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裴雪窘迫地看他：“你可能忘了，高一冬天，你帮我妈妈送外套进来，结果我俩被传绯闻了。”
陈熠驰放下手里的书本，双手撑在她书桌的桌沿，有些疑惑，“有吗？”
啊……看吧，他果然不记得了，对于她那么重要的事，他完全不记得。
裴雪努力抑制心里的失落：“有的，所以我害怕再发生这样的事。”
“那你——”手机的震动声打断陈熠驰，他不耐烦地接起手机，对面闹哄哄的声音倾泻而来。
“你在哪啊？怎么等你半个小时还没到呢？”
是江斯逸，但不止他，杂音里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都在叫陈熠驰搞快点。
就在陈熠驰到教室后门接电话的时候，裴雪飞快地收拾好了座位，时间的确很晚了，她也得马上回家。
视线看向后门，男生散漫地倚在门口，单手插着口袋，白色校服衬衣的衣摆被风吹得扬起，整个人很高，肩膀很宽，浅浅笑起来的侧脸非常好看。
收拾好周末要回家完成的试卷和题册，裴雪等着电话结束再向他说一声感谢。
可陈熠驰的声音越来越远。
“说够了没，我马上过来。”
脚步声也越来越远，裴雪再次看向门口，果然已经看不见人。
还想和他说句再见的，有些可惜，裴雪遗憾地收回视线，陈熠驰一走，教室更加空空荡荡，突然就没了安全感。
想到这陌生又偏远的高三教学楼只剩她一个人……有些可怕。
傍晚时分，孱弱的余晖已然照不亮空旷的教学楼，空气安静得可怕，后背生出一股寒意，裴雪赶紧提起书包，跑往停车场。
那么多鬼片发生在无人教学楼是有原因的，这种阴森的氛围让人胆寒！
另一边，当陈熠驰帮江斯逸回教室拿了手机充电线再回到三班教室却只看到紧闭的门时，愣了一瞬。
而在听到车棚那边叮里哐当的声音，看到裴雪像有恶鬼在身后追她一样推着自行车逃命的模样。
忍不住气到发笑。
裴雪，你个胆小鬼。
-
周日晚自习上课前，三班教室正是热闹的时候，刚经过每周唯一的休息日，有太多可以分享的新鲜资讯。
“昨天晚上看得我哭了好久，真的太虐了！”
“谢婉莹，你们说什么电视剧啊？”
“《下一站，幸福》你看没看，没看赶紧去看，太好看了。”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臂突然伸到眼前，葱白五指轻晃，打断裴雪的发呆。
“裴裴，你在听我说话没！”
“在听啊。”
裴雪手里正捧着蒋佳伶帮她特地从家里带来的冰镇过的红豆薏仁汤，保温桶装的甜汤还冰冰凉凉的，红豆和薏仁都熬得很烂，味道非常好。
蒋佳伶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里经济条件很好，但是两人总是吵架，且从不避讳在自己女儿面前吵。
有时吵起来，蒋佳伶妈妈还会拉着蒋佳伶评理，而那些内容根本就不是应该在孩子面前说的事。
为了躲避这种家庭氛围，蒋佳伶从高一下学期开始住校到现在，有时候周日来学校，她都会带一些家里保姆做的美食分享给裴雪。
“你多喝点，张阿姨说这个是除湿气的，女生可以多喝。”
“好，谢谢佳佳。”
“我刚刚说到哪……哦，韩杨那个笨蛋！”
蒋佳伶下午来了学校才知道，昨天韩杨根本没帮她，林远也没有帮裴雪，两人的书都是裴雪自己搬的。
亏她还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可乐，扭扭捏捏跑去一班准备感谢人家，但冰冰凉凉、瓶身还冒着水珠的可乐没有送出去。
昨天她走后，一班有女生也找了韩杨帮忙，都知道他讲义气，好说话，遇到这种情况反而帮外人比自己人勤快，自己的书还没搬，就帮着对方搬了书，折腾几回下来，晚点再去三班的时候，蒋佳伶的书已经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是裴雪帮着搬的，就以为是三班男生帮蒋佳伶顺手就带过去了，也没多想，直到今天两人碰面，才真相大白。
