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绣娘(33)
  虽然孙子看中的女子算是商户的女儿,可据媒婆说,那姑娘从小学习女红、古琴,更是饱读诗书,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而且那姑娘还长得貌似天仙一般,与秦毅十分般配,这让秦爷爷听着也是开心异常,对于收拾院子更加上心了。
  明日就要出嫁了,王氏刚刚离开爱怜的房间,黑米趴在爱怜的脚边,爱怜头一次拿着个垫子扔在地上,人也坐了上去,背靠着床,眼神放空着,手上有一下无一下地抚摸着黑米的脑袋,黑米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明天就要出嫁了,她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和一个目前还没有起来的小将,虽然这半年来,他官职又升了半格,但是在这京城中,这样的小官多如牛毛,他现在毫不起眼。所以两人还能时不时地见面,秦毅现在看来,对他不错,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不再如同定亲时那般陌生,她这才知道,原来秦毅不止一次见过她,还见过她男装时的样子,从军的她,也看出了她的真面目。
  怪不得他会来说媒提亲,原来是早就心里有数了。
  现在的爱怜,脑袋中回忆着前世,那破败的身体,强装的坚强,十年古代生活,让她觉得前世身边的那些人和事都离得她那么远,远到已经相隔了两个世界,曾经不堪的过往,曾经恨过的人,爱过的人,如今仿佛像是做梦一样,她不知道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眼泪从眼中滑落,她用各种事情来填满自己的生活,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起她原本的生活和原本的亲人,可是在出嫁的前一晚,她再也控制不住那如决了堤对爷爷的思念狂奔出来,爷爷在天有灵,能看到她的出嫁吧?
  外间的小兰已经睡着了,这边爱怜压抑着自己不能哭出声音,眼泪无声地流着,让她好好哭一回吧,让她好好地宣泄一回吧!
  黑米感觉到了小主人的伤心,抬起头来,趴在爱怜的腿上,伸着舌头,想把小主人的眼泪舔掉,被爱怜嫌弃地挡开了,似乎那颗心也被治愈了许多。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来到了这里,有爱她的娘亲,有忠心耿耿的小兰,有好几个团结忠心的家仆,还即将有一个可能真的很爱她的丈夫吧?对了,还有这个极力想安慰自己的黑米。
  爱怜抱着黑米的大脑袋,脸贴在它的头顶,轻轻蹭着,说道:“真好,还有你们”,黑米很乖巧地也前两个前腿抱着爱怜的腰,静静地被主人抱着,感觉这样小主人会好过些。
  她抱着黑米闪身进了空间,空间里面的黑土地上已经种植了许多药材,包括一些比较珍贵的人参、灵芝、何首乌等药材的活株移植进了空间,有些是用种子种出来的,现在已经发芽长出了幼苗。
  空间中多了许多生机,空气越发的清新了,而且随着药材种得越来越多,空间也似乎变大了一些,不过并不是很明显,爱怜也是从种在边儿上的药材与那无形的墙壁的距离才判断出来的。
  黑米很懂事,也知道那些药材不能碰,所以只在泉水和茅屋之间活动,现在全家喝的都是稀释过后的泉水,王氏脸上的那道疤都已经几乎看不到了,皮肤也是水嫩光滑,与爱怜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姐,王家的人身体都相当不错,从搬来这里这么久,家中再无一人生过病便能够看出来。
  给药材们又浇一遍滴入几滴泉水的井水,药材越发的生机勃勃,茅屋中的床上已经有了被褥等物,一切生活设施也都被爱怜一点点地挪了进来。又往里面添置了不少的医书和其它类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她认为值得收藏的典籍,放在这里,书籍也会得到更好的保存,不腐不坏。
  明天就要出嫁了,今天再进来看看,侍弄一下药材,整理一下茅屋,之前的那些伤感也被平复了下来。当和黑米出了空间之时,黑米还露出了不舍的神情,它喜欢空间里的空气,这个爱怜看得出来。
  回到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巴处,身体侧过来倦缩着,这样的姿势会感觉安心和安全,黑米重新趴在了黑米床边的垫子上,这几天,黑米被特批可以陪着小主人一起睡,一人一狗,一床上一床下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的秦家,秦毅也早已经把爷爷送出了门,然后关门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面全是爱怜的小模样,从第一次遇见她,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每一次见面,她的样子都仿佛刻在了他的心头上,他是想着她的样子睡着的,他期待着明天的婚礼。
  第二天一大早,两家便都开始忙碌起来,天还没亮呢,爱怜便得起来洗漱,更衣,开面等等。
  秦毅也不比爱怜晚到哪里去,做为男方,张罗的事情更多,况且他还有没长辈帮衬着,一切只能靠他和爷爷,还有几个至交好友帮忙。
  好在不管婚礼怎么繁琐,一切都还是顺顺利利的完成。
  当秦毅揭了新娘子盖头之时,再一次被惊艳到了,自家娘子平日里已经够美的了,可是今夜的她,更是千娇百媚,风华绝代,一时之间秦毅都看愣了。
  一直到到爱怜轻咳了一声才醒悟过来,秦毅轻抚着娘子光滑细嫩的小脸儿,正想凑过去亲吻,却猛地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两人同时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外面之人不知道,这是人家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还没等他们答话,外面便有人大声说道:“秦大人,将军有命,紧急任务,现在必须归营”。
  秦毅听到这话,也不敢耽搁了,急忙换下了礼服,边换边歉意地说道:“怜儿,对不住了,军情紧急,为夫必须马上回军营”。
  随手拿过桌边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漱了漱口,去去酒味儿,束了束衣冠,猛地抱住了爱怜,把她按在怀中,喃喃地道:“怜儿,对不起,给了你这样一个新婚夜,对不起!”然后放开怀抱,待爱怜仰起头看向他时,他双手扳起她的小脸儿,唇也印上了她的,然后,唇分,转身大步走出了新房,回身关了房门,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迅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