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于是我不顾他的反对,强行吹灭了他的烛火,阻止了他继续“燃烧自己、奉献别人”。
  但我不想他再做什么圣人了。
  他改不了,那就逼他改——即使他可能会恨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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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见过了丁家父子, 我和齐康也闹过了几次脾气,终于到了离开宁县的时候了。
  来宁县前我就隐约猜到这次出行不会痛快,但我着实没有预料到能这么不痛快。
  我的户口自考上大学后就迁移到了平城, 临走前, 我特地陪齐康走了一趟相关部门, 将他的户口从他和齐媛媛的双人户头上迁移出, 随我一起带走——上一回走得匆忙,竟然忘了这件事。
  齐康捏着自己的户口迁移证,神色间有些寂寥, 看着有些可怜——他像没有根基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自个是做不了什么主的。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倘若他能狠下心, 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这般了。
  出发的那一天,齐康神情恍惚,连上车时都险些踩空, 还要靠着我伸手扶了他一下。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道了一声谢, 等坐到了车座上,我问他怎么了, 他却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我其实也是明知故问罢了,今天早上丁龙给我助理发了消息, 顺便发了几张截图——丁龙按照约定,将齐康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拉黑了, 拉黑前,还说了一番伤人的话。
  我倒是有叫助理叮嘱丁龙与齐康断了联系, 却未曾料到对方做得如此绝情——看来丁龙还是随了丁晓君的性子,见到了钱,见到了利益,那什么感情都不在乎了。
  齐康恍恍惚惚了一路,倒是没哭,但我看他那模样,显然是陷进了无边无尽的回忆之中。
  年初,齐康离开他和丁晓龙住处的时候,倒是自个回去收拾的东西,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很少,但有一本相册,我曾经偶然撞见过,出于尊重他的隐私,我倒没有问,但齐康看我神色不渝,主动提了提,说:“都是丁龙的照片,我想留个念想。”
  我当然是不痛快的,然而我也清楚,倘若我逼他扔掉这相册,他虽然会听我的话,但也会恨上我的。
  不过是一本相册,想留着,就留着吧。
  这几个月以来,齐康很少翻阅那本相册,但这并不代表他挂念丁龙,那被丁龙随手扔到地上的参考书,几乎每一页都写满了齐康的字迹,他在担忧着对方的学习、对方的品行、对方的未来,如慈父、似严师。
  我观察着齐康的神态,分析着对方的性格特点,这一套我一贯用在竞争对手上,用在目标客户上,如今竟然是用在了齐康的身上。
  然后我发现,齐康并不是多么难对付的人,不过是我心慈手软,不愿意将那些手段磋磨着他的性子。
  这一路,我倒是有叫过他几次,他勉强和我说几句话,又会陷入之前的状态,我倒也不恼怒,只是碰到了饭点的时候,便压着他吃一些、喝一些,吃过喝过自然要去洗手间的,那是生理反应,难以遏制得住。
  他像个木偶娃娃似的任由我“照顾”,我竟然品出了几分乐趣来,心道这样其实也不错,然而下一瞬,我脑子里那些记得非常清楚的法律条文又在提醒着我——可以做个不那么好的人,但总归不能越界。
  于是我将那些阴暗的心思又收了回去,规规矩矩地在世界限制的范围内行事。
  几个小时后,车子进了隔壁县的地界,最后停在了我们之前住过的那家酒店门口。
  这次我们带的是车队,酒店的接待规格也有了明显的提升,我和齐康依旧住在最舒适的套房里。
  等进了房间,齐康勉强回了回神,弯腰帮我取了拖鞋。
  我换了鞋,又看他拎着我们随身行李忙忙碌碌的模样,仿佛能幻视他这些年在上一段婚姻中的模样。
  他本该是和我一样翱翔在天上的雄鹰,却被人折断了翅膀,束缚在方寸之间,整个宁县像一所无形的牢笼,禁锢了他的行动,也禁锢了他的思想。
  我将牢笼的大门打开,他却依旧不敢走出牢门,甚至还惦记着他曾经的“狱友”们。
  斗米之恩,涌泉相报。
  滔天之仇,却试图遗忘。
  我眼里是齐康,脑子里也是齐康,但并不妨碍我做其他事。
  我将手上的腕表卸下,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床头,对齐康说:“今晚洗干净些。”
  齐康的动作一顿,低声说了句:“好。”
  我们同了房,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齐康满心满眼里才会只有我。
  我没有收敛自己,第二天齐康起得很晚,神色有些萎靡。
  我将手上的腕表带回到了手腕上,扣好了表扣,漫不经心地对齐康说:“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他的眼睛睁大了少许,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取一下手机核实,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又重重地倒回到了床上。
  我静静地看着他作了一番无用功,才说:“帮你查过了,成绩还不错,能上一本学校,你想去哪个大学?”
  齐康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脸上才显现出些许喜悦来,但他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问我:“你想让我去哪所大学?”
  “想去哪所大学都可以,”我上手去摸齐康的脸颊,略带冰凉的表链贴着他的皮肤,刮出了一道并不明显的红印,“我在平城的房产有很多,到时候找个附近的搬过去住。”
  齐康听了这句话,看向我的目光明明灭灭,仿佛有千言万语,但说不出口。
  “我们才刚刚新婚,”我用手指碰了碰他有些干涸的嘴唇,“不适合两地分居,也不适合长期不住在一起,况且全国最好的大学大部分都在平城,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没有……”他的声音很轻,他很温柔地又问了一遍我,“你想让我去哪所大学?”