“我真的再也不要理韩杨了，那个笨蛋，我都和他说了，一定要先帮我搬。”蒋佳伶气得火冒三丈，狠狠扯着手里的湿巾纸，撕成两半，四块，八片。
“他也不知道我先搬了你的书，他……”裴雪瞥到窗外的高大人影，拉了拉蒋佳伶的衣摆，示意她看看窗外，“咳，某人赔罪来了。”
走廊上，韩杨提着一大包刚去小卖部买的零食，大高个傻站在那里，求和得十分主动。
“佳佳，想去就去啊。”裴雪笑着起身，推了推蒋佳伶的腰，没推动。
蒋佳伶还在生气：“我才不去呢，我心疼你一个人搬这么多，他以为买点零食就能糊弄啊，想得美，做不到就别答应我啊。”
“其实后来我也不是一个人搬……”
走廊上有群男生经过，嘻嘻哈哈的声音盖过裴雪本来就温柔的声调。
“韩杨你伫这干嘛，当雕像啊？关键你长得一般啊兄弟，你至少要有我们驰哥三分姿色，这么做才算合理，知道吧。”
江斯逸搭着韩杨的肩正在那嬉皮笑脸，瞥了眼那口袋里装的零食，“我去，全是甜的，还有费列罗，准备送哪个女同学？”
裴雪转身看向窗外，陈熠驰正盯着她看，他离得最远，双手插着口袋，眉眼漆黑，没什么表情。
四目相对不过一秒，裴雪就先一步瞥开眼睛，低着头坐了回去。
不讨厌他？！裴雪你想想自己昨天说的话呢，陈熠驰轻哼一声，也跟着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走廊人多，吵吵闹闹的，这种情况下两人的怪异举动谁也没发现。
韩杨被江斯逸和徐明杰调侃地有些难为情，左手挠着短得像寸头的头发，说：“就昨天，我答应帮她搬书，结果我来的时候，裴雪已经帮她搬完了，我就没帮成。”
“所以我让你先帮我啊。”蒋佳伶很生气，“结果昨天裴裴就一个人搬了我和她的书！”
一个人，所以林远并没有帮她，都没人帮她，她还尽想着帮别人？
听到这话，陈熠驰突然看回裴雪，昨天他在气头上，非常自然就忽略了一点，要是林远真的帮了她，为什么那么晚，他还能遇到她。
陈熠驰自己是因为被班主任叫去准备演讲稿，而裴雪呢，她没当着他的面喊累，没抱怨，要是他不主动，她就打算默默不吭声地继续。
江斯逸和徐明杰齐刷刷看向安静坐在位置上的裴雪，她明明是谈话中的一角，却一副努力置身事外的样子。
高二的教学楼和高三离得远不说，主要是书本和题册试卷实在太多了，自己搬就挺辛苦的，所以很多男生也会主动帮女生搭把手。
“这她一个人得搬多少趟啊？”江斯逸故意说得夸张，揶揄韩杨，“今天还写得了字吗，手不会发抖吗。”
当然不是一个人，但裴雪心虚，没办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没那么严重，因为有陈熠驰。
可她不太好说，这个年纪的同学，男生女生间一点风吹草动能被他们起哄成野火山洪的。
裴雪刚刚发呆也是这个原因，蒋佳伶一来说自己给韩杨买了可乐感谢他帮忙搬书，这提醒了裴雪，陈熠驰帮了她，她是不是也该好好感谢一下对方？
可是她怎么感谢呢，送什么东西比较合适，又怎么找陈熠驰？
一切都是问题。
江斯逸率先给了韩杨一拳，拳头不轻不重地揍在男生肩膀上：“卧槽，我说你这是真的该被骂。”
“别说了，我已经后悔了。”韩杨苦着一张脸，也看向裴雪，“裴雪，下次请你和蒋佳伶吃饭，你们定时间和吃什么，行吗。”
被叫到名字就不能再装隐形人，裴雪摇了摇头：“不用麻烦，其实没什么，挺轻松的。”
她保密，陈熠驰应该能理解吧？
理解她不说是为了不给双方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裴雪红着脸瞥了眼陈熠驰，他在人堆最外面，双手揣兜，背挺得极直，帅气的脸上冷淡表情不再，抬了抬眼皮，用唇语逗她。
‘一个人？’
“……”
