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 第874节
  17:你别做梦啊!姐姐不要,就给豆子!
  豆子:我给小乖!
  小乖:我给主人!
  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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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三更君
  ◎你如今在我掌心里,自然由我摆布◎
  灵枢已经听姜统领讲了他们先前误救沙狐、以及他假装是定北军的“仇大”等种种事情。
  对于以四人之力挡住姑娘山近千土匪的“摩天死士”, 灵枢更是印象深刻。
  这般可怕棘手的敌人……他们毕竟又人在北境,随时可能会遇上,故而灵枢心心念念。
  薛放听他们说了, 更是后怕。
  他没想到,杨仪居然比自己更先一步对上了胥烈。
  更让薛放意外的是, 杨仪居然还差一点拿捏住了那只狡猾的沙狐。
  姜统领在旁听到这里, 说道:“可……如果是摩天死士所为, 但他们再怎么高明, 也不会神仙般倏忽来去, 怎么竟会瞒过我们所有人,把永安侯众人掳走的?”
  薛放看看山,又看看沟谷, 最后看向拉车的马儿。
  杨仪的车驾是侯爵的仪仗,用的是六匹马,他笑了笑:“你觉着他们为什么会斩断马儿的绳索?”
  戚峰道:“是伪造杨先生坠入沟谷的假相吧。”
  姜统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不晓得他怎么说“杨先生”。
  戚峰要改口已经来不及, 索性装作什么也没说。
  薛放道:“自然是有这个意图, 但另外……这正是他们轻易逃脱的法门。”
  几个人都不解,薛放道:“你们忘了高明的骑术里, 是可以做到马背藏人的?”
  所谓马背藏人, 远远地看着,是一匹孤零零的马儿, 直到近了, 才发现马身上竟还有人, 至于那人, 稍微容易些的, 藏在马身上的侧边, 更高明而难得的,便是吊在马肚子底下,全凭手臂跟双腿的力量固定身子。
  等马儿靠近了人群,众人毫无提防的时候,便猛地跃上马背,施展突袭。
  这招式,有时候是在敌我双方交战之时、也有时是山贼想要袭取行人,惯会用的。
  倘若是寻常之人,自然做不到,但如果是所谓的摩天死士,做到这个简直易如反掌。
  当时六匹马一起向前冲出,众人有的忙于应付那滚落的雪团,而似灵枢姜统领等,却是全心都在那坠落的车厢之上……灵枢甚至跟着追了下去,自然难以留意别的。
  灵枢听薛放说完,惊愕:“原来他们割断了绳子,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薛放道:“极有可能。”
  正在这时,斧头道:“十七爷,你的手受伤了!”
  薛放一愣,抬手看时,发现不知何时竟划破了手掌,血已经滴了两滴在地上,想必是刚才下谷底的时候,一时心慌,不小心擦伤了。
  豆子蹲在他身旁,口中呜呜地。
  久别重逢,戚峰蹲在地上,揉了揉豆子的脸,又看看旁边的小乖:“豆子有同伴了?”
  豆子把嘴蹭蹭他的手心,又看向薛放。
  这一刻,戚峰竟从豆子的目光里看出了几分忧郁跟忧心。
  事情发生的时候,斧头追着豆子跟小乖下了地,向着山上张望。
  杨仪本正闭着眼睛,半是昏睡,被决明轻轻地推醒来。
  自从俞星臣告诉了他杨登遭遇不测之后,杨仪自觉魂魄好像都散了,表面看着虽还平静,但实则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离开了雪原小镇,穆不弃又送了十里,俞星臣百般劝了他回去。
  穆不弃离开后,杨仪大多时间都在昏睡中,话也少说。
  俞星臣看在眼里,但又能如何。
  他当然知道她心中必定难过至极,他宁愿她哭出声来,或者吵嚷起来,骂他也行。
  而不是这样郁郁地沉默着,就好像把所有的血泪都埋在了心里。
  俞星臣不禁想:假如是薛放在她身旁,她一定不会这样缄默,抑郁。
  他很想安抚她,他从来都是个能够口灿莲花的人,要抚慰一个人似乎不是难事。
  但俞星臣又知道,杨仪未必喜欢听他说话,尤其是这会儿,她甚至连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就仿佛根本不是跟他同行。
  而这种事,偏偏又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万语千言能够开解的。
  他只能竭力沉默,而在觉着她该喝点水、吃点东西的时候,便示意斧头或者决明去叫她劝她。
  这还有点用处。
  直到此时,决明推了杨仪两把,杨仪懵懂醒来:“怎么了?”
