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辛良平聊天最多的是惠兰仙尊,贺清心有的时候也会凑到他们两个身边,聊一些灵兽的话题。
  比较愁人的是贺喜……每一天都更晚一点回来,好像那青春期叛逆的少女在踩家长的底线。
  眼看着已经到了十二月,人间已经是大雪纷飞的季节,不过仙山上依旧是四季如春一般的温暖。
  贺清心这天晚上睡到半夜发现贺喜才回来,而且还是被她那个师尊给送回来的,人简直要炸。
  不过碍于贺喜的脸面,贺清心没什么表现,就装作不知道,实际上坐在她的房间透过窗户对着那个师尊死亡凝视。
  第二天谢轩然找时间来“吸”她,他一边吸着,贺清心一边说:“你们东门那个医药堂的长老是不是一个专爱幼童的变态?”
  “他老是缠着贺喜,贺喜十二月底才十七岁,那个老变态已经多大岁数了?根本就是想骗贺喜!”
  “贺喜一直都说他们之间没什么事,但两个人嘴都亲过了!”
  谢轩然本来嘴上一直没闲着,在贺清心的脸颊上肩膀上下巴上游走着。
  听到贺清心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一起坐起来,贺清心还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他怕别是因为贺喜的身份,才故意接近贺喜的,别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吧!”
  “贺喜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跟着仙山上面的女修还是没办法比,她从来都不用什么养颜丹,而且贺喜根本不会说话。”
  “那个老王八蛋如果不是别有所图,为什么对贺喜那么好,让贺喜都痴迷了!”
  谢轩然笑着等贺清心说完之后,才说道:“可他是一只望潮啊。”
  “我知道他叫望潮,他那天自我介绍了,但是这跟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
  贺清心对着谢轩然说:“你想个办法把贺喜调到其他的地方学东西吧,我害怕再这样继续下去贺喜要被那个老王八蛋骗了,他少说有几百岁了吧?”
  贺喜又不像贺清心,她怎么玩得过那种老东西啊。装的一脸温润守礼,真要是那么翩翩君子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女孩亲嘴!
  “他是望潮,应该有个八百岁左右。”谢轩然说,“可是他不太可能去引诱贺喜。”
  “为什么?你跟他很熟吗?很了解他吗?”贺清心倒不是抬杠,而是自家的崽子自己护。
  谢轩然就是当时把贺喜塞过去的那个人,要是他态度表现得无所谓,贺清心是真的会跟他生气。
  结果谢轩然一脸单纯地说:“他是望潮,是我从海里带过来的,是我助他化成人形。”
  “啊?他不是人吗?”贺清心一脸震惊。
  “他是望潮。”谢轩然第三次强调。
  贺清心还是不懂,谢轩然形容了一下说:“你可能没有见过,就是那种长着一个圆脑袋,然后有好多爪子的软软的……望潮啊。”
  “是海妖,他修行有八百多年,我助他化成人形,将他留在云栖宫,他的天赋是能够治愈别人,断肢再生什么的,所以就把他留在医药堂了。”
  “软软的脑袋好多腿……”大章鱼吗?!
  贺清心一脸的神奇。
  谢轩然继续说:“你其实不用担心,他虽然有八百多年的修为,可是望潮需要三千多年才能够成年。他现在……应该不通什么情爱更不知道骗人。他上了云栖宫之后就没有下去过,也没接触过人间的一些东西。”
  “应该什么也不懂才对,平时除了医书也不在藏书阁拿其他的书看。”谢轩然说,“按照凡人男子十六岁顶立门户成亲生子来换算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五岁左右。”
  贺清心:“……哈?”
  而后又不知道哪一点戳中了贺清心的笑点,她拍着床一顿笑。
  亏她还担心了好久,担心贺喜那个小姑娘被人给骗了,担心贺喜玩不过老王八,让人欺骗感情欺骗身心。
  结果对方是一只大章鱼,一只三千年成年,八百年还是个宝宝的大章鱼!
  这世界的修真界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我的天!
  这也太好笑了吧!
  贺清心一想到她自己这段时间充满敌意充满防备的人,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宝宝,就有点不可抑制。
  结果不是他骗贺喜,是贺喜在骗他嘛!
  贺清心搂过谢轩然,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我知道了,笑死我了哈哈,那贺喜应该不是在跟他谈情说爱。”
  而是贺喜在哄小孩。
  谢轩然被贺清心主动亲了一下,眼睛都笑得眯起来,抱着贺清心一边亲吻一边说:“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把他赶回海里。”
  贺清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一个小宝宝而已,就让贺喜跟他玩吧。”
  晚上贺喜回来的时候,贺清心看着她的表情都变了,眼神带着一种揶揄,把贺喜看得直发毛。
  她怯怯地站在门口,对贺清心传音说道:“我没有跟我的师尊怎么样姐姐,今天有两个宗门的弟子打起来了,打群架,很多人受伤所以我才耽搁到这个时候。”
  贺清心起身走到了贺喜的身边,绕着她转了半圈,口中啧啧有声。
  甚至闻了闻她身上没有什么海腥味。
  这才拉着贺喜到桌子边上坐下问她:“你给我说一说,你跟你师尊亲嘴的那件事,当时是怎么亲的?”
