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 第59节
  “不是说要生女儿?就咱们先前那样,这辈子怕是都生不了女儿。”他慢慢地伸手拉下床帐,边亲边问,“怎么办,要不要女儿?”
  “不,现下不要……”
  “你想得美,今日就要。”他故意凶着她,把今夜只喝了一杯酒的热气全部渡过去给她。
  公孙遥本就已经喝得懵懵懂懂,这下闻着他嘴里的酒气,是真的觉得自己彻底醉了。
  她攀着李怀叙的肩膀,既想安心地享受他的亲吻,又想阻止他胡乱上下动弹的双手。
  “生不生女儿?”可他寸寸逼近,叫她早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的脑袋抵着她的,双手也握紧她的,十指纠缠的样子,叫她不住回想起从前与他在这里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什么都做过了,还怕最后一步吗?
  怕。
  公孙遥扣紧他的手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每喝酒,都会想起自己的娘亲。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娘亲遇见的是一个负心汉,可她和负心汉,当年也曾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
  正如她此时此刻同李怀叙这样。
  她真正怕的是什么?是那样亲密无间的事情吗?
  不,是负心汉。
  她挣扎着松开李怀叙的手,转而去抱紧他的脖颈。
  她死死地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滚烫的爱意,还有他越来越无法令人忽视的强硬。
  “李怀叙,你日后,若是,若是负了我,我一定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她到底还是跟她的娘亲一样,倔强,逞能。
  她的眼泪一筐又一筐,打湿身上人的衣襟。
  李怀叙撑起身子,反复平息着自己的喘息,想要自己先冷静下来,好好去安抚她。
  可在他低头的一刹,她又主动将自己送了上来。
  这回是亲的唇齿,不仅主动,且热烈。
  不过一瞬,他便觉得自己又丢失了全部的理智,直接扣住她的脑袋,又深深地回应了回去。
  就像是威武的霸主,狂风呼啸似的彰显自己的雄威。他一遍又一遍地深吻着公孙遥,占据着她整个唇舌,席卷直至日落消弭,直至夜幕彻底降临。
  “给不给我?”
  他知道她这回没醉,微微撑起身的时候,浑身紧绷着,已经快要收不住。
  公孙遥还攀着他的脖子,听到这话,只带着不知何时而起的哭腔,又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立马,她已经红肿的唇瓣又被人攫取。
  “那就先少哭会儿,如今都哭完了,待会儿哭什么?”他最后克制地咬了下她的唇瓣,眼里的浓墨似经黑夜浸染,比无尽的深渊还要浓厚。
  屋里从始至终没有点灯,守在屋外的丫鬟极有眼力见,屋里不叫,便也一直没有动静。
  泼洒到床前那堆清冷的月色,是公孙遥最后的羞耻。
  她看见那堆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帐,照在李怀叙身上,在他有力蓬张的臂膀上,在他劲瘦却又莫名有力量的脊背上,在他坚毅的脸颊一侧,还在他乌黑如墨的发丝上。
  她伸手,忽而觉得这月光照得自己也冷,要他抱抱自己。
  李怀叙丢掉最后一件束缚,俯身下去轻笑:“这不是来抱你了?”
  他的腰身实在劲瘦,与他宽阔的肩膀完全不是一个样。
  公孙遥热透了脸,咬着他肩膀:“我怕疼……”
  “我知道。”
  他摁着她脑袋,再次抓着她深吻,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减少她的害怕。
  出了这卧房,家里家外的许多事情,都是公孙遥说了算;可在床笫间,她总是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李怀叙,是他在自信满满地主导。
  这夜的公孙遥,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沾湿在李怀叙的胸膛,牙齿磕磕碰碰,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却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要咬上他的肩膀,要他也知道自己有多疼。
  终于,她张口,彻底咬住了他的皮|肉。
  可是只有片刻的狰狞,她甚至连一个完整的牙印都没留下。
  她懵懵懂懂地松开,懵懵懂懂地任脸颊上紧张到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水的东西滑落。
  “这,这便,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老九:……………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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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圆房下◎
  “不, 不是……”
  李怀叙乌黑的眼眸中难得真的流露出一丝慌张,是发自内心肺腑的诧异。
  他和公孙遥一同垂眸, 望向被褥上那一点闪闪发光的脏污,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甚是好看。
  “这不是结束了,是什么?”
  公孙遥默默扯过一旁还没有被殃及的锦被, 想要给自己盖上, 却被李怀叙一把抓去扔掉。
  “没有结束!”他试图给自己找些过得去的遮掩。
  “我这是喝了酒,出了点意外, 没发挥好。”
  “哦……”
  公孙遥望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只觉得他适才与她耳鬓厮磨到最浓处,也没有这般紧张。
  她其实隐隐约约也有听说过, 这种事情,太快了或是太迟了, 都不好。
  明明她之前帮过李怀叙几回, 他都不是这样的, 如今这等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 那你今夜喝了酒, 身体不好,要不我们下回再说吧, 正好我也累了,想睡了……”
  她自认自己是十分温柔的,没有一丝一毫要笑话他的意思,可是李怀叙不知为何, 听了她的话, 眼睛瞪得有王府门前那两只石狮子的眼睛一般大。
  “我只是一回没发挥好, 咱们再试一回,我保证,绝不会再如方才那般的。”
  他紧抱着她,不肯就此撒手,带她从床头换到床尾。
  “再试一回,就一回,遥遥依我,好不好?”
  他真的是惯会蛊惑人心的,一句“遥遥”,便叫公孙遥定定地失了神。
  他抱着她不知道第几次深吻,脸颊上的汗水都互相交织在一块儿,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公孙遥原本还能保持一些清醒,后面便在他一声又一声的“遥遥”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遥遥……”
  他双手再度扣紧公孙遥的十指,带她紧贴在锦被上。
  这下好了,唯一一床还算干净的被褥,也被粘稠的汗水沾湿,不成样子。
  公孙遥想,即便今夜他们真的没有突破那一步,她也已经可以预见到等明日丫鬟嬷嬷们进来换床单被褥的时候,她该臊到有多见不得人了。
  窗外的月色正高悬,露挂枝头。
  可是这回的李怀叙,好像还真的跟上回不太一样了。
  瞧着纱帐外一缕又一缕明明灭灭的光亮,公孙遥在新起的一阵阵恐慌之中,还是再一次攀紧了他的脖颈。
  “李怀叙……”她带着习以为常的哭腔,呜呜咽咽地唤着他。
  “我在呢。”李怀叙亲了亲她的额头,似是安抚。
  可是这一回真的跟上一回不一样,无论他再怎么温声细语,也阻挡不了公孙遥越来越清晰的哭声。
  她终于咬紧了他的肩膀,眼泪如源源不断的山泉水,喷涌而出。
  “李怀叙……”
  “我在呢。”
  “李怀叙…………”
  “我在呢。”
  “李怀叙………………”
  少女窝在他的怀里,当真痛苦万分。
  李怀叙紧紧抱住她:“乖,我在呢,我真的在,马上就好了……”
  可是这一句马上,就是将月色从最东边,渐渐折腾到了正当空。
  公孙遥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要哭干了,只剩下无力的哀嚎。
  她抓着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清晰的抓痕。
  直至屋内馥郁的石楠花气息满到不能再满,李怀叙才终于靥足地附到她的耳边:
  “你的夫君还是称得上威风凛凛的,是不是?”
  他的嗓音喑哑,其实还重重喘着气,但也改不了他立即想要洗刷自己屈辱的决心。
  公孙遥早已经哭累了,此刻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抬,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
  她低低地又呜咽了一声,是对他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