裴雪感觉背上瞬间多了一层薄薄的汗。
突然间，平淡的小事成了只有她和他知道的秘密。
等男生们一走，裴雪立马把昨天陈熠驰帮着搬书的事告诉了蒋佳伶。
“……当时很晚了，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看我还在搬书，就过来帮了我。”
“我去，陈熠驰人也太好了吧！”蒋佳伶双手合十，眼里闪得冒星。
裴雪点头：“嗯，所以我想是不是也应该好好道谢。”
“该，当然应该，我那可乐……”蒋佳伶看了眼桌上喝了一半的可乐，“啊，我喝了，没事，我们再去买一瓶呗。”
蒋佳伶是个行动派，说完就拉着裴雪去了小卖部买水，经常看韩杨打球，蒋佳伶对陈熠驰的喜好也有一定掌握。
“就买可乐，陈熠驰就喜欢喝可乐，要不就买乌龙茶，乌龙茶也行。”
裴雪顺手拿了瓶可乐，到收银台，碰到正在结账的林远。
打了招呼，林远示意裴雪把可乐递给店老板，“一起吧，我请客。”
“不用了。”裴雪摇头，“我这是给别人买的。”
林远没多坚持，三人一起回教学楼，韩杨和一个男生正好在一班外的走廊聊天，蒋佳伶跑过去和他说了什么，韩杨立马钻回教室。
过了半分钟，陈熠驰走出教室，看到蒋佳伶，以及不远处刚走上台阶的裴雪和林远。
呵。
陈熠驰垂眸，冷冷问蒋佳伶：“你找我啊。”
“不是我，是裴裴。”蒋佳伶看向裴雪，“她找你。”
陈熠驰有些吃惊，跟着看向林远身边的裴雪，她已经撇下林远，加快脚步朝他跑来。
黑色校服裙摆随着女生的脚步轻轻荡漾，裴雪红着脸在他面前站定，当着林远的面，把可乐递向他。
“陈熠驰，昨天谢谢你。”
陈熠驰没错过林远那一瞬间僵在唇角的笑容，换他唇角一扬。
“哦，谢我啊。”
陈熠驰慢条斯理地接过裴雪手里的可乐，盯着女生。
“不过裴雪，昨天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想送你回家呢，可惜了。”
陈熠驰放下手里的书本，双手撑在她书桌的桌沿，有些疑惑，“有吗？”
啊……看吧，他果然不记得了，对于她那么重要的事，他完全不记得。
裴雪努力抑制心里的失落：“有的，所以我害怕再发生这样的事。”
“那你——”手机的震动声打断陈熠驰，他不耐烦地接起手机，对面闹哄哄的声音倾泻而来。
“你在哪啊？怎么等你半个小时还没到呢？”
是江斯逸，但不止他，杂音里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都在叫陈熠驰搞快点。
就在陈熠驰到教室后门接电话的时候，裴雪飞快地收拾好了座位，时间的确很晚了，她也得马上回家。
视线看向后门，男生散漫地倚在门口，单手插着口袋，白色校服衬衣的衣摆被风吹得扬起，整个人很高，肩膀很宽，浅浅笑起来的侧脸非常好看。
收拾好周末要回家完成的试卷和题册，裴雪等着电话结束再向他说一声感谢。
可陈熠驰的声音越来越远。
“说够了没，我马上过来。”
脚步声也越来越远，裴雪再次看向门口，果然已经看不见人。
还想和他说句再见的，有些可惜，裴雪遗憾地收回视线，陈熠驰一走，教室更加空空荡荡，突然就没了安全感。
想到这陌生又偏远的高三教学楼只剩她一个人……有些可怕。
傍晚时分，孱弱的余晖已然照不亮空旷的教学楼，空气安静得可怕，后背生出一股寒意，裴雪赶紧提起书包，跑往停车场。
那么多鬼片发生在无人教学楼是有原因的，这种阴森的氛围让人胆寒！
另一边，当陈熠驰帮江斯逸回教室拿了手机充电线再回到三班教室却只看到紧闭的门时，愣了一瞬。
而在听到车棚那边叮里哐当的声音，看到裴雪像有恶鬼在身后追她一样推着自行车逃命的模样。
忍不住气到发笑。
