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谭昭也立刻点头:“没错,你现在也不是他的王妃,从前他欺负你,你现在欺负他,合情合理,公平得很。”
  别说,宋嘉云真是非常心动,然后……她也行动了。
  她大病还没好,力气实在也没多少,但她越打越来劲,明明手酸得不行,心情却越来越舒畅!
  冯天放,你他妈的,牛气什么呢,现在还不是照样被老娘打!还叫她自请下堂?啊呸,当初要不是老娘的钱,你还不知道要卖身给哪家的千金当联姻的棋子呢!
  你当你那个皇兄是真疼你?别做白日梦了,你那皇兄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坏种,她的钱给条狗,狗还能给她叫几句!什么投资夺嫡生意,老娘特么亏得血本无归!
  邓绘谭昭:……惹不起惹不起,宋馄饨你知道你妹妹这么彪悍吗?
  第16章 穿越劝退指南(十二)
  反正有最高明的蒙古大夫在身边,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没成亲前,宋嘉云觉得冯天放是个还算有风度的男人,会帮她挡风挡太阳,也会偶尔送点儿精致的小礼物给她,甚至还能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来安慰她,这给了她一种或许嫁给这个男人会很幸福的错觉。
  但事实证明,错觉就是错觉。
  冯天放只是装得更像那么一回事而已,宋嘉云能感觉到刚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是喜欢自己的,不然就算她再怎么恋爱脑,也不可能被虚情假意哄骗。
  所以那些承诺过的事,或许放在那时候,是真心真意,可现在,全是浮华泡沫。
  真是男人的话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纳侧妃一事,只能说是压倒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三年她在后宅经历的这些内耗,让她再也提不起任何鲜活的力量了。
  宋嘉云打着打着,就哭了出来,她仿佛是要将这三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旁边两人见了,根本无从劝起。
  谭昭看向邓老板:你做万事屋生意的,能说会道,你来劝!
  邓绘就退了一步:你当大夫的,话疗是你的老本行啊!还得你来!
  反正两人都快把谦让两字写进眼睛里,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好在宋嘉云最后哭累了,也打累了,也就停了手。
  邓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湿巾递过去:“还打吗?不打就擦擦手吧。”
  谭昭看呆了,居然还可以这样?!
  系统:不然呢,活该你到现在还是只单身狗。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统统,你飘了。]
  谭昭看着邓绘将人扶到一旁,他干脆就过去检查了一下这位翼王爷的伤势,别说,打人就打脸这条规矩,算是让宋妹妹贯彻明白了。
  瞅瞅这鼻青脸肿的模样,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门了。
  不过才十天半个月,未免太便宜了些,蒙古大夫看了看,扭头问宋嘉云:“你觉得他这个样子,是不是顺眼多了?”
  宋嘉云借着月光,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错,是顺眼多了。”
  “那就保持住,等你看厌了再说吧。”
  于是第二天,鼻青脸肿的翼王爷就在全城百姓的围观下醒来,关键他一时半会儿还下不来,因为他明显是被人挂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没有任何支撑,任凭是谁看了,都得惊叹一句仙家本事!
  更何况在翼王爷两边,还有用祥云拼就的一副对联,是为:
  负心薄幸翼王爷,阴险狡诈宋家人。
  非常浅显易懂,就算是不通文墨的普通百姓听了,也能完全能秒懂那种。
  没错了没错了,这必然是仙姝手笔啊。
  没想到啊,这翼王爷看着浓眉大眼的,居然敢对仙姝不敬,这做女子的若非是被人逼到了绝境,那是绝对不会做这般事情的。
  而且翼王妃也不要什么其他的,就要宋家和翼王爷一个体面真挚的道歉,这过分吗?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老百姓们也很会脑补,从前翼王妃只是个普通女子,那么她就必须受世俗的规矩束缚,可她现在不是了,仙姝怎么可能有错呢!就算是三年无子,那也只能是因为仙凡有别啊!
  有那当时在休夫现场的人,就觉得翼王爷真是太多事,家里有个仙女还不知足,殊不知当时觉得翼王妃小家子气的也是他们这群人。
  反正因为没有施救办法,翼王爷在京城上空足足挂了一天一夜,才自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好在下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和渔网,倒是没摔断胳膊什么的,很快就被翼王府的下人抬进马车离开。
  不过翼王爷人虽然没事,但显然已经在京城这地界社会性死亡了。
  毕竟冯天放这人非常要脸,他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地挂在空中,光是那一道道庶民的打量视线,他就足够羞愤欲死了。
  “这也太便宜他了,才一天一夜,谭昭你这持久力不行啊。”
  谭昭瞥了人一眼:“你行你上啊,这个位面又没有真正的修士,我这点儿灵力还是聚了好久的,现在一下用光了。”
  邓绘嘿嘿一笑,最近他一直以邓真人的身份在京中上蹿下跳,现在总算是可以验收成果了:“别说,我以后去搞传销,肯定是个价值十个亿的大项目。”
  “真的吗?我看你也挺刑的。”谭昭立刻掏出手机摁下了“110”的数字。
  “诶诶诶,说笑的,你怎么还这么较真呢!再说我缺那十个亿吗?”邓绘拍了拍腰包,一副小爷根本不缺钱的模样。
  谭昭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你不缺,我缺啊!要不,邓老板施舍小的一个亿?”
  邓绘就笑了:“你怎么这么缺钱?系统获得时间获取途径单一,确实不好攒,但普通的钱,你随便换点儿金条器皿,那不老鼻子值钱了?”
  “值钱归值钱,你要是有书圣的字,你会拿出去拍卖吗?”
