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不成,我也对狗毛过敏。”江邵说罢挂断电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般的沉默片刻,折回沙发坐到叶小安对面。“你会咬床单么?”
  叶小安不明所以,摇摇头。
  “乱叫么?”
  再摇头。
  江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恐怕今天晚上你真得跟我一块儿睡了。”
  2 〇二、你不是警察吗、
  part3
  江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恐怕今天晚上你真得跟我一块儿睡了。”
  ……
  叶小安保持喝水的姿势,大眼睛望了江邵一会儿,咕嘟一下把口里含着的水咽下去。“那左智呢?”
  “他有事,大概今晚回不来了,也没给我留下他房子的钥匙。”
  “啊……”叶小安呆呆的表情,“那……怎么办……”
  江邵眉头极细微的弹跳了一下,这女人没听见他刚才说的么?“只能让你在我这里睡下了。”他刻意把睡字咬的重了些,果然这一次叶小安红了脸,低头绞着手指半晌声音小小的说了一句。
  “那要麻烦你了,姐夫。”
  江邵顿时没了再逗她的念头,把她的行李提到客房。“洗洗睡吧,床单和被子都是新的,记得把门锁好,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叶小安乖乖点头,心想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谁能有什么事呀。
  叶小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爬上床,躺在被窝里在黑暗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然后抿着小嘴兀自笑起来。
  真好。终于可以和左智在一个城市了,而且还会生活在一起。她可以给他做饭,洗衣服,白天他上班,她就在家里打扫屋子,画画。等他下了班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嗷嗷。即将开始的生活如此美好,叶小安激动的在床上来回打滚,一个没留神一头磕到在床头柜上……终于红着眼圈消消停停的躺回去睡觉了。
  不过还真让江邵说着了。叶小安睡了没多久,睡梦中就觉得小腹丝丝的疼起来。她困极的翻了个身,这么一动不要紧,腿间立即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叶小安刷的睁开眼睛,睡意全无。跑到卫生间一看,小脸顿时皱成一朵枯萎的小花。是不是她太过兴奋导致生理期提前?她打开行李箱一边翻一边祈祷能找到一条被遗忘在角落的小翅膀,最后却连个护垫都没翻着。
  折回卫生间,蹑手蹑脚的拉开小柜门结果更加失望。除了女人的瓶瓶罐罐就是些日常用品,而日常用品里唯独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站在江邵卧室前,叶小安皱皱鼻子,真要她三更半夜去敲一个对还算陌生男人的门么?这让她怎么好意思。
  江邵是个很浅眠的人,早被她在外面弄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此刻正枕着手臂躺在床上默默计算时间,他想知道外面那个女人要在他门呆多久?
  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动静……
  江邵轻轻叹息,一骨碌下了床,呼啦一下打开房门单手撑着门框看她。“你给我站岗放哨呢?”
  “啊!”外面的正咬着指尖愁眉苦脸的叶小安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蹬蹬退了两步。小腹一酸,喔不!潮涌了……
  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有她捂着小腹夹紧双腿那别扭姿势,江邵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饿了?”
  “不是……”
  “那你怎么了?”
  “我……”叶小安苦恼的想撞墙,这让她怎能开口嘛。“你,你不是警察吗?”
  “所以呢?”
  “那你猜猜我怎么了……”
  江邵:“……”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玩猜谜,真有情趣啊。
  可惜江邵明天还要上班,没时间和她玩,回屋从靳清的柜子里拿出一包卫生巾丢给她。
  “厨房柜子里有红糖,晚安。”
  砰——
  门在她面前重新关上。叶小安抱着卫生巾一脸惊奇。
  竟然……连她痛经都猜到……
  part4
  一夜无梦。
  天刚擦亮左智就溜过来,还细心的买了早点。
  “你表妹呢?”左智一边往碗里盛馄饨一边抻着脖子向里面张望。
  “我屋呢。”江邵刚刚做完晨练回来,汗水打透了运动服贴在身上,隐隐可见下面奋起的肌肉轮廓。
  “你大爷的,表妹你都不放过。”左智给了他一拳,熟门熟路的拐进客房,动了两下门球,发现门是锁着的,
  “让她多睡会儿吧,她睡的晚。”江邵做完最后一组一分钟一百个的俯卧撑,活动活动手脚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
  “你连这个都知道?”左智抬手从门框上面摸到钥匙开门。
  “她半夜敲我门来着你信么?”
  “是你敲她门吧?”
  “真让你猜着了。”江邵进浴室之前特意长长的叹了口气给他听,“你姐有半个月没回来了吧?”
  “哈,憋着了吧你?”
  “是有点。”江邵关上门,随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本来俩哥们之间的话题是百无禁忌的,而左智心里却忽然别扭上了。
  叶小安和他姐靳清相比简直就是清粥小菜,绝对不入不了江邵的眼。不过让他家小叶子和一个素了半个月的血气方刚的老爷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左智皱了皱眉,嗯,今天下班就得搬到对面屋去!