裴雪，你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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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自习上课前，三班教室正是热闹的时候，刚经过每周唯一的休息日，有太多可以分享的新鲜资讯。
“昨天晚上看得我哭了好久，真的太虐了！”
“谢婉莹，你们说什么电视剧啊？”
“《下一站，幸福》你看没看，没看赶紧去看，太好看了。”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臂突然伸到眼前，葱白五指轻晃，打断裴雪的发呆。
“裴裴，你在听我说话没！”
“在听啊。”
裴雪手里正捧着蒋佳伶帮她特地从家里带来的冰镇过的红豆薏仁汤，保温桶装的甜汤还冰冰凉凉的，红豆和薏仁都熬得很烂，味道非常好。
蒋佳伶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里经济条件很好，但是两人总是吵架，且从不避讳在自己女儿面前吵。
有时吵起来，蒋佳伶妈妈还会拉着蒋佳伶评理，而那些内容根本就不是应该在孩子面前说的事。
为了躲避这种家庭氛围，蒋佳伶从高一下学期开始住校到现在，有时候周日来学校，她都会带一些家里保姆做的美食分享给裴雪。
“你多喝点，张阿姨说这个是除湿气的，女生可以多喝。”
“好，谢谢佳佳。”
“我刚刚说到哪……哦，韩杨那个笨蛋！”
蒋佳伶下午来了学校才知道，昨天韩杨根本没帮她，林远也没有帮裴雪，两人的书都是裴雪自己搬的。
亏她还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可乐，扭扭捏捏跑去一班准备感谢人家，但冰冰凉凉、瓶身还冒着水珠的可乐没有送出去。
昨天她走后，一班有女生也找了韩杨帮忙，都知道他讲义气，好说话，遇到这种情况反而帮外人比自己人勤快，自己的书还没搬，就帮着对方搬了书，折腾几回下来，晚点再去三班的时候，蒋佳伶的书已经找不到了。
他不知道是裴雪帮着搬的，就以为是三班男生帮蒋佳伶顺手就带过去了，也没多想，直到今天两人碰面，才真相大白。
“我真的再也不要理韩杨了，那个笨蛋，我都和他说了，一定要先帮我搬。”蒋佳伶气得火冒三丈，狠狠扯着手里的湿巾纸，撕成两半，四块，八片。
“他也不知道我先搬了你的书，他……”裴雪瞥到窗外的高大人影，拉了拉蒋佳伶的衣摆，示意她看看窗外，“咳，某人赔罪来了。”
走廊上，韩杨提着一大包刚去小卖部买的零食，大高个傻站在那里，求和得十分主动。
“佳佳，想去就去啊。”裴雪笑着起身，推了推蒋佳伶的腰，没推动。
蒋佳伶还在生气：“我才不去呢，我心疼你一个人搬这么多，他以为买点零食就能糊弄啊，想得美，做不到就别答应我啊。”
“其实后来我也不是一个人搬……”
走廊上有群男生经过，嘻嘻哈哈的声音盖过裴雪本来就温柔的声调。
“韩杨你伫这干嘛，当雕像啊？关键你长得一般啊兄弟，你至少要有我们驰哥三分姿色，这么做才算合理，知道吧。”
江斯逸搭着韩杨的肩正在那嬉皮笑脸，瞥了眼那口袋里装的零食，“我去，全是甜的，还有费列罗，准备送哪个女同学？”
裴雪转身看向窗外，陈熠驰正盯着她看，他离得最远，双手插着口袋，眉眼漆黑，没什么表情。
四目相对不过一秒，裴雪就先一步瞥开眼睛，低着头坐了回去。
不讨厌他？！裴雪你想想自己昨天说的话呢，陈熠驰轻哼一声，也跟着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走廊人多，吵吵闹闹的，这种情况下两人的怪异举动谁也没发现。
韩杨被江斯逸和徐明杰调侃地有些难为情，左手挠着短得像寸头的头发，说：“就昨天，我答应帮她搬书，结果我来的时候，裴雪已经帮她搬完了，我就没帮成。”
“所以我让你先帮我啊。”蒋佳伶很生气，“结果昨天裴裴就一个人搬了我和她的书！”
一个人，所以林远并没有帮她，都没人帮她，她还尽想着帮别人？
