看向她的恨不得掐死她的眼光,让她如同掉入冰窟一样,让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否则等待她的就是第二个耳光。
  现在想起来还抖了一下,同时又觉得委曲无比,她做错什么了?还不是大嫂二嫂搞出来的事:“妈,那援朝的事情怎么办?他做错了什么,让爸醒来后多打他几顿不就好了?再不救人可来不及了。”
  老太太目光一厉,瞪着女儿说:“你爸醒来之前,别再让我听到张援朝三个字,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老头子早点醒来,走前几步又不放心地转头盯着女儿,“你爸醒来后,你少往他面前凑,现在是你爸重要还是你男人重要?医生都说了,你爸这情况再出现一次,下一次可不一定能醒得过来了,到时等着你大哥二哥让张援朝给你爸抵命吧!”
  老太太也是被这女儿逼得无奈,不得不放出狠话,否则她也要担心老头子刚醒过来,这丫头没轻没重地就让老头子救张援朝,老头子绝对会被气得再犯一次病。
  留在原地的许蕴淑心里也害怕,喃喃道:“不会这么严重吧……可那要怎么办?晓雯丫头还在外面等着我。”
  狠狠心,一咬牙转身走了出去,她爸现在没办法动,那她去找人救,跟着她爸,她好歹认识不少叔叔伯伯,找他们绝对没错的。
  老太太没走远,从拐角处走出来,眼泪掉了下来,这死丫头可怎办?把男人看得比她爸还要紧,这时候不顾她爸的情况,就惦记着去救人,没老头子和老大放话出来,这时候谁会去理张援朝的事,老太太更恨不得张援朝死了才好。
  见只有老太太一人出现,许大伯神色没一点变化,想也知道她现在在忙什么,不免为老爷子不值,就宠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
  袁珊珊跟在常老身后,看他和另一位老中医给病人望闻问切。
  病人的情况很严重,迫切需要手术,可凭目前国内最好的医生动手,成功率也极低,这时候有人提出来,看中医能不能提供辅助,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常老和另一位老中医在边上讨论,袁珊珊和常师兄也上前检查了一下,袁珊珊先把脉,后用精神力扫描整个身体的情况,检查下来的结果让她对这位老人深怀敬意,体内好几片积年留下来的弹片,已经和机体组织长在了一起,这一次,其中一个碎片正是导致手术成功率无法提升的罪魁祸首。
  专家们再次碰头,常老他们能做的一是用汤剂来吊命,第二就是用针灸来辅助整个手术过程,只是这对针灸者的要求也极高,差了分毫就可能导致失败。京城不是没有针灸高手,但来看过后也不能保证行针的成功。
  常老和另一位老中医讨论后拟了个方子出来,至于行针的人选,则还需要商量待定。会后常老私下里问袁珊珊:“丫头,让你出手,你能保证多大的成功率?”
  常师兄吃惊地看向他老父亲和袁珊珊,将这样重要的事情拿来问她。
  袁珊珊想了下说:“有七八成的把握吧。”其实如果不是有精神力帮忙,她也不敢作任何保证,但在精神力之下,行针之时任何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精神力观察,甚至集中起来可以做到最细微化的程度,只是这话说出来也不可能有人相信,所以她将成功率下调了一些。
  常师兄吃了一惊,这姑娘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胆大心细?常老爷子接触了袁珊珊这么长时间,知道这姑娘不是说大话的人,只是这事情不到最后地步,估计没人敢用这姑娘:“约个时间,我跟你师父电话里聊聊。”
  最了解这姑娘的还是她师父,常老要看老周那里怎么说,再决定要不要把这姑娘推出去,如果情况不顺利,很可能会毁了这姑娘。
  袁珊珊了解常老的想法,说了声好,等她给大师兄那边去个电话,约好了时间便可以。
  如果没人向她要求,她会默默旁观,可如果上面敢用她,她会尽自己的全力,如果当真需要这么个人的话,她相信没人能比自己做得更好,这样一位可敬的老人家,她也希望对方能度过病痛的折磨,平安康健。
  常老守电话去了,空下来的袁珊珊去许言森那边。
  不出她所料,她到来之前,许老爷子刚刚醒来,所以这时候病人家属都紧张地站在外面,医生在病房里给病人检查身体,许母和于秋也过来了,袁珊珊依旧没看到许蕴淑的人影,不由暗暗摇头,可怜老爷子的一片爱女之心,不过根子也在他这儿。
  “你来了,那边结束了?”许言森看到袁珊珊很高兴,老爷子终于醒过来了,让他也松了口气。
  “珊珊丫头就是争气。”许母看到她更高兴了,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她的情况,袁珊珊也捡了能说的说了一些。
  听到声音,老太太才转身看了几眼,看许言森和他妈的态度就猜到这姑娘是什么人,看得眼神一暗,心里把女儿又怪了一通,难怪老二家的那么生气,长眼睛的都知道会挑什么样的姑娘当儿媳妇,就那张家的姑娘,连她也看不上眼。
  医生出来了,许大伯连忙过去问医生情况,医生如实告诉了家属,老爷子如今半边偏瘫,口角歪斜,说话也不利索,目前老人家的情况再受不得半点刺激,所以希望家属好好配合院方治疗,病房里不要留太多人,免得打扰病人休息。
  一听到这个结果,老太太差点栽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老伴是什么样的人,生活了几十年了还能不了解?最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就是老头子自己了,能受得了这样病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