  贺喜的面色一瞬间就红成了炭火,但是她观察着贺清心今天的表情不像是生气,才开始吞吞吐吐地说……
  贺清心听完之后拍大腿坐那笑了半天,果然不是那个五岁的章鱼宝宝先动个手,而是贺喜先动的嘴。
  贺喜自从到了医药堂之后,被她的师尊百般照顾,她的师尊性格温润说话永远轻声细语,而且格外的有耐心又不嫌弃她是哑巴。
  贺喜会动心其实再自然不过,那天……两个人一起看一本医书离得太近了,贺喜就没忍住侧头的时候,故意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师尊的侧脸。
  她师尊并没有躲避,甚至没怎么在意,还是神色如常,贺喜就以为她师尊愿意。
  捧着人家的脸笨拙地亲吻,她师尊在那之后有好几天都不靠近她,还问她:“你是喜欢吃望潮吗?”
  贺喜也不知道望潮就是海妖,所以本能地摇头。
  那之后她的师尊又重新接近她,和以前一样教导她,温柔地跟她说话什么的,好像那天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贺喜为此还稍稍郁闷了一下,不过心里给自己打气,既然师尊并没有明确的拒绝,她说不定就有机会呢。
  而且师尊对其他的那些弟子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说明师尊对她是特殊的。
  “那他自然要对你特殊,他是一个海中妖兽,是谢宗主助他化成人形,而你是谢宗主的儿子送过去,他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
  “望潮就是海妖的名字,它的本体是一个长着软软的大脑袋,有好多只爪子的那种海中生物。”
  “他今年八百多岁,但是他们那个种族成年要三千多岁。”贺清心拍着贺喜的脑瓜说,“你要是喜欢你这个师尊的话,你可能还要再等他两千多年。”
  贺喜瞪圆了眼睛,人都已经傻在那了。
  贺清心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贺喜说:“他不是不喜欢你,他是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他以为你亲他是想吃他!啊哈哈哈——”
  贺清心实在没忍住,笑得十分放肆,贺喜愣了一会儿就哭了。
  哭掉几个眼泪之后也笑了,一边笑一边伸手攥起拳头打贺清心的手臂。
  两个人在屋里你追我打了一会儿,闹累了躺在床上。
  贺喜不哭了,但是神情实在是非常的复杂,她这段时间……深情款款的眼神岂不是都演给了瞎子看?
  “我活不了两千多年。”贺喜传音说。
  “那可不一定。”贺清心转过身来,别开贺喜脸上的头发,“等你学成,变成举世无双的丹药大师,两千多年根本不是问题。”
  “你要是一直喜欢他,你就一直等着,等他开窍之后第一个喜欢的肯定是你。”
  “海中生物的头脑简单,你只要一直待在他身边,他就会优先考虑你为他的配偶。”
  “不过我觉得应该用不着等三千岁,望潮这个东西有好多脑子,他每一条本体上的大触手上面就有一个脑子。”
  “说不上哪天哪个脑子就开窍了。”贺清心鼓励贺喜,“你等一等嘛,兴许几百年就成了。”
  贺喜叹息一声,想说自己可能练几百年都活不到,她学东西特别特别慢。
  但是她看着贺清心的眼睛,贺清心的眼神里充满鼓励和坚定,好像她真的能够等到,她那个三千岁才成年的师尊开窍。
  贺喜的心中也就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如果她能活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而解决了贺喜的这件闹心的事情,贺清心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快乐,每天玩各种灵兽,和谢轩然亲亲热热,等待谢澜强势回归。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总有一些老王八蛋见不得贺清心过这么快乐的日子,在一起密谋了许多天,没能够商量好到底是谁把贺清心给带走看管。
  而且就现在谢澜的这种状态,他们也不敢保证谢澜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们商量到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再退而求其次。
  没有人能作为继续公平公正的看管贺清心的人选,就只能让贺清心继续留在云栖宫。
  让她继续去上课,给他们接触的机会,好让他们有机会打动贺清心,让贺清心主动跟着他们其中某一个人走。
  今天晚上谢轩然回来之后神情一直特别的难看,坐在床边上也不急着扑过来,贺清心等了他一会发现他没动作。
  凑到他的旁边问他:“怎么了?”
  谢轩然带着一身凛然杀气,顶着一张又冷又厉的俊脸,一转过头来却已经泪流满面。
  贺清心:“……”
  她本能地伸手去接,“快快快,小珍珠不能掉在地上……要不然就不圆了!”
  谢轩然不是谢澜的本体,他的眼泪不会化成珍珠。
  他带着怨气和委屈,看着贺清心说:“他们欺负我!欺负我道心破碎,联合一起给我施压,让我送你去上课!”
  “我讨厌死他们!等我恢复之后我要把他们全部都杀了!都杀了!”
  谢澜实在是被气坏了,但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贺清心撒娇。
  这几天的功夫,贺清心哄人的功力彻底让谢澜扒下了上千年的脸皮。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机会对着旁人这样表露本性,一夕之间恨不得把从前缺失的,从没有过被人宠过爱过的那种感觉,全都补回来。
  导致他这些天嗲的要死,动不动还掉金豆子。埋.胸,撒娇,咬人,要不是分身变不出鱼尾来,估计鱼尾得摇的像螺旋桨一样能上天了。
  谢轩然说着,身体之中灵压外放,给猝不及防的贺清心撞了一个跟头,摔在了床上。
  贺清心的狐狸眼睛笑得弯弯,调侃道:“我的小鱼鱼就因为这点事哭鼻子?”
  贺清心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群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了?没有趁着谢澜病要他命就不错了。
  而且这群人果然也如贺清心想象的一样,彼此之间根本不信任,达不成一个一致的观念。
  就只能设法延续从前的方式。
  不就是周旋吗,贺清心有的是方法让他们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