  左智推开门,他的小叶子正在里面呼呼睡着。就是这睡相不怎么优美,被子也不知怎么睡的,被她拧成一团骑在身下。头发乱乱的散着,只露出半张被阳光照耀的晶莹剔透的小脸。
  左智脱了外套在她身边躺下,轻手轻脚把被子拽出来牵着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这么安静的呆了会儿,他那手就不安分起来,从她卷着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慢慢向上爬,爬呀爬,爬呀爬。
  嘿,摸着了。
  叶小安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揉自己,她眉头轻蹙,撅着嘴巴抗议的哼了哼。可爱的小模样撩拨的左智心痒难耐,低头就吻了下去,这小女人他足足惦记了一晚上。
  叶小安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家,也偶尔给杂志专栏写稿。作息时间经常黑白颠倒,这个时间往往是她睡得最香的时候。而左智根本没想到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傻妞竟然有这么惊悚的起床气。
  叶小安是活活被左智热情的吻憋醒的。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那张近在眼前的俊脸,她怔了怔。
  “终于醒了我的睡——”「美人」俩字还没有说出口,左智左边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把给左智打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江邵洗了澡换了制服神清气爽的出来,藏蓝的警服穿在他身上英气俊逸的直晃眼。路过开着门的客房时恰巧看见左智被叶小安一脚踹下床这一幕。
  看是看见了,不过江邵依旧波澜不惊的来到餐桌前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再喝口豆浆,嘴角微微的翘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小安这一点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是他认识的人里起床气最为恐怖的一个。
  ……
  左智很郁闷,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左照右照,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左脸上那个暧昧的小掌印还没消下去。
  “哟,左队这是中了嫂子的追魂夺命掌了吧?哈哈……”
  小警员甲路过忍不住调侃两句,被左智轰走。“会不会说话,这叫黯然销魂掌。”
  可是整个警局除了小警员甲,还有小警员乙丙丁等等,谁看见都调侃两句,胆小的也抿着嘴偷笑。
  左智晃悠到江邵办公室,趁着没外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勾着手指敲了敲江邵的桌面。“我这长这么大可从没挨过女人打。”
  谁都知道左智惜脸如命,打他哪都成,就是别碰他这张帅气非凡的脸。
  “我怎么记得,小时候你每次闯祸怕你妈揍你都往我家跑,还没少蹭吃蹭喝。”江邵手上翻着手下整理好的卷宗,眼皮都懒得抬。“当时你怎么说来着,有恩必百倍报答,可你现在还是不断给我找麻烦。”
  “啧,除了我妈。”左智撇撇嘴,“我报答了啊,不是把我姐报答给你了么?”
  “我们是自由恋爱,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回头我拉一百箱康师傅给你,你那时候就拿泡面招待的我,这下够意思了吧?”
  “这还差不多。”江邵这才放下卷宗,下颚一扬。“交代一下你第一次被女人扇巴掌的感受。”
  “叶小安这哪是起床气啊,分明就是暴力倾向。”左智摸了摸脸颊,想起当时的情景,叶小安的小嘴被他亲的红肿,还有她身上细滑的触感与自己掌心的充盈……
  “你别说,虽然不大,手感还挺不赖,值得回味。”左智在自己胸前比划一下,嘿嘿笑了两声。
  “出息。”
  江邵哪里会不知道左智指什么,坏笑着轻斥他。“让她住你那套房子合适吗?陈瑶再来呢?”
  “没事,搬家时剩下点零七八碎的东西这回全折腾回去了,就说让你表妹住了呗,陈瑶哪有空搭理我,人家一心想进世界五百强呢!”左智讪讪道。陈瑶有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公司,平日里忙的不见人影,应酬比他还多。
  “这不是长久之计,劝你玩玩算了,要是闹大了看你怎么收场,总不能真离婚吧。”江邵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叶小安又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我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舅妈跟你逼婚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姐娶进门?再生个大胖小子给我玩玩。”
  听见最后一句话,江邵顿时觉得口中的咖啡苦涩的要命。
  3 〇三、左小智x无敌、
  part5
  这阵子没什么大案,江邵倒也落得清闲了些。人一旦从忙碌中闲下来,就会觉得非常空虚。江邵越来越这么觉得,可身为刑警队长他明明有着别人无法体会到的压力。
  记起退伍之前在特种部队每天的非人类训练就几乎占用了他全部时间。在那些年他的生活之中除了训练就是任务,头沾枕头立即就能睡着,疲倦得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连呼吸都是种负担。不管春夏秋冬也不管什么状态,时间一到自动睁眼开始新一天身体与头脑的超高强度运作,机器一样永无休止。
  倘若现在要他来回忆,除了地狱般的灰色生活让他想忘也忘不掉之外,恐怕只剩下一抹纤瘦身影以一种连他都摸不清的姿态隐藏在他记忆某处。说是隐藏再合适不过。在看到叶小安那张脸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记得她的。
  而他和她之间的相处时间也仅仅是按小时计算的罢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不多不少,七十二小时。
  七十二小时之后便是五年。再见面,她成了他哥们的……外遇对象。江邵玩味的笑笑,人生际遇的奇妙真是无所不在。
  江邵手里节奏的把玩一支笔,表情严肃,眼睛微眯注视着面前这一位女性报案人。用左智的话说,江邵这个人太能装,比如现在,明明是在走神却仍然一副深沉的样子。身边的侦查员偷着看了他一眼,手握虚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继续询问笔录。“请你描述一下,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女人身着黑色紧身衬衫与超短裙,衬衫领子都快开到肚脐了,露出内衣花边与白嫩嫩的胸脯。长发稍显散乱,小巧的脸上有点脱妆但仍能看出颇有姿色,眼线晕染开来却平添几分惑人。听此一问,眉毛立即皱了起来,委屈的擦擦眼角那几滴宝贵的眼泪疙瘩。
  “还用描述?怎么描述?那个畜生看我喝多了扒了我的上衣,还有裙子,警察同志,你们懂的,我当时醉了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那你都记得多少?把你记得的尽可能完整清楚说一下。”侦查员一边问一边在笔录纸上头也不抬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