  “只要病人与家属配合治疗,会有康复的一天,不要给病人太大的心理压力。”医生看老太太这状况,劝道。
  “多谢医生,我们明白,我们会配合医生做好治疗工作。”许大伯同样了解老爷子的性情,可现在能怎样?对他们来说,人能醒过来就是好事了。
  医生又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这才离开,病房里不能待太多人,许大伯没敢让情绪崩溃的老太太进去,而是自己换了衣裳,独自进去探望老爷子。
  许大伯看清老爷子如今的模样,心里酸涩得厉害,差点眼泪就落了下来,过去抓住老父亲的手,靠近他耳边说:“爸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了,只要配合治疗,会很快康复的。爸,二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言涛我也给叫回来了,言州和言森都守在外面,所以爸你要好好的。”
  老爷子听得老泪纵横,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了一场,这才发现亏欠了老二许多,要是这一回他没能从鬼门关回来,那和老二连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父子俩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身在疗养院的时候总觉得大家会有回京城的一日。
  “呜呜……”老爷子话也说清楚了,许大伯凑近努力听,听了个大概,这是在问二弟情况。
  “爸你放心,明天一早醒来肯定能见到二弟了,弟妹和言森也在外面,守了爸一天一夜了。”许大伯用纱布替老爷子擦拭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心里又一酸。
  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神情也有些激动,嘴里呜啦呜啦叫着,许大伯忙仔细听,听明白后赶紧安抚老爷子:“爸,我会盯着的,张援朝有错,政府会惩罚他,张援朝没错,政府也不会冤枉了他,这事我和二弟都不会插手。”
  老爷子这才平复下来,看着长子,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次吐词清晰多了,许大伯听得清清楚楚。
  “爸……错了,不该听你妹妹的,老大你……也不要听你妹妹的……不要救……”
  许大伯不得不承认,还是当爸的最了解自己的闺女,他妹妹现在连老爷子都顾不得,想方设法地找人去救张援朝出来,可这种事情又岂是儿戏?其实就连他也动不得,多少人盯着,跟黄家牵扯上,许家敢伸手也要搭进去,老爷子也看得非常明白,这种大是大非的关键时候不会含糊的。
  说了一会儿话,将家里的情况都告诉老爷子,除了许蕴淑,好让老爷子安心,没一会儿,老爷子眼睛又闭上了,许大伯又待了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出来。
  老太太想进去守着,却被许大伯拒绝了,因为许大伯提了,老爷子却摇头,直到提到他媳妇于秋,老爷子才没其他反应,老太太又呜呜伤心地哭。
  最后许大伯安排于秋和许言州守着,其他人回去休息,等明天来给他们母子俩换班,大家轮着来,一直守在这儿所有人都要吃不消。
  许母说回去做些吃的送过来,老太太不想走,许大伯一句话却让老太太不得不离开,许大伯说:“妈最好看住蕴淑,暂时不要让她来闹爸。”
  老太太没有话来反驳,亲闺女的性子她比任何人清楚,否则也不会现在连老爷子人醒了,这闺女人还不知在哪里,她只得回去守着。
  许母把儿子和袁珊珊带回了家,她好歹上午回来睡了一觉,儿子却一直到现在没阖眼,当妈的心疼儿子,自家做的饭菜比回学校吃食堂来得好,等吃好了就把两人赶回学校去:“妈去医院里送,你们回学校,妈回来后正好休息,明早去替你们伯母,你们在学校好好上课。”
  “妈你路上小心,我明天下了课过去。”许言森叮嘱道。
  两人回到学校,袁珊珊催促许言森赶紧去休息,普通人的身体哪里能和异能者相比,要她熬上两日两夜都没问题。
  第二日,刚准备进教室上课的袁珊珊,就被一辆车子接走了,被车子接走算不得多稀奇,让人好奇的是接她人的来历身份。
  常师兄亲自跟车来接人的,常老在与周老爷子通过电话后,便下了决心向医院推荐了由袁珊珊行针,但她的年龄和资历成了最大的争论,最后商议之后先看看袁珊珊的针灸术究竟如何。
  常师兄在车上就跟袁珊珊说明了:“周老爷子说小袁你一手针灸已经超过老爷子当年鼎盛期,不过对你质疑肯定是有的,你要先做好思想准备。”
  常师兄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厉害,周老爷子这人如何他知道,不会因为袁珊珊是他的小徒弟就偏心,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周老的医德向来是他爸看重的,所以常师兄才更吃惊。
  这时候袁珊珊没必要谦虚了,让她上当然要拿出实力来。
  到了医院,就被一堆人围观,幸好袁珊珊脸皮够厚,哦不,心理足够强大,坦然地面对各色目光的打量评估,用实力说话便行。
  第93章
  许言森下了课后才知道袁珊珊被接走了, 再加上放宿舍里的药箱不见了, 便猜到是常老那里把人接过去了, 匆匆吃了饭就往医院赶。
  石诗慧在阳台上跟许言森喊完了话宿舍里, 她和庞建军都不知道袁珊珊去了哪里, 看看另一张空了的床铺, 奇道:“仲倩倩有两晚没回来了, 她不住咱们宿舍了?”
