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老大夫丝毫不介意,“现在身子还很硬朗,这点路不算什么。”
  白小弟立马道,“我和师傅一起回去。”
  老大夫点点头,“明天早点,我准备义诊一天,你正好帮我搭把手。”
  白爹就道,“老爷子你不知道队里多少人都不舍得你走呢。你这一回去,大家伙都得围着你。”
  老大夫笑笑,这几年在生产队的生活他也是怀念的。
  白爹又说,“咱们拿点菜,中午去大队长家吃。不对,他现在不是大队长了,也没事干了,咱们找他喝酒,他乐不得呢。”
  老大夫很同意,“顺便给他把把脉,看他肺好点没,这老货总是忍不住抽烟。”
  白爹一口断定,“他肯定抽,抽几十年能改。上次我劝他,他还说抽死拉倒呢。”
  白爹和老大夫聊着生产队的事儿。
  白淑华拉了拉宋小冰衣袖,“小冰姐,你跟着去(生产队)么?”
  宋小冰摇头,“不去。还差不少呢。”
  白淑华知道她说的是初三的预习。
  白淑华就道,“要不年后你多待几天,开学之前回去就行呗。你那边有特别的小伙伴么?”
  她就是好奇,可不酸啊。
  她可不是不让自己朋友交朋友的人。
  宋小冰想了想,“没有,都没什么印象了,我那时候身体特别不好,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去上学,也就没啥机会交朋友。”
  “姐、小冰姐你们说啥呢?”白小弟一副“你们咋不带我啊”的控诉小表情。
  白淑华推开他,“女孩子说话,男孩子没掺和。”
  那边白爹和老大夫的聊天已经告一段落了。
  白爹准备下地了,“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我去和面咱们晚上吃手擀面。你们想想,要吃啥卤子?”
  白淑华也赶紧跟了下去,“爹,我化了块肉。”
  知道老大夫今个来,白母就让她化肉了。
  白爹立马道,“那就做肉卤子。”
  白淑华就道,“纯肉卤子也不咋好吃,放点萝卜丁、土豆丁、蘑菇丁啥的。”
  白爹同意,“那卤子归你整,我和面。”
  白淑华赶紧叮嘱,“手擀面要硬些。”
  白爹笑着揉揉她小脑袋瓜,“知道啦,小管家婆。”
  白淑华扭头喊宋小冰和白小弟一起帮忙。
  老爷子这时候也跟着下地了。
  白淑华连忙道,“孙爷爷,不用你,咱们也不做八菜七汤的,做个手擀面很快的。”
  老爷子笑呵呵的,“我去西屋歇一会,还是老了。”
  白小弟赶紧上前扶着老大夫。
  老大夫将人推开,“不至于呢,你去帮忙做饭吧。”
  白小弟还是颠颠的跟着去了西屋。
  宋小冰有点酸,“有小军在,都用不着我了。”
  白淑华挑眉,“我弟孝顺他师傅,你酸啥。回头你肯定要念高中呢,还不一定能走读呢,家里有小军在你也放心不是。”
  宋小冰一下子就被说服了,“我才不酸小军呢。他是姥爷的关门弟子,要继承衣钵的,当然也要孝顺姥爷。”
  白淑华拍拍她肩膀,“这么想就对了,老爷子多了一个真心实意孝顺的人。走吧,一起去做卤子。”
  白母回来的时候,白爹在煮面条,白淑华在另外一口锅炒卤子。
  白爹这个点掐得真精准。
  一大盆加了白菜丝的面条子,半盆各种丁并没有太咸的卤子。
  开造吧!