  决明指着外间的狗子,又打开车窗:“山上……”
  杨仪不解,往车门处挪了挪,倾身向外,想看的更清楚些。
  俞星臣见她才起来,斗篷都没有披好,怕风吹着,便叫她留神些:“你……”
  不料才刚开口,耳畔轰隆隆一声响,然后,六匹马儿受了惊吓,嘶鸣着欲向前。
  马儿这么突然一窜,马车随之颠簸,偏偏不知磕碰到哪里,整个车厢向着旁边倾斜。
  杨仪正在车门处,被那股大力一甩,猛然向外跌了出去!
  就在这时,俞星臣从后扑过来,一把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杨仪回头,对上他骇然的眼神。
  “别动……”俞星臣有些紧张地,一手扒着车窗口,一边狠命地握紧她。
  就在这时寒风扑面,俞星臣几乎不知怎样,一道掌风袭来。
  他最后的意识里,只是想拼命地抓住杨仪的手不肯放。
  在杨仪醒来后,感觉右臂疼得像是被人拗断了一样。
  可她来不及细看,只先打量这是在哪里。
  这当然不是她之前的车驾,而在她对面坐着的也不是俞星臣,而是那才分别不久的人——沙狐。
  沙狐的旁边却是决明,正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看她醒了,才露出一点笑意。
  杨仪屏息,竭力回想,所想起的,是跟俞星臣最后那一对视。
  “俞……监军呢?”她开口,嗓音意外地沙哑。
  胥烈轻描淡写道:“那位监军大人啊,他掉下了沟谷,这会儿只怕已经摔的死无全尸了。”
  杨仪瞪着他,她不相信,但仍是不由地为之揪心。
  决明看看胥烈,又看杨仪:“不,没有,这是骗人的话。”
  胥烈皱眉瞥他。
  杨仪道:“俞星臣到底在哪儿?”
  胥烈轻轻笑了几声:“你怕他死了?好啊,他确实在我手里,你要是想让他活,解药拿来。”他抬手,掌心向上。
  杨仪盯着沙狐,嘴唇动了动:“……我要见他,见到他好好地再说别的。”
  胥烈眯起了眼睛:“永安侯,现在的情形可跟之前不一样了,依旧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不过是换过来,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杨仪哼了声:“是吗,那你不用问我要什么解药。”
  “你不管俞大人的生死了?”
  杨仪咽了口唾液:“如果你愿意用你的生死来赌他的,随你。”
  “我可不会轻易让他死,”胥烈挑唇:“你可知道从在京城里,我就把他视作眼中钉?可惜在瞿家庄的那步棋竟没有走活,不然他们俞家整个也会伤筋动骨,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还好仍是让他落入我的手中,你猜我会怎么待他?”
  杨仪看着他招人恨的脸,很想过去掐住他的脖子。
  但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气,只怕比小猫挠他一下还要轻微。
  她的目光变化,看了眼旁边的决明。
  是,如今的局面,是他们为鱼肉,沙狐为刀俎。除了俞星臣,他还可以利用决明……
  杨仪垂眸:“我猜不到,我永远都猜不到卑鄙阴险小人的心思。”
  沙狐抿了抿唇:“我怎么卑鄙阴险了?你无意之中算是救了我一次,但我随即不也救过了你们吗?还是那么多的人……你却又恩将仇报,给我吃毒/药,逼我让手下帮你们御敌,你可知道,我四个摩天死士,有两人重伤……未必能撑得过去。”
  说到这里,沙狐哼道:“永安侯你可真让人意外啊,我以为你这样妙手仁心名声在外的神医菩萨,是不会用那种阴狠手段的。如今你却说我阴险。”
  杨仪道:“你说的都对,我都承认,但有一件事你忘了。”
  “何事?”沙狐有点好奇。
  “这是在大周的地界,你们这些人是闯入者,面对肆意而为的闯入者,任何大周的子民都可以用所有手段还击。”杨仪淡淡道:“所以……你不该把摩天死士的死记在别人头上,因为他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他们该死。”
  沙狐的眼中掠过一点厉色:“你……”他这么一怒,忽觉身上异样,忙掀起衣袖,果然发现手腕上又浮现了红色的痕迹。
  而在那红痕之下,却还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就仿佛割腕似的痕迹,但并不很深。
  杨仪看在眼里,冷笑。
  “你故意的……”沙狐牙根都在痒痒,“故意引我动怒……”
  杨仪不语。
  沙狐望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深深吸气,又吁出,终于他冷笑道:“可惜啊,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如果不把你们掳来,这会儿永安侯就到了留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