  吕红梅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感觉她好像谈了个外面的对象,前几日常往外跑。”
  庞建军抬头看了眼空着的床铺说:“算了, 都是成年人了, 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就是晚上有阿姨来检查宿舍的话,最好跟阿姨说一声, 不要瞒着, 否则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要被过问。”
  石诗慧和吕红梅一致点头,不过她们以为, 这第三晚总该回来住了吧, 就算人不回来好歹跟她们说一声, 可包括庞建军在内也没想到,最先找到她们的不是仲倩倩或是那只存在于吕红梅口中的可能的对象,而是校领导, 三人齐齐唬了一跳, 当听明白校领导的意思后, 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石诗慧吞了吞口水:“跟仲倩倩在一起的男人叫什么?”
  ……
  当许言森赶到医院时, 袁珊珊已经通过了一连串的考验,最后由这些业内大佬和病人家属拍板决定,由袁珊珊来行针,常老和另一位擅针的老中医随行指导,问明袁珊珊的精神状况后,中午休息一下,下午便进行手术,这时候对病人而言,是与死神争分夺秒的,能越快摆脱病痛越好。
  周寿然在京城中医的圈子里也是有一定名气的,没想到他蹲农场改造的时候会收到这样一个有天分的徒弟,在一众专家看来,最为难能可贵的便是袁珊珊的稳重从容,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小小年纪却能做到泰然自若,专注投入,除了针与病人,别的仿佛全部不存在了,这心理素质一关就非常过硬。
  但也考虑到她的年纪和行医经历,所以安排两位经验更加丰富的老中医随行,便是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出手,这是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一支队伍,如果这样也无法争得过死神,那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旁人担心上午的考核影响了袁珊珊的精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就是马上上手术台也毫无影响,所以中午休息的时候很从容,将自己的一套针仔仔细细地消毒擦拭干净,消毒这一步骤有多重要,从后世来的她比其他人更加清楚,所以从不马虎。
  许言森没见到袁珊珊人时,就已经从大伯和他父亲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同一栋楼,同一个楼层,又是身份如此重要的病人,许大伯之前还探望过,下午进行手术的事情便从病人家属口中得知了,家属原来也担心袁珊珊能力不足,但上午全程跟踪下来,听了其他专家的意见,也愿意让她试一试,最重要的是,之前接触的针灸专家也没有把握,袁珊珊却能说出有七八成的成功率。
  “儿子,”许母语重心长地拍拍儿子手臂,“你可得加把力,千万别被珊珊落得太远。”
  听许大伯说了这件事后,许母第一个反应是,她之前居然还对珊珊丫头存了点疙瘩,以前一向觉得自己儿子挺优秀的,现在竟觉得,珊珊能看上她儿子,她有种诡异的自豪感,同时又替儿子感到压力,要是差得太远以后被珊珊看不上眼了,找谁去哭?
  “妈,我早知道珊珊能行的,我也一直很努力的。”许言森看明白他妈的意思,哭笑不得。
  许父从病房里出来,眼睛有些发红,老爷子就刚刚醒了一下,所以他进去跟老爷子说了会话,不管心里有什么样的意见,那到底是他的老父亲,如果对他吼对他打骂他还能顶回去,就是这样生活无法自理地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利索,叫他才看得心酸不已。
  曾经父亲的身影是多么高大,如今却暮气沉沉。
  “爸,你什么时候到的?”许言森看到他爸出来,倒了杯水递过去,扶他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