听到这话，陈熠驰突然看回裴雪，昨天他在气头上，非常自然就忽略了一点，要是林远真的帮了她，为什么那么晚，他还能遇到她。
陈熠驰自己是因为被班主任叫去准备演讲稿，而裴雪呢，她没当着他的面喊累，没抱怨，要是他不主动，她就打算默默不吭声地继续。
江斯逸和徐明杰齐刷刷看向安静坐在位置上的裴雪，她明明是谈话中的一角，却一副努力置身事外的样子。
高二的教学楼和高三离得远不说，主要是书本和题册试卷实在太多了，自己搬就挺辛苦的，所以很多男生也会主动帮女生搭把手。
“这她一个人得搬多少趟啊？”江斯逸故意说得夸张，揶揄韩杨，“今天还写得了字吗，手不会发抖吗。”
当然不是一个人，但裴雪心虚，没办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没那么严重，因为有陈熠驰。
可她不太好说，这个年纪的同学，男生女生间一点风吹草动能被他们起哄成野火山洪的。
裴雪刚刚发呆也是这个原因，蒋佳伶一来说自己给韩杨买了可乐感谢他帮忙搬书，这提醒了裴雪，陈熠驰帮了她，她是不是也该好好感谢一下对方？
可是她怎么感谢呢，送什么东西比较合适，又怎么找陈熠驰？
一切都是问题。
江斯逸率先给了韩杨一拳，拳头不轻不重地揍在男生肩膀上：“卧槽，我说你这是真的该被骂。”
“别说了，我已经后悔了。”韩杨苦着一张脸，也看向裴雪，“裴雪，下次请你和蒋佳伶吃饭，你们定时间和吃什么，行吗。”
被叫到名字就不能再装隐形人，裴雪摇了摇头：“不用麻烦，其实没什么，挺轻松的。”
她保密，陈熠驰应该能理解吧？
理解她不说是为了不给双方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裴雪红着脸瞥了眼陈熠驰，他在人堆最外面，双手揣兜，背挺得极直，帅气的脸上冷淡表情不再，抬了抬眼皮，用唇语逗她。
‘一个人？’
“……”
裴雪感觉背上瞬间多了一层薄薄的汗。
突然间，平淡的小事成了只有她和他知道的秘密。
等男生们一走，裴雪立马把昨天陈熠驰帮着搬书的事告诉了蒋佳伶。
“……当时很晚了，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看我还在搬书，就过来帮了我。”
“我去，陈熠驰人也太好了吧！”蒋佳伶双手合十，眼里闪得冒星。
裴雪点头：“嗯，所以我想是不是也应该好好道谢。”
“该，当然应该，我那可乐……”蒋佳伶看了眼桌上喝了一半的可乐，“啊，我喝了，没事，我们再去买一瓶呗。”
蒋佳伶是个行动派，说完就拉着裴雪去了小卖部买水，经常看韩杨打球，蒋佳伶对陈熠驰的喜好也有一定掌握。
“就买可乐，陈熠驰就喜欢喝可乐，要不就买乌龙茶，乌龙茶也行。”
裴雪顺手拿了瓶可乐，到收银台，碰到正在结账的林远。
打了招呼，林远示意裴雪把可乐递给店老板，“一起吧，我请客。”
“不用了。”裴雪摇头，“我这是给别人买的。”
林远没多坚持，三人一起回教学楼，韩杨和一个男生正好在一班外的走廊聊天，蒋佳伶跑过去和他说了什么，韩杨立马钻回教室。
过了半分钟，陈熠驰走出教室，看到蒋佳伶，以及不远处刚走上台阶的裴雪和林远。
呵。
陈熠驰垂眸，冷冷问蒋佳伶：“你找我啊。”
“不是我，是裴裴。”蒋佳伶看向裴雪，“她找你。”
陈熠驰有些吃惊，跟着看向林远身边的裴雪，她已经撇下林远，加快脚步朝他跑来。
黑色校服裙摆随着女生的脚步轻轻荡漾，裴雪红着脸在他面前站定，当着林远的面，把可乐递向他。
“陈熠驰，昨天谢谢你。”
陈熠驰没错过林远那一瞬间僵在唇角的笑容，换他唇角一扬。
“哦，谢我啊。”
陈熠驰慢条斯理地接过裴雪手里的可乐，盯着女生。
“不过裴雪，昨天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想送你回家呢，可惜了。”