  “什么!你居然还有书圣的字!”邓绘立刻伸手,“在哪呢,拿出来我瞧瞧啊!我的万事屋就是个杂货铺,什么都收的,价格好商量呀,咱们好朋友对吧,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啥叫社交悍匪,这就是了,这简直就是土匪,就差从他身上直接抢了。
  “不给不给,我还不缺那仨瓜俩枣的。”
  邓绘就不信了:“我看你也对系统商城也没什么依赖,顶天了就租个热气球买点儿吃的,怎么就花到只剩一年时间了?就这,你还不缺?你的时间都花哪里去了?”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他赚的那些时间,确实大部分都是花在别人身上的,比如给好友治疗痼疾啊,比如给亲弟弟顾昶买了个系统什么的,反正他从前花时间相当恣意,想花就花了,毕竟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谁能想到退休了还要养老金啊。
  但话不能这么说:“实不相瞒,当年我年少无知初入武侠位面,因为拜师无门,就在系统商城赊账买了本功法。”
  “多少钱?”
  谭昭比划了个数字:“上下两册,价值一百年。”
  好家伙啊,邓绘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也是挺敢的,这功法得是什么神仙功法?”
  “别提了,最后还没怎么用上,简直血亏。”
  ……邓绘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要让他说系统商城的不好,万一回小渡口被主系统针对怎么办?那不行,所以他还是闭麦吧。
  好在饭点了,宋馄饨出来喊两个凑在一起说小话的人吃饭。
  “咦,居然是三套鸭!”
  谭昭抬头看大厨,大厨也微微骄傲地冲他扬了扬眉:“尝尝,味道如何?”
  这是大厨在谴责他出去打野食?看不出来嘛,不过这桌上的三套鸭显然卖相更棒,即便没吃,但无脑吹宋大厨的谭某人表示绝对是桌上的这道味道更好!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哇,这味道也太美了吧,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出去吃美食?”
  宋嘉与就笑了:“那以后就来我店里吃,我不收你钱。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不用跟我客气。”
  帮他找到妹妹还帮妹妹治身体,虽然药浴的味道一言难尽,但效果是真的好啊。
  宋嘉云真心地非常感谢谭昭。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下次回去我想吃臊子葱油面!”
  “这个简单,明天就可以做。”
  邓绘:……呜呜呜呜,是谁羡慕了,他不说。
  这三套鸭的食材就足够新鲜优良了,再配上宋馄饨的手艺,那可真是叠buff一样的存在,就算是宋嘉云身体不好,也狠狠怒干了两碗汤。
  “啊,好满足啊,我突然有些理解你天天在外面游玩逛吃了。”
  谭昭把人推开,辩解道:“我好歹也替你邓真人的事业推波助澜了一下,不仅如此,还交了个新朋友。”
  邓绘有些好奇:“咱们可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怎么还跑去交朋友了?不嫌麻烦啊?”
  “你旅游也会交个朋友吧,我都退休了,做事何必瞻前顾后呢?”而且他就是没退休,也是这个样子的,他只是和别人的生活状态不一样,又不是餐风饮露的神仙,不需要社交和情绪价值的那种。
  好吧,邓绘被说服了:“你这新朋友,什么来路?”
  谭昭想了想,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说辞:“大概是个大学即将毕业、出身优渥却对前路非常迷茫的富家子弟。”
  “哦?富到什么程度?”
  谭某人指了指桌上的三套鸭:“上次你吃的,他付的钱。”
  “你连吃带打包,人家还愿意跟你交朋友?他是什么冤种朋友?”
  这话谭昭可不依:“那你吐出来,我去还给人家!”
  宋嘉云出来,就看到哥哥的两个朋友又在斗嘴,这两人真是怪有意思的。
  “说起来,那周姓书生似乎对翼王的传闻格外在意,他家里或许跟翼王有些瓜葛。”谭昭看到宋嘉云出来,忽然随口说了一句。
  宋嘉云闻言,脸色却是一凝,不过很快就舒展了眉头:“姓周的书生?具体叫什么名字?本朝姓周的达官显贵,最有名的应该周尚书家。”
  哇喔,邓绘轻轻推了推某个谭姓朋友:“朋友,苟富贵,莫相忘!”
  第17章 穿越劝退指南(十三)
  “你都随随便便出手一个小目标了,还缺这点儿富贵啊?”谭昭将邓绘撵开,这才回答宋嘉云的问题,“周叔颐,他叫周叔颐。”
  “伯仲叔季,看来这周家取名字挺讲究的啊。”邓绘背起了无用的古代取名小知识。
  宋嘉云听到熟悉的名字,脸上却没有什么波澜,事实上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这人了,就算再深厚的友情,也早就褪色了:“他是周家三郎,父亲是当朝御史大夫,他的大伯就是六部尚书之一的周尚书,周家确实是讲究人家。”
  “如何讲究?”
  宋嘉云不能久站,坐下来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周家的讯息:“周家以诗书传家,虽未到世家的地步,但在京中极有名声,周老太爷当年在儒林很有地位,后来故去后,留下了不少人脉关系,周尚书还做过新帝的老师,虽然时间不久,但情谊颇深。”
  “周家大郎也颇有才名,少时就受名师点拨,后来弱冠之年便中了进士,当年先帝在位时,对他颇为赞赏,甚至还将最宠爱的端华长公主赐婚与他。”
  邓绘对于古代的认知多数来源于电视和书籍,一听便摸着下巴说:“这么一听,看来这周家圣眷很浓,现在正是朝中新贵,我没理解错吧?”
  “差不多吧,但新帝只抬举周家大房,其他的周家人,当的最高的官就是周叔颐的父亲周御史了,但他性格过于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估计是走不到高位的。”宋嘉云说完,对上谭大夫的眼睛,颇有些奇怪,“先生为何这般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