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是不是得带这孩子再次验一下智商?或者眼科。
  这是怎么长得眼神?
  虞熠之:“……”
  父母教育孩子的时候最烦被打断,虞讳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喂,妈。晚上我们准备过来一趟。”
  “我们”一词被他用稍重的语气加持。
  “嗯嗯,来吧。”
  太过随意的语气让虞讳怔了怔,为了防止晚上出现会令林津渡不适的场景,虞讳直接挑明:“妈,我和林津渡,我们在一起了。”
  “哦。”
  苏嫱纳闷,这孩子不是一向不喜欢废话,怎么今天反复强调?
  那边短暂沉默了几秒。
  虞讳:“您不惊讶吗?”
  上次自己说还没有告白的时候,对方仿佛并不看好他能成功。
  苏嫱:“我该……”
  我该惊讶吗?不对,我是该惊讶一下的。
  她故意压低声音:“你爸就在旁边,我稍后还要给他打预防针,当然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妈妈很惊讶,要先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挂了。”
  无情地撂下两个字后,苏嫱挂断缓了下神。
  这时她才看到林津渡发来的私信,深呼吸道:“差点就露馅了。”
  嘟嘟嘟——
  另一边,虞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微微皱了下眉。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必要情况下,林津渡还是很重视社交礼仪的,晚上出发前,他特意挑了一身显庄重的衣服。
  “如何?”林津渡站在虞讳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深蓝色的衬衫,纽扣系得很严谨,腰细腿长。如此沉闷的颜色搭配,在他身上还是头一回。
  额前碎发全部疏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个发型对于一般长相的人来说是灾难,但对于林津渡天生精致的五官,只会让他显得更有气质。
  古怪的点在于乍一看过去,这穿着搭配很像是办公时间的虞讳。
  阳光开朗大男孩当久了,普通人的惊艳放在熟人眼里,仿佛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如何?”林津渡又问了一遍。
  去见长辈,穿得正式些,总不会出错。
  虞讳努力压抑住上扬的嘴角,虽然面对面不超过一米的距离,但选择发表情包。
  【虞讳】:顽皮。
  这两个字是曾经林津渡给他发过的,如今物归原主。
  【林津渡】:……(愤怒的小鸟.jpg)
  虞讳收起手机,没有再开玩笑,看着他说:“不用在意穿着,你穿什么他们都会觉得很好。”
  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当然很好。
  林津渡懒得再换,拉他站在镜子前:“那就这样吧,当穿情侣装。”
  看着里面的两道身影,顿了一下:“其实更像是亲子装。”
  “……”
  这倒不是林津渡故意揶揄,他的长相很有欺骗性,贴合传说中带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不然也不会当初泡个温泉,就有不少人给递名片。
  一个仅仅二十出头的青年,叠加这种特质,简直是绝杀。
  与之相反,虞讳看上去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
  林津渡主动挽起他的胳膊:“走吧,虞霸霸。”
  霸霸两个字让虞讳眼角微微一抽:“……我再去换套衣服。”
  ·
  当晚,虞讳驾驶他常开的那辆黑色轿车来到庄园。
  整座庄园明显都经过了清洁打理,给人营造出相当重视的感觉。
  饭菜已经提前准备好,大厅的灯也特意用了暖色。
  “夫人,他们来了。”
  苏嫱从管家的声音中听出淡淡的颤抖。
  在家里抖什么?
  结果她一回头,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虞讳穿着纯色白t和休闲裤,一旁的林津渡穿得十分……端庄?
  冲击力太大,苏嫱实在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
  虞正初恰好路过,停步看向大儿子:“我记得你一直喜欢深色系的衣服。”
  除了偶尔几回的白衬衫,虞讳日常的穿搭都显得很严肃。
  虞讳淡淡说:“浅色显年轻。”
  虞正初点了点头,擦身而过的时候想:
  两个儿子的脑子都不太好了。
  苏嫱招呼大家上桌:“都是自家人,别客气。”说完先看向林津渡:“饿了吧,不用管我们,你先吃。”
  她去拿相机,记录这美好的一天。
  林津渡不好先动筷,等苏嫱回来后问:“您不吃?”
  苏嫱扫了眼虞熠之:“气都要气饱了。”
  诚然虞熠之的悲剧主要源于陆医生主导,但这么长时间,他但凡和家里人透一点底,都不会一直遭罪到现在。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是不长嘴呢?
  林津渡心虚地想,在处理恋爱问题上,自己一度也没长嘴。
  除了开头对男主的小批评,整个用餐期间气氛还是很好的。大家避开晦气的话题专心吃饭,饭后,桌上的餐盘被撤去,不久帮佣送上来甜点和果盘。
  因为林津渡要来,餐前餐后的食物都准备得非常丰盛。
  虞熠之在众多品种里,一眼瞧见了马卡龙。
  每次这玩意出场,都不是什么好事。
  苏嫱见他一直看着马卡龙,好奇检查了一下:“怎么了吗?”
  还以为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检查过后也没有。
  林津渡说:“这是诚实的果实。”
  苏嫱纳闷:“什么果实?”
  林津渡解释了一下他们关于马卡龙的约定,只要吃了,就是坦白局。
  苏嫱不禁莞尔:“听上去挺有趣的。”
  结果刚说完有趣,旁边虞讳递来一枚。苏嫱没多想接过来,咬了一口。
  虞讳图穷匕见:“您为什么不惊讶我和林津渡在一起的事情?”
  “咳咳……”
  虞正初给苏嫱递来水,然后警告地看了虞讳一眼。
  苏嫱正要开口,虞讳平静说:“诚实的果实。”
  苏嫱第一次感受了甜点沉甸甸的分量。
  她无奈看了下大儿子,沉默片刻认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虞讳不愧是虞讳,瞬间直戳重点:“什么时候?今天?”
  苏嫱盯着桌上的糕点渣,说:“再早一丢丢。”
  “上山前?”
  “还要更早一点点。”
  “……绑架案发生的时候?”
  苏嫱:“没那么早。”
  虞讳神情刚缓和一些,虞熠之忽然说:“绑架案发生前,只有我知道。”
  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林津渡提过八字有了另外一撇。
  “……”
  苏嫱诧异于小儿子竟然才是第一位知情者,顿时不再心虚,优雅地喝了口茶说:
  “我知道的就晚了。”
  虞正初颔首:“我和你妈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起去寺庙上香那天了。”
  虞讳一天中的沉默全部用在了今晚。
  林津渡小声梳理:“是这样……你在栗城出差的时候,我仔细斟酌了感情问题。纠结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想通了,然后忘记通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