  “去读我曾经读过的大学,那学校排名靠前,校风很好,你的分数应该够,”我的语气并不像是同他商量,更像是通知他,“专业可以随便你选,最近十年经济都不会太好,不过就业你不用担心,等过四年你毕业了,我会帮你的。”
  齐康没有过多犹豫,他点了点头,像是很听话似的。
  我用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思考着他正在想些什么,但思考了一会儿,就止住了思绪。
  他很难再复制我的成功,也很难拥有与我抗衡的资本。
  我应当更自私一点,那样的话,齐康未必会过得更糟糕,但我自个却会过得很好。
  谈什么平等的包容的恋爱,做什么举案齐眉的夫妻,如今最适合我与齐康的相处方式,或许就是他无条件地顺从我、而我事无巨细地掌控他。
  他是个蠢货,他应当听我的。
  我为我自己不做人的行为找好了充分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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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我抽走了齐康的视频剪辑类的书籍, 转而送给了他一些读大学的专业课书籍。
  我记得他数学学得不太好,高考的时候,也的确是数学的分数偏低, 他捧着我送给他的书, 过了几秒钟, 才说:“你最近……”
  我猜他想说我最近变化很大, 但话到了嘴边,他似乎又不太敢说了。
  我最近管他很严,而且细致入微, 如果不是傻子,总会能察觉得到。
  譬如齐康的衣着, 除了贴身内衣裤外, 他的习惯是几件轮着穿, 一件至少要上身两三次,才会送去洗。
  这倒不难理解,因为过往他家中财政紧张, 每年用于衣物支出的金额有限, 还要先照顾着丁家父子, 能留给自己买衣服的钱自然少之又少。
  在这种大前提下,衣物在保持一定的清洁的前提下, 就需要尽量减少清洗的次数,这样衣服穿的时间久,也不容易破。
  我的衣物有专人负责清洗, 自然是一日一换,但齐康很不适应这样的模式, 他坚持自己清洗衣物,虽然日日都在更换衣物, 但实际上,也是要上身两三次,才会去清洗。
  我在和他同居之后没多久,便发现了他的这个习惯,但碍于他的面子,我并没有指出,也没有试图逼他改变。
  但这次回到平城之后,我安排了专人,负责帮他清洗除了贴身内衣裤之外的衣物,那人极为负责,每天清晨都会将齐康换下的衣物拿走,并在数小时内清洗得干干净净。
  在更换衣物上,齐康终于和我达到了同频。
  除了在生活习惯上细枝末节的改动外,我为他安排了社交课和心理咨询。
  心理咨询师出于职业道德,提醒我可以一并接受心理辅导,我谢过了她的好意,但并不准备去看看。
  齐康沉默地接受了我的一切安排,他社交课学得还可以,但在心理咨询上并不配合——他不愿意向对方袒露自己的苦恼和困境。
  我对此并不介意,而是像玩养成游戏一样,从专业人士的推荐中,选取我认为更适合齐康的课程,然后安排给他。
  从我们返回到宁县,到他正式开学前的两个月,除去周日,齐康每天要接受八个小时的课程教育,等上完了课,如果我有空,那就是我们相处的时间。
  我带齐康去平城我熟悉的饭店吃饭,去我熟悉的景点游览,去我熟悉的街道和商场逛街,去我熟悉的电影院和歌剧院消遣……最后带到我每一处房产里,频繁地做夫妻之间最合理合法的事。
  齐康在与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是处于下位的,反应多少有些生涩,并不会什么花样。
  我便耐着性子去教他、去调整他、去折腾他,有时候做得狠了,倒也会让他休息几天,等他缓过来,再继续下去。
  我其实挺好奇他这样的,是怎么和丁晓君做那档子事的,也挺好奇,他是怎么在上段婚姻关系中处于上位的。
  最后只能归咎于丁晓君人比较浪荡,而齐康那事物还算大。
  然而再大的事物,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我用指腹抹去齐康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凑到他的耳畔,低笑着说:“这就受不了了?”
  他喘着气,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也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快乐。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失去了清明,近乎癫狂地抓紧了早已狼狈不堪的床单。
  他哑着嗓子喊我,最初是喊“许皓然”,很快就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的“老公”,他想让我给他一个痛快,我却恶劣地想逼出他更多的情态。
  等一切终止,他昏昏沉沉地睡去,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并没有发烧,才将心头涌现的一丝担心挥去。
  我对齐康所做的一切,并不在道德水准之上。
  说得好听点,我在拯救他、在改变他、在让他变得更好。
  说得难听点,我不过是在通过改变齐康的环境、安排齐康的学习、规定齐康的生活,以及各种各样的暗示,来潜移默化地“洗脑”他。
  齐康近乎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似乎,这样的事,曾经发生过。
  我止住了过于发散的思绪,然后开始思考要如何解决掉目前仍旧存在的一个隐患。
  丁龙正在被我的人安排做出国前的筹备,丁晓君为了保住手中的钱,丁家父子已经不足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