  人人拿的都是大海碗,这样才好搅拌。
  白淑华先舀了一个碗底的卤子,再放的面条,上面继续盖卤子。
  她其实更喜欢过水面,不会这么黏黏糊糊。
  可这边很少吃过水面,即使是夏天。
  因为面过水会被冲走很多面,那不就变少了么。
  这才是不吃过水面的主要原因。
  白淑华搅拌一下,将卤子和面条还有白菜丝都搅和在一起,可以吸溜了。
  一时之间,屋里全是各种吸溜的声音。
  至于吃面不出声啥的,可拉倒吧,她们没那么多讲究。
  吃了好几口,她才赶紧提醒,“卤子我没放多少盐,一点不咸,你们当菜放,多放一些才好吃。”
  说着还让她们看看她的碗,看她放了多少。
  白淑华心道,她给大家打个样儿!
  白爹听劝,立马又舀了一大勺卤子,“我说咋差点意思呢,原以为自己面没擀好,原来是不够咸。别管啥好菜,一没咸淡味就肯定不好吃。”
  白母道,“面条还行,挺筋道的,你再往里磕个鸡蛋就更好了。”
  白爹后悔,“我加盐了,忘了鸡蛋,后边想起来的时候我都加好水了。”
  鸡蛋自然是不敢加了,怕面稀了。
  老大夫很是满意,“面条够筋道的了,卤子也好吃,里边面糊糊的这个是啥?”
  宋小冰抢答,“姥爷,是土豆丁,我洗了三个大土豆呢,都放进去了。”
  白淑华跟着补充,“我切的丁很小,炒的有点糊巴,进嘴还面糊的,跟萝卜丁正好互补。”
  白小弟将卤子的做法记住,下次还做给师傅吃。
  白爹感叹一句,“大闺女总能整点不一样的。”
  第一百一十章 搭噶
  白淑华还没睁眼,但人已经有三分清醒了。
  白爹娘在说话。
  昨晚老大夫和宋小冰住在了西屋,她们一家四口住的东屋。
  老大夫没带行李,他用的是宋小冰的,宋小冰用的是她的被褥。
  白淑华霸占了白小弟的被褥,白小弟铺的是家里的薄褥子,盖的是白爹的军大衣。
  真没办法,如今的布票、棉花票都太短缺了。
  像她家这样,能每人都搞一套被褥已经是“富户”了。
  就听白爹小声问道,“才几点,起这么早干啥?”
  白母在穿衣服,悉悉索索的,“昨晚发了点苞米面,一会贴饽饽。老爷子不是要早点走么。”
  白爹也跟着起来了,“再做个鸡蛋汤吧。要不吃饼子噎得慌。”
  白母嗯了声,然后下地了。
  白淑华不用睁眼,听声音就知道。
  白母又问,“你昨晚给没给牛加料啊?”
  白爹也下地了,“肯定加了啊,两把黄豆呢,要不不给加料,下次就借不出来了。”
  白母说道,“还好,你没加苞米粒。”
  白爹哼了下,“我不傻好吧,谁敢喂牛吃那么硬的苞米粒,擎等队里找你算账啊。”
  白淑华很是不解,为啥不能喂苞米粒啊,牛那么大还能吃不了么。
  不过还是记住,她相信是真的。
  应该属于生活实践类智慧。
  早饭过后,白母去上班,白爹也去“上班”。
  他的借口是维护“客户”。
  也不算撒谎,前湖生产队的医务室也从药厂进药的。
  白爹带了不少食材,赶着牛车带着老大夫和白小弟走了。
  家里就剩白淑华和宋小冰了。
  她俩的任务自然是学习。
  “淑华,你这初三笔记给我得了,我真懒得抄了,太多了。”宋小冰感觉越写越多。
  白淑华头也不抬,“不行。自己写印象才深刻。”
  而且她也不舍得将自己辛苦记录的笔记本给别人,明年她还要用的。
  听说第一年高考,很多知识点都是初中的。
  宋小冰撒娇,“啊啊啊,不要么,手都酸了。”
  白淑华继续“冷血无情”,“那就揉揉啊,你喊它就不酸了。”
  宋小冰哼了声,“白淑华我和你讲!”
  白淑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